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2章 惆悵

  「嗯，估計會和你的任命一塊下來吧。」蘇偉馬上就要接任京城紀委書記一職，可是沒見他怎麼高興。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升遷只是一種工作上的肯定，已經帶不來興奮感了。


  「呵呵，不錯。」張清揚盯著蘇偉看了看，說：「成熟多了！臉上都有皺紋啦！」


  「哈哈，還不是你妹妹把我累的，他說為了不讓我在外面找女人，要把我累得沒那個精力了！」


  「哈哈……」張清揚大笑，回頭看了眼正親密說話的張素玉和郝楠楠，相比之下自己真幸福。


  蘇偉知道他的用意，鬱悶地說：「你也別臭美！」


  「保重吧。」


  「嗯，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的齊人之福了。」蘇偉戲謔地笑道。


  張清揚擺擺手，心裡有點惆悵，他和蘇偉之間再也不如過去那麼隨意了。雖然他們之間的友情沒有變，但是隨著地位的升高，各種束縛也越來越多，還能在一起開開玩笑，已經很難得了。


  張清揚回頭看向兩位熟美人，說：「我們也回去休息吧，天不早了。」


  「那我先回去了……」張素玉意味深長地站了起來，張清揚和郝楠楠在酒店的樓上開房間，她當然要獨自回家了。


  郝楠楠看向張清揚，馬上說：「你送小玉回去啊？」


  「這個……」張清揚有點犯難了。


  「我沒事，你陪楠楠吧。」


  「我不用陪，」郝楠楠擺擺手。


  張清揚想了想，便對張素玉說：「我還是去你那吧，看看妞妞。」


  張素玉也不揭穿他的謊言，最近妞妞都是住在姥姥家，他是知道的。郝楠楠微微一笑，很不給面子地說：「想去就去唄，我又沒攔著，不過妞妞還像沒在家裡吧？」


  張清揚老臉一紅，訕訕地笑。張素玉也有些不好意思，回頭說：「楠楠，要不你到我家睡？」


  「算了吧，一隻老虎就夠他嗆了，要是兩隻老虎，張書記明天還起不起床了？」


  「哈哈……討厭死了！」張素玉粉臉一紅，也不再推讓，拉著張清揚就走了。


  張清揚對郝楠楠笑了笑，郝楠楠楠厥了厥嘴唇，笑呵呵地喊道：「小玉，別把他弄乾了，流點甜水給我用！」


  「你放心吧，我可沒你那麼饑渴！」張素玉哈哈笑著離開了。


  「你明天去還是不去？」張素玉在車裡問道。


  張清揚搖搖頭，說：「不去。」


  「那你回來幹嘛？」


  「幫楠楠介紹一些人。」


  「哼，你能騙得了其它人，還能騙得了我？我知道你想去，可又怕人家不理你，丟面子是吧？」


  張清揚沒說話，被張素玉說中了。雖然她已經結婚了，但兩個人過去的情義還在，他去機城迎接也沒什麼。可就怕賀楚涵還像過去那樣不給面子，他很矛盾。


  張素玉苦笑道：「你們兩個如果有一個能後退一步，情況也不會變成這樣。她要面子，你要面子，那感情就不要了？」


  張清揚還是沒說話，其實自從賀楚涵離開后他一直反思。他知道自己對賀楚涵的關心不夠，但是她的要求也未免太多了，她明知自己女人多，還要應付政治，哪有那麼多心思討好女人？而賀楚涵是一個較真兒的女人，強勢的女人。每當對她關心不夠時，她就會不高興，這是張清揚最為苦惱的地方。


  張素玉接著說道：「其實我和她聊過，她也後悔了，她說細想之下，是她太胡攪蠻纏了。」


  「真的？」張清揚抓住了張素玉的手臂，「她真這麼說？」


  「嗯，」張素玉點點頭：「她知道自己錯哪了，因為不甘心當別人的地下情人，所以這就把這種怨氣轉移成了其它的方式。她希望你能夠彌補她的這種怨恨。可是你沒有，她便採用了極端的方式，她說這是她的錯。」


  「嗯，她確實是這種人，這也不能怪她。」


  「可是你就沒有錯嗎？」張素玉冷笑道。


  「那你說我錯在哪了？」


  「你不懂得遷就女人，對待女人過於霸道，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這種性格對待我這樣的女人有用，因為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我希望有一個男人管著我。可是楚涵不行，她還是有些小家碧玉，希望被關愛，被寵幸。而你最大的錯誤就是在於，在她需要你安慰的時候卻冷言冷語，在兩個人矛盾激發的那一刻你沒有退步。你如果真愛她，在她面前還要面子幹什麼？你不給女人面子才丟面子呢！女人都很虛榮，無非要一張臉，你給她不就行了？你以為女人哄上床就行了？」


  「慚愧！」張清揚點點頭，說：「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看來她走後我還是沒想明白啊！」


  「就因為我們這些女人太哄著你了！突然出現一個異類，你就有點招架不住了！」


  「呵呵，小玉……那你就不怪我對你不夠關心？」


  「怪能怎麼樣啊，我都被你玩了這麼多年，現在和你分手，吃虧的還不是我？」


  「呵呵……你要分手，我還捨不得呢！」


  「其實我了解你的個性，我知道你心裡有我，也就不在乎其它的了！」


  「嗯，我明白。我的這些女人當中，要說最了解我的，一個是你，另一個是……」


  「誰啊？」


  「夢婷……」張清揚不好意思地說道。


  「哦，你的青梅竹馬啊！」張素玉大笑起來。


  「小玉，謝謝你……」張清揚拉住她的手說：「我決定了，明天去接她，你陪我嗎？」


  「你傻啊？只有你自己去，才能表達這份心意。不管怎麼說，無論你們今後怎麼樣，你都要道個歉。」


  「嗯，那我……自己去，那今天晚上，你給我鼓鼓勁兒怎麼樣？」


  「樂於效勞！」張素玉嫵媚地飛吻了一下。


  京城國際機場，張清揚一身正裝站在出港大廳等待著賀楚涵的歸來。他一大早上就來了，懷裡還捧著一大束鮮花，玫瑰和百合交織在一起，明艷動人。張清揚沒敢送單一的紅玫瑰，他要給兩個人都留下一絲底線。賀楚涵已經不是過去的賀楚涵了，她已經結婚生子，他要有所收斂。他今天過來，並沒有想和她怎麼怎麼樣，就像張素玉說的，只想表達一下道歉之意。


  也不知道站在出口等了多久，張清揚根本就無法在椅子上坐下來，一顆焦急的心怦怦跳著。他很害怕賀楚涵不理自己，可是自己又沒想好說什麼，這讓他很急躁。


  突然，身後出現一位青年男子，走到張清揚身前低聲問道：「首長，您是來接小姐的嗎？」


  「你是……什麼意思？」張清揚感覺此人有些面熟，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


  「我是賀部長的司機。首長說，如果我看到您，就把小姐交給您，我可以回去了。」


  張清揚一陣感動，賀保國想得真周到，他微微一笑，點頭道：「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我把楚涵送回去。」


  「好的，首長小心一點。」男子恭敬地說道，他是司機也是警衛員，但沒有穿軍裝，也就沒有敬禮。


  「慢走。」張清揚對他十分客氣。


  送走了賀保國的司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顯示屏上的字上終於出現了賀楚涵所乘坐的航班消息。張清揚的一顆心提了上來，突然有種想去廁所的衝動。他免強忍住尿意，知道是緊張的，暗罵一聲該死，他已經有些年沒這樣過了。


  旅客陸續走出來，張清揚焦急地盼望著，出來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張清揚才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還是風情萬種，秀美依然。賀楚涵一身長裙，翩翩而至，長發披在肩上，底部燙了個卷。她同幾年前相比，看起來成熟多了了，雖然青純不在，可是身上多了些書卷氣，變得知性了。


  張清揚獃獃地看著她的身影走出來，她還是那麼美麗，緩緩地邁著步子，不時回頭看著跟在身後的小孩子。那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兒，長得很白凈，兩顆黑露露的大眼睛看著很熟悉。小傢伙遺傳了楚涵的優秀基因，帥氣可愛。他似乎很獨立，自己拉著一個非常非常小的拉杆書包，慢慢跟在後面。受到體力的限制，書包拉一段路就會翻個底朝上，然後他再堅難地調整。整個過程，賀楚涵都沒有幫忙，只是停下耐心地等著他。


  小傢伙也很有毅力，沒有叫媽媽出手幫助，每次小書包翻過來，他都要停下費力地調整，一臉稚氣，看人看了十分心疼。張清揚真想衝過去，可是他沒有，而是靜靜地等在外面，必竟那不是自己的孩子。所有的乘客都離開了，只剩下賀楚涵母女。接機的人也散去，她看見了張清揚。


  在那麼一瞬間，賀楚涵的眼花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可等她停下腳步，確立那就是張清揚時，表情變了，可她還是忍住了，按照之前的速度走過來。唯一不同的是，她拉住了兒子的手，緊緊拉著。張清揚感動的眼角濕潤了，是哪個男人能娶到她呢？那個男人一定很幸福，想到這些，他很後悔，恨不得打自己兩拳。如果自己不把她逼走，那麼現在跟在她身後的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