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6章 生命的跡象
「喬……喬炎彬是你什麼人?」劉文並不知道張清揚已經走了出來,盯著男子的眼睛問道。
「是他大哥。」身後傳來了張清揚的聲音。
眾人都回頭去看,只見張清揚慢騰騰地走了過來,手裡捏著一支煙,看起來十分的悠閑。劉文鬆了一口氣,只要張清揚肯出來,那就證明他有了處理的辦法。大家不自覺地閃開一條路,就連劉文都站到了一邊,別看他是長子長孫,但是在劉家,張清揚才是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無論何時何地,劉文、劉武都會突出張清揚的地位。那位少婦看到張清揚時,雙目圓睜,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張清揚彷彿沒看到少婦滿臉的怒火,對她微微點頭,叫了一聲:「鄧處長。」
少婦盯著張清揚沒說話,但也沒敢衝上去。他出來時的氣場過於強大,壓得大家彷彿都屏住了呼吸。她正是兩年前親自跑上門調查張清揚的鄧雯,喬炎彬的表妹,鄧虎是他的親生哥哥,身邊的男子是她的丈夫。另外一位男子就是當年害得吳德榮差點破產的喬炎鴻。不是冤家不聚頭,劉、喬兩大家族的年輕一代在這裡碰面了。也許伊凡並不清楚,陰差陽錯的通過她,使得這兩大家族又碰撞出了火花。
張清揚走到喬炎鴻面前,伸手道:「炎鴻,你好。」
「張省長好。」喬炎鴻彬彬有禮地握住張清揚的手,兩人彷彿不是敵人,而是一對朋友。
「炎彬也過來了?」張清揚仍然很客氣地問道。
「我大哥沒有來,不過……我來之前和他說了說這邊的情況。」喬炎鴻回答道。
「這邊的情況……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喬炎鴻搖搖頭,說:「我只聽到小雯對我說虎哥受了傷,她先趕來看看情況,我擔心這邊有意外,也跟著趕了過來。」
張清揚點點頭,說:「鄧虎確實受了傷,也的確是鳳凰會館的伊凡失手打的,但是你知道原因嗎?」
「不清楚,」喬炎鴻盯著張清揚的眼睛,「但是我知道打人總歸是不對的,鄧虎又是公職人員。我來時看到了一堆賣淫女,也看到警察被士兵控制住,也看到這位劉師長……動手打人……」
劉文聽到喬炎鴻不緊不慢地說自己的不是,真想衝上去甩他兩個耳光,見張清揚沒什麼反應,他強壓住怒火。
張清揚知道喬炎鴻說這些話的用意,伸手一拉伊凡,說道:「炎鴻,我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們之間……也用不了說虛的,你看看伊凡現在這樣……應該明白鄧虎為什麼挨打吧?」
喬炎鴻盯著伊凡看,並沒有說話。其實他早就看到伊凡衣衫不整了,看到她全身衣服被撕裂的慘狀,就能猜到鄧虎到這裡來的目的。喬炎鴻身在京城,與喬炎彬不同,和鄧家兄妹的關係比較近,很清楚鄧虎是什麼貨色。但現在情況已經發生了,他必須想辦法把鄧虎救下來。當然,如果他清楚張清揚與伊凡有關係,並且就在現場,也許就不會出現了,而是會用其它的方式救鄧虎。喬炎鴻很清楚,自己這邊是理虧的,另外既使不理虧,以劉家在京城的根基,他也不是張清揚的對手。喬炎鴻之前可沒想到事情這麼複雜,現在張清揚突然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張清揚見喬炎鴻不說話,聲音稍微提了一節,接著說道:「我先向你介紹一下我和伊凡的關係,她是我的好朋友、乾妹妹。我雖然之前沒在現場,但是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鄧虎先來到鳳凰會館試圖強暴伊凡,被伊凡隨手拎起的花瓶打破了腦袋。然後鄧虎離開去了醫院,包紮完傷口后又帶著下屬來到這裡,同時帶來了一幫賣淫女。他以掃黃為名對鳳凰會館進行打砸,並且還要對伊凡進行第二次的侵犯……」
張清揚說到這裡不說了,事情是明擺著的,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細說。喬炎鴻絲毫不懷疑張清揚所說內容的真假,見人家把事情都挑明了,也只好硬著頭皮說:「張省長,我知道虎哥有點小毛病,我想他如果知道伊總是您的乾妹妹,肯定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我向你們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二哥,你說什麼呢!我大哥都被人打傷了,你怎麼還……」鄧雯聽到喬炎鴻說軟話,又喊了起來。
「小雯,你住嘴!」喬炎鴻惡狠狠地看向鄧雯:「你還嫌事情不多嗎?這些年……你們兄妹惹了多少事!」
「我……」鄧雯驚訝地看向喬炎鴻,不明白他怎麼突然對自己發火了。還想說話,卻被一旁的丈夫拉住了。丈夫趴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鄧雯不可思議地看向喬炎鴻,看到他搖頭,終於不再說話了,將頭低得很低。
苦肉計嗎?張清揚笑了,看來喬炎鴻還是很聰明的,不愧為喬老的孫子!如果換作是張清揚,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會選擇退一步。因為喬炎鴻的身份與喬炎彬不同,他和張清揚不是同一個檔次的,後退並不丟人。但如果現在來的是喬炎彬,那就說什麼也不能退了。喬炎鴻算不上政客,他是一位經濟學家,因此處理事情的方式也就與政客有所區別。
喬炎鴻又轉向伊凡,說道:「伊總,事情已經這樣了,我想雙方也就不要再繼續去爭論誰對誰錯了,樓下被砸了一些東西,我想這點錢……您還能出得起吧?以後……我保證鄧虎不會再來鳳凰會館了。」
可以說喬炎鴻退了一大步,換作其它人,這個條件是完全可以接受的。特別是對伊凡而言,只要不受到傷害,也就知足了。伊凡自己不能做決定,看向了張清揚。張清揚當然不甘心就這麼放過他們,最好能把那個人給逼出來。他看向喬炎鴻,說:「這件事不能私了!」
喬炎鴻的表情僵住了,聲音陰冷而顫抖地問道:「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清揚沒有理會喬炎鴻的憤怒,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炎鴻,你我都是公職人員,鄧虎也是。我們大家都很清楚,現在不是討論我們私人間問題的時候,而是要談鄧虎觸犯法律的問題。他身為公安局的副局長,知法犯法,這可是大罪啊!」
「這個……」喬炎鴻早就知道沒這麼容易,他猶豫了一下,看向張清揚說:「那張省長的意思是?」
「交給法律吧,我們都不參與,這樣很公平,不是嗎?」
「那……」喬炎鴻被憋得無話可說,張清揚言之有理,他一時間想不到反駁的話。
「而且,」張清揚又開了口,「炎鴻啊,你我之間是無法溝通的,你說是不是?」
「為什麼?」喬炎鴻又很不解地問道。
「我和你……呵呵,還是讓炎彬出來說話吧。」張清揚直截了當地回答,意思很明顯,我和你之間不在一個級別上,只有喬炎彬才能和我說上話。說得再難聽點,在張清揚的眼中,喬炎鴻就像個孩子一般,他沒有資格在這裡討價還價。
喬炎鴻咬著牙,呆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張清揚的話刺痛了他一直以來的心病。從他出生那刻起,就成長在喬炎彬的光環下,幾乎所有人都在誇獎喬炎彬,讓他向哥哥學習。可是沒有人知道,這樣的話給他造成了極大的苦惱,他不想生活在別人的輝煌下。喬炎鴻從小就想超越哥哥,可是當他在國外取得優異成績回國后,喬炎彬已經成為了廳級幹部,這種反差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自卑感。現在,張清揚直接將他忽略了,將他打擊得體無完膚,徹底摧毀了他的自尊心。
張清揚拍拍喬炎鴻的肩膀,以一種大哥哥的口吻說:「這事……你別管了……」其實這是半句話,另外半句話就是「你想管也管不了,你還不夠格!」
張清揚大踏步走在前面,剛走過喬炎鴻身邊,就聽他突然喊道:「你別太得意,軍隊長官隨意毆打百姓,你們沒有理由和權利!」
張清揚回頭,笑道:「事出有因。」
「我沒看到原因,我只看到劉師長在打人!當然……你們現在沒什麼好怕的……」喬炎鴻笑了,他還是有后招的。
張清揚不知道喬炎鴻在說什麼,對劉文說:「我們先把人帶到樓下去。」
「等一下!」彭翔喊住了張清揚,也不用請示領導,直接走到喬炎鴻身邊,一把搶來他的手機,發現正在錄音。他把手機在張清揚面前晃了一下,說:「他玩陰的!」
「你們幹什麼,還我手機!你們這……太無法無天了!」喬炎鴻看到被人識破,這回真的急了,衝上來就想搶回手機,但早被兩位士兵給擋住了。
張清揚恍然大悟,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立刻對彭翔說:「看看視頻!」
彭翔會意,找出視頻一瞧,裡面果然有剛才劉文打倒鄧雯丈夫的畫面。看到這小子手機中的證據,彭翔什麼話也沒說,用力向牆壁上一甩,手機被摔得粉碎,掉落在地上。彭翔又飛踹了好幾腳,一部高級商務手機,轉眼間成了一堆垃圾。張清揚心說怪不得喬炎鴻到了之後並沒有馬上現身,原來躲在角落裡偷偷拍攝了視頻,隨後又錄了音。要不是彭翔夠機警,這東西如果流露在外面,那劉文可就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