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7章 收回思緒

  張清揚的心那一刻有點緊，但是他不會改變自己的信仰和國企改革的思路。


  省政府組織召開國企改革領導小組第三次全體(擴大)會議，沒請馬中華出席，但是他很快就拿到了張清揚的講話稿。是孫艷蓉送來的，她這個卧底關鍵時刻還是要發揮一定的作用。


  「推進改革是大勢所趨，是發展必然。要堅定信心，下定決心，勇往直前，攻堅克難，為振興雙林老工業基地作出新的貢獻。無論別人說什麼，我們都要堅持改革路線不動搖！」


  馬中華有板有眼地讀著張清揚的話，看向馬元宏說：「你怎麼看？」


  「他這是不準備屈服了！」


  「呵呵，笑話，換作是你，你會屈服？」馬中華微微一笑。


  「事情發生后，他沒有主動聯繫您，這次招開大會，又沒有聯繫您，看來他也下決心了！」


  「其實他早就下決心了，只不過在再等待機會。」馬中華抽出兩支煙，扔給馬元宏一支。


  「那接下來怎麼辦，他這是堅定他的改革思想！」


  馬元宏看了眼時間，說：「我找了李四維，他馬上就會到了。」


  「找他幹什麼？」


  「張省長眼中落後的生產力那麼多，他不想扶持，難道我們就不能想辦法扶持？」馬中華輕蔑地笑了，矛盾公開之後，種種跡象都表明，他佔據了主動。


  馬元宏愣了一下，微笑道：「我懂您的意思了！」


  話音剛落，馬中華的秘書來報，李總已經到了。馬中華請李四維進來，李四維便帶著口罩走了進來。馬中華和馬元宏睜大了眼睛，瞧著李總現在的造型，著實有些滑稽！

  李四維同兩位領導打了招呼，敬上香煙。


  馬元宏打趣道：「李總，您這又是趕什麼時髦啊？」


  李四維乾笑兩聲，說：「哎，這兩天氣管不好，擔心傳染給領導，所以……」


  「怎麼……你的氣管有毛病？」


  「可能是抽煙抽多了。」李四維的大口罩把整張臉都擋上了，看起來很好笑。


  「李總啊，雙林省的發展還靠著你呢，你一定要注意身體。」馬中華關心道。


  李四維搖頭道：「多謝馬書記關心，我沒事。不知您今天找我是為了什麼？」


  馬中華與馬元宏對視了一眼，微笑道：「有件事想請李總幫幫忙，是這樣的，自從雙林省國企改革開展以來，有不少企業被政府扣上了落後生產力的帽子，最近省委和省政府的關係也很緊張，我想也你聽說了，所以……」


  李四維是多麼聰明的人，馬上明白了馬中華的用意，為難地說：「您是讓我主動投資那些頻臨倒閉的企業？」


  「是的，也不需要太多的資金，只要讓他們維持現狀，恢復生產，就可以了。」


  「這個……」李四維有點為難了，說：「馬書記，如果說維持現狀，恢復生產，那……是沒錢賺的。我是生意人，不可能做賠錢的買賣。」


  「李總，怎麼是賠錢的買賣呢！」馬元宏插話道：「馬書記的話還沒有說完，現階段維持現狀，不代表以後也如此嘛，等過了這段時間，你有了資金之後，還可以上其它的項目嘛！」


  「可是，那些企業……」


  李四維搖搖頭，他心裡很清楚，那些企業無論是廠房還是生產線，都十分的落後，要想上馬其它項目，還不如直接投資新廠實惠，若按馬中華的意思來辦，那就是白白浪費金錢！李四維很清楚馬中華這麼乾的真正用意，他是想拿出一些真實的「政績」和張清揚對著干，只要這些企業都能「維持現狀」，那麼老馬就可以利用「事實」大作文章。他可以幫馬中華，但是可不能如此輕易地答應下來，必須拿捏一翻。


  馬中華做了一輩子的幹部不假，但是對經濟確實了解甚少。對於這些落後的生產力的認識，遠遠沒有張清揚等人看的透徹，在他看來這些企業如果得到投資，今後完全可以上馬新項目。要不是如此樂觀地看待這些面臨破產的企業，他也不會信心滿滿地掀起兩種路線的爭論。不過，馬中華也明白，此刻提出這個要求，確實有點過份，四維集團現在專心搞第一農機，應該沒有什麼閑錢。


  想了一會兒，馬中華說：「四維，是不是缺錢？」


  李四維眼前一亮，點頭道：「確實有點資金緊張，錢到是不缺，可是要留著作為第一農機的後續發展資金，我不敢亂動。美國倒是壓著一批股票，現在拋的話，損失有點大。」


  馬元宏笑道：「只要你有發展的決心，錢的問題好商量，像四維集團這樣大的企業，銀行也應該給些投入嘛。關鍵……就看李老闆的態度嘍！」


  李四維為難地說：「兩位領導，建行、工行我都有貸款，所以……」


  馬中華大手一揮，說：「沒關係，我可以出面幫你說說話。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帶你去京城，找一找央行的領導，你看如何？」


  「真的？」李四維眼中露出驚喜。


  「嗯，央行我有一些關係。」


  「那就太好了！」李四維拍了拍胸脯，「馬書記，只要有錢，我什麼都敢幹！不就是幾家典型的破產企業嘛，我肯定能讓它們恢復生產!」


  馬中華見李四維上道了，點頭道：「那就說定了，正好我要上京，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吧。」


  「行！」李四維微笑點頭，能從央行弄來錢的好事，他沒理由反對。


  「四維啊，現在是關鍵時期，你可不能掉鏈子啊！」馬中華差點就說，老子把命都押在你身上了！

  馬元宏也說：「嗯，李老闆，你身上肩負著雙林省國企發展的重任！」


  李四維清楚這兩人的用意，起身道：「請兩位領導放心，我李四維要干就干到最好！」


  兩人滿意地點點頭，他們現在對李四維是無條件的信任。


  李四維說：「書記、部長，我公司還有事，明天上京，那我先回去安排一下。」


  「你去忙吧，我們也沒其它事情了。」馬中華起身同李四維握了下手，馬元宏見狀也站了起來。


  李四維倍有面子地離開了，留下「二馬」在辦公室里暢想著未來。馬中華坐下，心情愉快地拿起張清揚在國企改革第三次會議上的講稿，重重摔在桌上，冷笑道：「只要有人願意投資他那些所謂的落後生產力，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馬元宏一直都比較謹慎，他對前景的看法並不像馬中華那麼樂觀。他說：「馬書記，您沒發現，他的反應有些不尋常？」


  「怎麼不尋常了？」


  馬元宏解釋道：「我研究過他的過去，以他的性格來說，碰到眼下的情況，肯定會搞些什麼動靜的。可是他很平靜，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這次的國企改革會議，也是原訂計劃中的。種種跡象表明，他似乎還有信心。」


  「他一直都有信心！但這次中央都沒有表態！」


  提到這個，馬元宏又擔心道：「京城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形勢，這次領導層集體失聲，十分意外！」


  「外界爭的激烈，也許決策層斗的更激烈！」馬元宏沉思道：「再有幾個月就換屆了，我聽說在一些常委的位子上，還有很多的矛盾，現在都沒有確定。也許上面也想利用這次的爭論，做一些交易吧。」


  馬元宏恍然大悟，說：「那麼劉家……是不是被張清揚搞得很被動？」


  「我分析無論此次爭論的結果如何，他都不合適在雙林省省長的位子幹下去了，鬧得動靜這麼大，我要是劉老，就把他調回部委穩兩年。」


  馬元宏搖頭道：「可是爭論是您挑起來的，不然就不會有現在的大辯論！」


  「你別忘了，我是一把手，雙林省的決策最終拍板決定的應該是我，現在我和他鬧了矛盾，是他先犯上的，這是幹部的大忌！」


  「書記，您這次去京城，孫艷蓉跟著？」


  「不帶她了！」馬中華擺擺手，臉皮有些扭曲，想起上次進京的韻事，他至今還感覺有點腿軟。


  馬元宏不再說話，擔憂也好，信任也罷，無論如何，他現在也只能跟著馬中華的步子走。


  …


  馬中華帶著李四維離開的當天，張清揚也離開江平來到遼河。今天是周末，張省長接受了省委常委、遼河市委書記郝楠楠的邀請，來到遼河玉香山風景區度假。玉香山正是夏季避暑的好去處，張清揚光著上身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看報紙，旁邊正是縮在他身邊渾身都不老實的郝楠楠。


  郝書記的小手在張省長的身上遊走，漸漸就將他的男性之物調逗的老高。


  張清揚拍掉她的手，說：「晚上的吧，大白天的誰搞這事！」


  「裝正經！」郝楠楠不服氣地摟緊了他的腰。


  張清揚是中午趕到的，吃過飯就有些困了，想上床睡個午覺。他睡覺前有看報紙的習慣，沒想到郝楠楠也跟著爬上了床，瞧這意思是不準備讓他睡個安穩的午覺了。


  「楠姐，你怎麼看現在的情況。」張清揚一手捏著報紙，另一隻手沒消停，在她身上移動著，愜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