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3章 不會重用你
招商大會雖然結束了，但各位投資者並沒有馬上離開雙林省，雖然他們與雙林省的國企簽訂了協議，但還需要具體的商談合作細節。還有一些商人團體在雙林省政府的統一安排下，去遼河、松江、平城、延春等地考察。整個雙林省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省政府的各部門都忙碌起來，相比之下，省委就輕閑了很多。馬中華只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第一農機上，在這段時間就去過兩次，馬元宏、李四維相陪。電視新聞中，馬中華對第一農機的發展方向表示懇定，同時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彷彿將雙林省的騰飛押在了四維集團的身上。
這天上午，在馬中華的辦公室，馬元宏簡單地彙報了一下於聲的事情，種種跡象都表明，公安局掌握的證據對於聲不利。馬元宏雖然有心不管，但是這件事又不能完全不管，如果於聲量刑過重，這對他威信的打擊太大。
馬中華閉目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同高院打聲招呼吧，你說呢？」
「由您出面，當然最好。」馬元宏點點頭，「我也沒想到，他這次是狠了心，我親自上門都沒有用。」
「我讓你辦的事情，都辦了？」
「嗯，這是我的初步方案，具體的還在商量。」馬元宏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這是針對大換屆所搞的調整大名單，在馬中華的授意下，馬元宏對省委、省政府的直屬機關進行了大調整，基本上要大換血。
馬中華拿起來瞧了瞧，說道：「還不夠份量！」
「這個……」馬元宏苦笑道：「他不會同意的。」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將這份名單拿下，這次換屆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哪怕頭破血流，哪怕鬧到中央，我還是雙林省的省委書記！」馬中華嚴肅地拍著桌子。
馬元宏明白，馬中華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他點頭道：「好吧，我知道怎麼辦了。」
省長辦公室里，張清揚同樣在跟王雲杉商量著省政府各部門人員的調整，他也想在換屆之前，將政府一些實權部門換換血。他找王雲杉商量，是想希望通過他的介紹，對那些平時不了解的基層幹部有一個大致的了解，而且直言不諱地提出，希望王雲杉介紹一些大有發展希望的年輕幹部。
張清揚認真地聽著王雲杉的介紹，不時地發表看法，心裡漸漸下好了一盤棋。他同樣明白，與馬中華之間，馬上就要到血拚的時刻了。現在，他們誰也不用再顧及對方的顏面，勝利是唯一的希望。
王雲杉輕聲細雨地介紹著，溫溫爾雅，不像一位幹部，更像一位女教授，落落大方，充滿著知性美。一身潔白的紡紗裙穿在身上，更令人如痴如醉。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孫勉伸頭問道：「省長，冉會長想見你。」
「第幾次了？」
「第五次。」孫勉如實回答，這些天冉茹每天都會聯繫孫勉，請求與張省長見面。
「第五次……」張清揚琢磨了一下，說道：「好吧，就讓她半個小時以後過來。」
「她就等在樓下。」孫勉如實答道。
王雲杉笑道：「省長，您的架子也未免太大啦，總這樣不見人家，不好吧？」
「呵呵，那好吧，小孫，你讓她現在上來。」
「我用迴避嗎？」王雲杉笑了。
「一起聽聽她找我什麼事。」
王雲杉也不推辭，坐在原地沒有動。不出五分鐘，孫勉就把冉茹領了上來，冉茹看到王雲杉時，有些意外，雙方客套了一翻，冉茹直接對張清揚說道：「張省長，我找您有點私事談。」
王雲杉的笑容僵住，慍怒地看向冉茹，氣憤地皺著眉頭，起身道：「省長，既然冉會長不希望有外人在場，那我就走了。」
「雲杉主任……」張清揚想挽留一下，卻沒有將她留住。
「冉小姐，我們之間有什麼私事？」王雲杉離開后，張清揚微微不滿地問道。
冉茹淡淡地回答道：「剛才……是我失禮了，不過……人家確實和您有私事談。」
瞧著她那嫵媚的容顏，張清揚的心突然跳了起來，不知道為何，每次見到她，總會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
冉茹見到張清揚的表情有些意外，便微笑道：「張省長，您不想談嗎？」
張清揚搖搖頭，說：「我只是不明白，我們之間何來私事？」
「肯定有的……」冉茹慢悠悠地說道。
「請講。」張清揚看出來冉茹在賣關子，便有些不耐煩。無論是誰，都別想吊張太子的胃口，他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
冉茹喝了口茶，說道：「我想在雙林省成立雙龍集團大陸的總部。」
「什麼？」張清揚著實吃了一驚，皺著眉頭問道：「據我所知，雙龍集團在京城和滬海不是已經成立了分部嗎？」
「您說得不錯，」冉茹點點頭，「我剛才的意思是，在雙林省成立大陸總部，將大陸所有業務的行政主管都轉移到雙林省，把雙林省當成是我們雙龍集團在大陸的唯一統帥部。」
「這個……」張清揚內心的振動是巨大的，怎麼也不想通冉茹此舉的真正用意。雙林省正在發展不假，但是並不適合成為跨國大集團大陸總部的所在地，這對集團的管理會產生很多麻煩，甚至制約集團發展。
「不行嗎？」
「我不贊成。」張清揚抬頭盯著冉茹的眼睛，「這是對雙龍集團的不負責任，據我所知，京城、滬海雙龍集團分部都很成功，而且也有對口的項目發展。冉小姐想在雙林省發展企業，我是支持的，但是首先要有項目的支持，沒有項目，所謂的雙龍集團大陸總部不就是一個空殼？」
冉茹露出了佩服的表情，說：「張省長，您真的與別人不同，別人都是拼了命也要把企業拉回自己的地牌兒，而您卻是往外趕啊！當然，您這是好心，有些領導不顧企業的死活，不管空殼不空殼，只為了表面上的政績！」
張清揚沒有接話，冉茹的話必竟有些敏感。
冉茹接著說：「感謝您為我們集團考慮，其實這個決定我是慎重考慮后的結果，至於集團在雙林省的業務主要有兩大塊，一是對外物流貿易，另外一個就是房地產開房。物流貿易就不說了，雙林省地理位置特殊，適合搞貿易；說到房地產，雙林省同南方大省市相比而言起步較晚，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張清揚點點頭，仍然搖頭道：「但這兩大項目仍然難以支撐起雙龍集團這樣的大陸總部。」
「我明白，現在不行，並不代表以後不行。」冉茹攤開雙手，「我相信您的執政能力，只要有您在雙林省，雙林省的發展不可限量。」
張清揚還是皺著眉頭，並沒有說話。
冉茹不明白張清揚在想什麼，問道：「您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此重大的事情，能說得上是私事嗎？」
「這個……」冉茹一時語塞，微笑道：「因為是我個人對您的信任，所以才有了這個決定，可以說成是私事。」
「我看未免兒戲了！」張清揚直接潑冷水道。
「張省長，沒有您這麼打擊人的，您可知道有多少省份主動上門找我成立公司分部？」冉茹不服氣地說道。
張清揚語重心長地說：「我承認，如果把雙龍集團這樣大的集團招進來，會激發雙林省的發展，但是我們要做好通盤的打算，在沒有看到你的未來發展計劃之前，我不會同意的。即使你做出了計劃，如果我看出了問題，還是不同意，這是對外來投資者的重視。」
冉茹低頭不語，似乎在認真的思考張清揚的話。張清揚也沒有逼她馬上表態，而是起身替她的茶杯里續水。
「謝謝。」當冉茹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中閃爍著晶瑩。
張清揚再次愣住了，不明白她怎麼會露出這種表情。
冉茹說：「張省長，我會拿出一份完整的計劃交給您審核，我相信雙林省今後的發展。」
張清揚認真地問道：「可我還是不明白，大陸有那麼多的好地方，你為何選在雙林省，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的一切當然是為了支持雙林省的建設，幫助您在雙林省的施政，只有一個目的……我想見劉老。」
「劉老……」張清揚下意識地點點頭，並沒有多想，反問道：「哪個劉老？」問完之後才覺得不太對勁兒，劉老？難道是……他驚訝地站了起來。
冉茹呵呵地笑了，「嗯，就是您的祖父。」
「你……你要見爺爺？」張清揚抓了抓頭皮，這個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嗯，我要見他老人家。」
「為什麼？」
「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那我就不能讓你見他，」張清揚微微一笑，「當然，即使你告訴我原因，爺爺還是不會見你。」
「為什麼？」
「規矩。」張清揚銳利地盯著冉茹的眼睛，「你比我懂。」
「可是有些事很特別，如果我非要見劉老呢？」
「沒有我……你是見不到的。」張清揚實話實說。
「所以，我要你幫我，張省長，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朋友。」冉茹站起來捏住了張清揚的手，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