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8章 心知肚明

  「誰說不是呢！這事……想想都他媽的覺得噁心！」趙強氣不過地說道，話音剛落，懷中的手機就響了。他飛快地接聽，剛聽了幾句，臉上就有了喜色，說：「馬上把人抓回來，我要親自審！」


  「人抓到了！」趙強放下電話，對張清揚說：「這三個小子想跑，在半路上讓我的人碰上了！」


  「哼，看來他們家裡已經知道了！」張清揚臉色異常的難看：「趙強，你馬上去審問，我現在就召集黃石縣的幹部開會！」


  「是！」趙強信心滿滿地離開了。


  縣委會議室內，張清揚坐在主位上，兩旁分別陪著金龍君和唐小林，其餘的便是黃石縣的常委們。隨著趙強和陳喜的到來，更讓大家人心惶惶了。剛坐下沒多久，縣委書記鄭建的手機就響了，看了眼張清揚他沒敢接。


  張清揚看向鄭建，冷笑道：「接吧，或許有好消息。」


  鄭建的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尷尬地說：「家……家裡的電話，沒……沒什麼要緊事。」


  話音剛落，會議室內又傳出了手機的鈴聲，這次是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陳松。金龍君氣道：「平時怎麼沒見你們這麼忙！」


  陳松的表情更加尷尬，剛想把電話按掉，就聽張清揚說：「我命令你接！」


  陳松不敢違背張清揚的命令，只好接聽了手機，剛聽了兩句，臉色慘白，雙眼發直，單手捂著胸口，輕輕地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張清揚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他現在是心知肚明，有一種看戲的心態。


  陳松看向鄭建，低下頭不知道說什麼。


  「我讓你說話！」張清揚猛地拍了下桌子。


  陳松嚇得一哆嗦，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金龍君不耐煩地說：「張書記讓你說話，沒聽到嗎？」


  陳松吱唔著說：「剛才……家裡電話，說……說我兒子讓專案組的人抓去了，好像……好像和系列強姦案有關。」


  「好像？」張清揚望著他冷笑：「你不能確定嗎？」


  「我……」大家都可以看到陳松的身體在打顫，額頭泌滿了汗水。


  不等他回答，張清揚又問道：「就你兒子一個人嗎？」


  陳松看向鄭建，小聲道：「還……還有鄭書記家的小子，他們……他們都有嫌疑。」


  鄭建的臉色也是一片慘白，良久后才起身道：「張書記，我……我真沒想到這件事和我們有關，這是我們的失職，是我們教子無方，我在此表個態……」


  「行了！」張清揚不滿地看向他：「你省省吧！縣委書記就是縣委書記，還是你會說話啊！」張清揚看向金龍君和唐小林，又掃向其它人，緩緩說道：「趙強剛才向我彙報，你們兩位的公子，還有那個許彬，這三個小子應該就是黃石縣系列強姦案的犯罪嫌疑人！現在……你們應該知道為何黃石縣的公安不作為了吧？」


  陳松免強說道：「張……張書記，我……我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和他們有關係，我……」


  「哦，對了……」張清揚看向陳松，「還有一個情況，有必要告訴你，根據調查，躺在醫院裡的那個女人……就是你所謂的遠房妹妹，對他實施強暴的正是你的兒子！我真的很奇怪啊，論輩份算起來，那個女人應該算是你兒子的姑姑吧，他們之間就不認識？」


  「什麼？」陳松再也堅持不住了，雙腿一軟倒在座位上，吐出一口鮮血：「他媽的……這個小畜牲！」


  其它人面面相怯，都被張鵬書記那嚴厲的目光嚇住了。陳松捂著胸口想站起來，可是卻再也起不來了。


  張清揚冷冷地說：「今天這個會議……其實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我想給你們提個醒，黃石縣的問題都在我心裡，也在你們的心裡，現在州專案組和省紀委監察廳的領導都來了，希望我們爭取主動，一會散會後就去投案自首，交待問題，這個……沒必要再讓我們細查了吧？」


  鄭建扶著桌角站起來，聲音小得像蚊子：「張書記，我……我們有罪，我……我自首……」


  「我……我也有罪……」縣長李山也站了起來。


  「我……也自首……」縣委副書記徐成虎也站了起來。


  張清揚望著面前起立的幹部，心痛地說：「我真不想看到這一幕，可是啊……你們早幹什麼了？」


  沒有人回答他，張清揚站起來說：「好了，我給你們一次機會，都去交待問題吧，散會！」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唐小林對張清揚說：「張書記，我真佩服您，您往這裡一站就不用調查了，完全把他們振住了！」


  張清揚搖搖頭，滿臉的失望，他說：「有句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他們天天都在害怕啊！」


  金龍君點頭道：「沒錯！那下一步……您想怎麼辦？」


  「現在也沒我什麼事了，情況差不多清楚了，我準備下午就回去。」


  「這麼急？」


  「省里的事可比黃石縣重要，省里要出事啊！」張清揚語重心長地說道，話音剛落，手機響了，是省政法委書記崔明亮打來的。


  「老崔，什麼事？」


  「張書記，向您彙報一件事，於臣被殺一案有了最新進展！」


  「好，好，太好了！」張清揚激動得滿面紅光。他等待了這麼久，終於等來了全面反攻的條件。


  黃石縣各項問題的調查進展速度之快超乎張清揚的想象，他本以為要在黃石縣停留兩天，親自坐陣指揮的。可是在陳喜與趙強的通力配合下，他發現自己留下也不會起多大作用，一切已經安穩下來，還不如急早回到省里與陳潔見面，同時根據李瑞傑的問題做好下一步的安排。


  通過這次黃石縣與李瑞傑的事件，不但可以對延春甚至整個省的幹部進行一次清洗，同時也要對胡常峰展開最大規模的示威，張清揚想最後一次讓胡常峰明白，不跟我混，背後給我搗蛋的下場！


  跟隨張清揚一起返回來的還有趙珊珊和她的孩子。東小北反而沒有回來，在張書記的同意下，她和專案組在一起，想持續了解案情，以便她的報導。從省委書記的角度出發，誰也不會喜歡治下的醜事被記者曝光，不過張清揚從另一個角度出發，李瑞傑與黃石縣的問題如果在媒體上得到廣泛的議論，那就方便他對全省幹部的改組。做為一名領導，張清揚當然要從人民出發，但也要考慮政治上的各種因素。


  張清揚回到江平時，陳潔帶來的專案組已經開展調查了一天，李瑞傑已經被中紀委正式雙規。張清揚帶著趙珊珊來到龍華賓館見陳潔，兩人熱情地擁抱在一起。


  張清揚笑呵呵地說：「老領導，歡迎您來到雙林省指導工作啊！」


  陳潔笑道：「沒有人喜歡我來指導工作，我一來……就說明有事發生啊！」


  「呵呵，出了事就要處理，這是您的拿手好戲嘛！」


  陳潔感慨道：「這些年見多了高級幹部的倒下，我現在已經麻木了！」


  張清揚拉著她坐下，陳潔看了眼張清揚身後抱著孩子有些膽怯的趙珊珊，心疼地問道：「就是這個姑娘？」


  張清揚點點頭，把趙珊珊拉到前面，說：「她叫趙珊珊。」


  「領導好。」趙珊珊羞澀地打著招呼。


  「好漂亮的孩子……可惜了……」陳潔撫摸著趙珊珊懷中女兒的小臉蛋，看向張清揚說：「先讓這姑娘出去作份筆錄吧，我們對這個小孩子也要經過化驗取證。」


  張清揚看向趙珊珊說：「沒問題，人我就交給您了，如何辦案您說了算，她肯定會支持的。」


  陳潔叫手下進來，把趙珊珊帶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下了兩個人。陳潔長嘆一聲，說：「現在來看，李瑞傑的玩忽職守、貪污受賄的罪名是逃不了了，是不是還有其它問題……難說啊！」


  張清揚說：「我這個省委書記不稱職啊！或許我早該發現他的問題，現在……哎！」


  陳潔說：「我們都明白你的難處，你也是好心，是他自己不爭氣啊！」


  「剛好有件事，我也是才聽說的，還沒有聽具體的彙報，不如我們就一起聽聽吧，與李瑞傑有關。」


  「哦？還有什麼事？」


  「於臣的案子……您知道吧？」


  陳潔想了想，說：「我想起來了，他們也有聯繫？」


  「嗯，他們有親戚關係，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張清揚掏出手機打給崔明亮說：「老崔，你上來一下。」


  崔明亮就等在樓下，很快就上來了。崔明亮先和兩位領導打了招呼，張清揚說道：「老崔，把你的調查結果向陳書記彙報一下。」


  崔明亮喝了口茶，說道：「關於於臣自殺一事，一直都沒有定論，我們警方為了大局著想，對外一直宣稱是自殺，其實早在第一時間我們就知道這是他殺，經過這幾個月的努力，現在終於有了線索。我對在於臣被關押期間的所有警員進行了排查，之前一直沒發現問題，可是近期突然發現有一位女警官提出辭職不幹，並且正在辦理移民手續，通過對她暗中的監視發現，她和李瑞傑似乎有著某種關係。因為於臣那個案子並沒有調查結束，關於他的違紀行為還牽扯到其它人，所以他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