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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6章 翻雲覆雨

  吾艾肖貝搖搖頭,深思道:「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感覺他是不是太小心了?這件事的處理天衣無縫,其實他如果不這樣處理,是不是對他更有利呢?」


  伊力巴巴立即搖頭道:「我覺得不是這樣。」


  「你快說說……」吾艾肖貝現在也有些亂了,急於聽伊力巴巴的看法。


  伊力巴巴解釋道:「您曾經對我說過,這是一個很小心的人,往往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在他手裡變得複雜,複雜的事情在他手裡又變得簡單。他擅長利用迷魂陣來掩飾真正的想法,翻雲覆雨是他喜歡用的方式。這件事我覺得是我們想多了,是他有意讓我們想多,其實他的真實想法沒準很簡單,只是想暫時避開溫嶺的事情。他選擇晚去甚至不去,這就表明了他心中也很矛盾,我看是我們想得多了點。」


  「那他怎麼又突然改變了阿布書記的調研路線?」


  伊力巴巴想想了,說:「很明顯,這個安排是他的一時念起,不像是早就計劃好的,從他的本質上來說……是很想去溫嶺的……」


  「對!」吾艾肖貝想到了昨夜白世傑的彙報,馬上說道:「老白也表達過這樣的意思,在他的心裡確實想去溫嶺!」


  「因此,他現在讓阿布書記過去,應該是一個很不情願的決定,他覺得阿布書記在本地幹部當中有威信,能控制得住溫嶺的局勢,等溫嶺穩住了,或許他還要過去……」


  聽了伊力巴巴的分析,省長吾艾肖貝點點頭,不過他疑惑道:「阿布書記怎麼沒和我打招呼?」


  伊力巴巴心想對啊,發生這樣的轉變,阿布書記怎麼沒透露出半點消息?

  「你先去吧,讓我再想想。」雖然吾艾肖貝認可了伊力巴巴的分析,可總感覺忽略了什麼。


  伊力巴巴小心地問道:「張書記想獨自出去走走,這不合規矩吧?」


  「這事你別管了。」


  伊力巴巴見省長沒有其它表示,轉身剛要離開,忽然靈機一動,問道:「省長,最近沒什麼太忙的事吧?」


  「忙的事都在省委那頭,怎麼了?」


  「我想請兩天假,家裡有點私事。」


  「好啊,去吧!」吾艾肖貝顯得很高興:「工作交待好就行了,你也應該好好休息幾天了!」


  「謝謝省長,我這就去把手上的工作交待一下……」伊力巴巴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省長願意看到他的主動。


  吾艾肖貝站在窗邊搖頭,看著胡楊樹的葉子在空中打著旋,自言自語地說:「張清揚,你這次唱的又是哪齣戲!」


  林輝和彭翔帶著張清揚來到了林河區,也就是冶金廠的所在地。看著前方破舊的水泥路,張清揚的臉上很嚴肅。他也不知道為何選擇這個時候過來看看,直覺告訴他必須來。兩旁粗壯的垂柳彷彿在訴說著冶金廠的歷史,可惜冶金廠當年的風光已經不在了。曾幾時何,能進入冶金廠上班是西北人的驕傲,可現在冶金廠是哈木市真正的貧民窟。


  汽車來到了金翔的建築工地,可以看得出來當年的冶金廠廠區到底有多大,至今還有很大部分沒有完成拆遷。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廠區,張清揚不禁嘆息起來,如果換一座城市,單是這塊土地就值幾十億啊!

  「停一下……」張清揚叫住了林輝。


  林輝把車停在金翔工地的門口,他和彭翔先跳下車。張清揚緩緩下了車,站在工地門口向裡面看。今年的工期快結束了,現在只剩下一小部分工人在收尾。張清揚向裡面看了看,又鑽進車裡說:「去家屬區。」


  林輝又把車開到了家屬區,雖然天涼了,但仍然有惡臭傳來。小區連個大門都沒有,更沒有人管理,滿地的垃圾污水,青菜葉子被扔在街邊,整個場景好像回到了舊社會。


  「領導,您真要去見馬金山?」彭翔問道。


  「住址打聽好了嗎?」


  「嗯,就在前面的三樓。」彭翔指著前面說道。


  林輝找了個空位把車停下了,皺眉道:「太髒了!」


  張清揚走進了漆黑的樓道,樓梯破損很嚴重,扶手都壞掉了。他好不容易爬到三樓,彭翔跟在身後,林輝在樓下看著車。樓道里有股發酸的味道,好像酸菜臭了似的。


  這棟樓房非常老舊,房門還是木板的,外面又人為的安裝了一個大鐵門,好上去就像人住在鳥籠里。張清揚示意彭翔敲門,彭翔一邊敲一邊問有沒有人。


  好半天才有人答應一聲,接著聽到鞋聲,又過了一會兒房門才開了一條縫,一個男人很不滿地喊道:「誰啊?」


  門一開,從屋內傳出一股異味,像酒又像煙,又像是汗臭,各種味道摻雜在一起差點讓彭翔嘔吐。


  彭翔被迫倒退兩步,問道:「這是馬廠長家嗎?」


  「廠子都沒了,還哪有廠長啊,你找我什麼事?」房門打開的空隙大了點,那股臭味更濃。


  張清揚定睛一看,只見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人裹著被子站在門口,頭髮又臟又亂,好像有些日子沒洗澡了。張清揚皺了下眉頭,心想他怎麼和自己了解到的馬金山不同啊。跟據他的民解,這個馬金山很不簡單,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廠長,後來冶金石賣掉后,更是憑一己之力和省政府對著干,這樣的人怎麼會如此邋遢像個流浪漢似的。


  「你找誰啊?」馬金山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光著身上,下面穿了條短褲,剛才還在床上睡覺。


  「是……」彭翔讓到一側準備介紹領導。


  「馬工,是我……」張清揚上前一步,受不了這味道也得忍著。


  「你是……」恍惚間馬金山感覺面前的帥氣男子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忘記他是誰了。


  彭翔馬上說道:「馬工,這位是省委張書記,他過來看看您。」


  「啊……」馬金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張……張書記,我這……」


  「老馬,不請我進去嗎?」張清揚笑眯眯地問道。


  「啊……張書記,快請進來!」馬金山入忙腳亂地請張清揚進來,大腦暈糊糊的好像做夢一樣。


  張清揚看了眼凌亂的房間,簡直和垃圾堆一樣,人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飯桌上還擺著也不知道哪天吃剩下的盒飯,一堆吃剩的雞爪子散發著腐臭味。馬金山滿臉通紅,手足無措地給張清揚找出一個塑料凳子,低頭說:「張書記,我……我能先收拾一下嗎?」


  「嗯。」張清揚點點頭,起身站在了陽台上面,這是一個兩居室,屋裡有些發黑,就陽台還有些亮光。


  馬金山額頭的汗水顯得很緊張,手忙腳亂地收拾屋子。彭翔笑道:「馬工,您去洗把臉吧,屋裡……我來弄……」


  馬金山感激地看了眼彭翔,連連道謝,不客氣地走進了洗手間。他也知道不能讓領導等太久了。


  大約過了一刻鐘,馬金山洗了臉,把鬍子也刮乾淨了,顯得臉很白凈。他穿了身白襯衫走了出來,看起來這件襯衫起碼有四五年的光景了,領子都洗得皺皺巴巴。彭翔把屋裡的垃圾收拾了出去,又去廚房燒了水。


  馬金山看著彭翔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尷尬地對張清揚說:「張書記,對……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這就是冶金廠當年才子的家?」張清揚指了指房間,「你就是這樣過日子的?」


  馬金山紅著臉說不出話,緊張地抓著頭髮。


  「看來……我真是來錯了!」張清揚說的是實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原以為馬金山是一位精英樣的人物,想和他談談冶金廠幾萬員工未來的出路,卻沒想到……他很失望。


  「張……張書記……」馬金山搓著雙手,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沒結婚?」張清揚問道,心裡想到了烏雲。


  「結過,十年前就離了,一直沒找過。」


  「為什麼沒找?」


  「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心情,我的命是冶金廠的,我要和冶金廠過一輩子!」提到冶金廠,馬金山的眼睛濕潤了。


  張清揚知道他不是做戲,這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是什麼讓他淪落成這樣值得思考。


  「冶金廠和女人有什麼關係?難道結婚就不工作了?」張清揚好奇地問道。


  「我……」


  「張書記,這事我知道。」彭翔插話道:「馬工當年結婚的時候,當天晚上就跑回廠里加班了,一去就是一周沒回家!」


  「哈哈……有這事?」張清揚忍不住笑了,看向馬金山說:「你怎麼回事?」


  「當時廠里上新項目,懂技術的又少,我是手把手教的,我不在那裡盯著,大家心裡都沒有底。您也知道,我們的職業……屬於高發事故……」


  張清揚點點頭,問道:「你不是本地人吧?」


  「嗯,我當年學的技術,從內地分到了冶金廠,一干就是二十年。」


  「你也算是個有志青年,我能看出來你的理想和抱負,對於一個事業比愛情還重要的男人來說,怎麼會變成這樣?」張清揚無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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