第1187章 還算乾淨
「楚涵，你要小心，就按我說的做吧，這件事情如果真的問題，我不會放過的。」
「嗯，你放心吧，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我掛了。」賀楚涵開心地掛上電話，也許他不能給自己一個完整的家庭，不會拉著自己的手邁入婚姻的禮堂，但是有他的關愛，有他的擔心，這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放下電話，張清揚的臉色很嚴肅，所有與貴西省相關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去碰。如果逼得太急，對他的前途是有影響的，好像給人感覺他要對喬炎彬斬盡殺絕似的。可是如果賀楚涵所了解的情況是真實的，那麼國內慈善機構與相關公司，還有與基層之間的聯繫就會真的存在問題，這不但會令黨和國家的信譽受到損失，在資金方面也是一筆糊塗賬。
張清揚了解貴西省的人事構架，早在李小林與李金鎖去貴西時，他就知道了貴西省的人事關係。他知道金寧市的市委書記王朝與喬炎彬關係很好，而且還力挺喬炎彬成為了常務副省長。如果自己真要把這件事情查清，勢必會影響到金寧市市委書記王朝的聲譽，多少也就會影響到喬炎彬。
喬炎彬自從敗走南海之後，他的升遷之路就不是很快，現在剛剛是貴西的常務副省長，還沒有掛副書記。如果張清揚的目光總瞄著他的話，很顯然又會給那些小報媒體增添素材。張清揚有些矛盾，在一切都沒顯山露水之前，也只能忍下來了。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秘書孫勉進來說道：「張部長，部長會議要開始了。」
張清揚點點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孫勉把會議需要的文件整理好，恭敬地交給了張清揚。自從他那天推薦張清揚在網上看了柳秀秀的視頻之後，兩人的關係稍微平和了一些，不像剛開始那麼嚴肅了。
……
監察部部長辦公例行會議，在頂樓的會議室舉行，由正副部長、紀委秘書長、辦公廳主任、以及相關下轄處室的負責人組成。會議室的裝修風格與監察部的作風很相，莊嚴肅穆，國旗國輝等等，十分威嚴。
這是張清揚第一次參加部長辦公會議，他默默地打量著參會幹部。別看來參加會議的人員不多，但這個會議的影響卻很重要，一些重大案件很多都是在中紀委的領導下，在這個會議上得到討論通過的。
首先談了談中紀委的文件，以及最近發生的幾個案子后，陳潔把目光放到了眼下的慈善總會問題。看得出來，這並不在當初會議的計劃中，算是臨時加入的議題。
陳潔的臉上沒有笑容，但卻有一種親和力，她說：「我想最近慈善機構的事情，大家都清楚了，人民群眾現在懷疑慈善機構的反腐能力，大家都談談看法吧。」
這方面的工作與國家預防腐敗局有關，所以預防腐敗局副局長姚立柱首先發言批評國內慈善機構體制上的問題。他引用國外的慈善體制認為正是由於國內的慈善機構過於神秘、保守才引起了老百姓的誤會。國內的所有慈善機構成立多年來還沒有經過任何的調查和審計，所有的善款使用都不明確，雖然說它們用來做慈善，但是又有誰清楚？他認為監察部、預防腐敗局以及審計署應該在慈善機構內部成立審計小組，就像監察部在多個部委都派出紀檢小組一樣，對其進行監督、反腐。如果放任自流，那就為其創造了腐敗的條件。
姚立柱講完，其它幾位副部長也都談了談個人的意見，監察部門工作會議，與地方上不同，不會有和稀泥的角色，大家都會認真地談自己真實的看法。會議的氣氛很民主，也很和諧，不會發生像基層那樣吵架之類的事件。
大家的發言基本上都贊成姚立柱向慈善總會等相關慈善機構派出紀檢小組的意見。張清揚暗中觀察著陳潔，感覺上她也有這個心意，要不然她就不會在會議上提出來。等大家都說完了，陳潔對張清揚笑道：「清揚部長，你雖然剛過來，但也是預防腐敗局的副局長，談談看法吧。」
張清揚知道這種會議，自己是不能矇混過關的，他點點頭，端起茶杯吹了吹，卻並沒有喝，又放下了，然後才說道：「老實說我一直在關注此事，而且柳秀秀事發多少和我有些關係，呵呵……說到這裡，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很巧合了。我想各位都看過柳秀秀在網上發布的第一個罵人的視頻，我的車前些日子也進了修理場，正是她撞的。那時我就領教了這個女孩子的蠻橫不講理，我也沒和她計較，當初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想到因為一次交通事故柳秀秀就在網上大放厥詞，從而引發了全民對慈善機構的批評。」
眾人大驚，誰也沒有想到張清揚竟然還與柳秀秀有這種過結。陳潔微微一笑道：「真是沒想到！」
張清揚點頭道：「是啊，誰又能想到呢，呵呵。話再說回來，剛才幾位部長的意見都很好，但是大家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慈善總會對最近發生事情的表態是否正確？是否像他們所說的那樣？我想在眼前事情沒調查清楚以後，我們是不可能派出紀檢組的，他們也不會同意。只有在證明他們確實有問題的情況下，我們紀檢、監察部門才能介入。慈善機構的體制很複雜，大多數是從人大、政協退下來的老幹部擔任會長。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在介入時就要謹慎，免得引起不必要的爭端。我想是不是由陳部長出面與上級，與慈善總會方面進行一些勾通，最好能夠完整而清楚地公布真相，這是最好的消滅不良輿論的辦法，也只有這樣才能宛回慈善總會的面子，同時也可以驗證出慈善機構否需要我們的加入。對於這種關乎名譽的重大事件，我們要三思而後行啊，不可操之過急，免得引起更大的惡劣影響。如果現在派出紀檢小組，那不是正表明了他們就有問題？可我們有這個權利，或者說有證據嗎？大家都想想看。」
張清揚說完，低下頭喝茶，誰也不看。他的發言令人耳目一新，以他在基層的工作經驗所表現出的想法很全面，可以說考慮到了很多剛才姚立柱所忽略的層面問題，而這些問題也較為有深度。很顯然，從政治角度出發，他們這些老紀檢就相當弱勢一點了。甚至可以說，對於此類事件，姚立柱是戴著有色眼睛看問題的。
陳潔滿意地點頭，望向大家說：「不錯啊，清揚不愧從地方上過來的，他的思路讓我茅塞頓開啊，看來我們的檢紀工作也要轉變思路了，不能單一的考慮問題。確實，大家的意見都過於簡單了，沒有想到此事有可能造成的巨大惡劣影響，這是我們的不足，要向他學習。」
眾人點頭，姚立柱更是滿臉的佩服。接下來，大家都表示支持了張清揚的想法，最後陳潔拍板說她會與上級勾通，並聯繫慈善總會方面，爭取把這件事搞清楚。
散會之後，陳潔對張清揚點頭道：「我曾經說過，希望利用你的基層工作經驗為我們監察部帶來新鮮血液，你已經做到了！」
張清揚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他知道陳潔總算是重視自己的存在了，也許今後不會把自己當成是混日子的了。
姚立柱跟在張清揚身後走出來，笑著說：「張部長，你考慮問題很全面啊，我腦筋太死，以後在工作上有問題，你要幫幫我。」
張清揚有些驚訝，沒想到姚立柱會如此謙虛的說話，難道說他此人真的坦蕩到了如此地步？他連忙說道：「姚局長，你太客氣了，我剛剛過來，還需要你幫幫我才是。」
「哈哈，你是太謙虛了！」姚立柱大笑，然後小聲說道：「從楚涵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看，慈善總會這次與貴西省多半是有些問題的。」
張清揚點頭道：「現在具情情況不明，只能等慈善總會的說法了。」
「其實……應該查一查……」姚立柱看著張清揚的目光有些變。
張清揚恍然大悟，看來這位老紀檢也明白自己在處理貴西問題上的難處，也許他想主動幫自己分擔這個任務。他笑道：「等等看吧。」
「那就等小賀同志回來再說吧，我們預防腐敗局有權對他們貴西提出批評！」聽他語氣中的嚴肅，張清揚沒想到他的性格如此直爽。看來這種人屬於很輕高的那種，只和對心思的人說話。
……
回到辦公室，張清揚想了想剛才自己在會議上的表現，總的來說還可以。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陳靜打過來的。張清揚回京之後，和她吃過一次飯，之後兩人都忙，還真沒見過面。
「陳姐，你還好吧？」張清揚笑道。
「嗯，我還不錯，」陳靜笑了笑，「清揚，長話短說，你對最近慈善總會的問題怎麼看？」
張清揚聽到她幹練簡潔的語言風格，就笑道：「不愧為內務院的領導啊，你說話已經很有大領導的范了！」
「呵呵，什麼大領導啊，和你相比就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