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5章 難言之隱
柳大民拉著兩人坐下,看著那個西蘭珠感覺很彆扭,這個女人大概能有四十多歲,臉上化得妝很濃,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刺鼻子。阿布習慣了熱西庫利亞身上的味道,聞到其它香味就受不了。
西蘭珠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柳大民看著西蘭珠不滿地說:「你哭什麼哭,有事就說事,你這樣領導能解決問題嗎?」
「我……唔……」西蘭珠擦著眼淚又哭了,臉色通紅,眼影都被化開了。
阿布愛德江看著這個女人很煩感,他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來她這是裝的。他看向柳大民說:「老領導,有情況就說吧。」
柳大民掏出材料說:「我要壯告伊力巴巴,這些材料我已經發出去了,我想再親自交到您的手上。還有她……她也有難言之隱!」
阿布愛德江看了眼手上這觸目驚心的材料,淡淡地說:「老領導,伊力也是位老同志了,這事可不能亂說啊。當年的案子早就結了,這個空嘴無憑……」
「那讓她說……」柳大民拉著西蘭珠:「你說說伊力巴巴是怎麼脅迫你發生關係的,你不是還給他打過胎嗎?」
「啊?」阿布愛德江張大了嘴巴,這個事到是頭一次聽說,難道伊力巴巴還有這樣的事?他調整了一下情緒,說道:「我這次過來是對企業用工規範進行檢查,你們說的這些事還是交給省委處理吧,我在這裡不好說什麼……」
「阿布書記,我們只是想向您陳述事實,請您幫著我們和省委打聲招呼!我現在人身受到了限制,有人不讓我離開溫嶺,我也見不到張書記!」
阿布愛德江只好看向西蘭珠說:「這位女同志,你說說吧。」
西蘭珠點點頭,一邊說一邊擦著眼淚,身體顫抖個不停。她說得很詳細,從進入市委辦公廳之前被伊力巴巴強姦開始說起,兩人一直保持著那種關係。後來辦公廳的小金庫案發,西蘭珠被抓了進去,還判了四年,其實那些錢都是伊力巴巴讓她偷偷扣下的,她只是替伊力巴巴頂罪……
阿布愛德江越聽越振驚,如果西蘭珠說的是真的,先不說工程事故案,單是這件事就夠伊力巴巴喝一壺的了!
等把這兩人送走,阿布愛德江站在窗前望著外面的雪,天色陰沉沉的,他有些矛盾了。要不要把這事告訴張清揚,然後把伊力巴巴除掉呢?可是這樣又有點玩火,吾艾肖貝一定會發怒的……
站在窗前想了一會兒,阿布愛德江知道是時候離開了。第二天,省委接到消息稱阿布愛德江生病了,要馬上趕回哈木接受治療。
張清揚的隊伍正要趕往沙園,他剛和白世傑準備上車時,秘書錢承亮手拿電話從身後跑了過來。
「張書記,阿布書記的電話,他有急事!」
「阿布書記?」張清揚顯得很意外似的,看了眼白世傑,有些慌亂地接過來,自言自語地說:「不會是他那一組發現了什麼吧?」
白世傑聽到后十分驚訝,難道阿布書記真的賣力參與企業大檢查的工作了?可是從他離開時的表現來看不像啊!
「阿布書記,我是張清揚。」張清揚接通了電話。
「張書記啊,咳咳……」阿布愛德江捧著電話咳嗽起來,聲音顯得很低沉,十分沙啞地說:「有……這麼個情況,我……咳咳……」
「阿布書記,您怎麼了……生病了嗎?」張清揚關切地問道。、
「呃……是這樣的……」阿布清了清嗓子,說話的聲音清楚了一些,「張書記,有這麼個情況向您彙報一下,我突然病倒了,現在什麼情況還不太知道,我想回哈木檢查一下,您看呢?」
「啊……嚴重嗎?」張清揚臉色大變,不安地看著白世傑。白世傑也受到了他的感染,雙手緊緊捏在一起,猜測著阿布那邊發生了什麼情況。
「現在……胸口不太舒服,大家都知道……我心臟一直不太好,這兩天可能有點累到了,因此……咳咳……」阿布愛德江沒等說完,又大聲地咳嗽起來,好像病情十分的嚴重。
張清揚馬上說:「阿布書記,您馬上回來吧,身體要緊!」
「可是這邊的工作……」
「工作的事先放一放,還有我們這些人在呢!阿布書記,您的精神是可貴的,但是病情不等人,萬一……當然那是不可能的,不過為了以後著想,您馬上回來吧!」
「那……」
「您什麼也不要說了,一定要回來,知道嗎?」
「那……那好吧。」阿布愛德江好像很為難似地點點頭。
張清揚說:「我馬上聯繫省院,讓他們準備好一切等你回來,你看要不要我和軍區打聲招呼,讓直升機拉你回來?」
阿布愛德江嚇了一跳,說:「不用麻煩了,我坐車回去就行。我……」
「阿布書記,您不用說了,坐車的話要六七個小時,這太慢了,不能耽誤治療,一分鐘都不行!我馬上就聯繫軍區,你在酒店等著!」
「張書記,不……」沒等阿布愛德江說完話,張清揚已經急切地掛上了電知。
張清揚一臉急躁的表情,看向白世傑說:「阿布書記病了,你馬上聯繫省院準備治療,我現在就讓軍區派架直升機把他安全送回來!心臟病……可不是說著玩的!」
「什麼……阿布書記心臟病發作了?」白世傑也嚇了一跳,一邊掏電話一邊說:「阿布書記的心臟確實先天性不好……」
張清揚打電話聯繫了軍區司令,情況一講明,其餘的廢話就不用多講了,以他在軍內的人脈,以及現在在西北軍區所出任的職務,他這個要求實在是太容易了。張清揚只打了這麼一個電話,其餘的自有人安排。
白世傑也聯繫了省院,他放下電話,不安地看向張清揚說:「張書記,阿布書記生病了,那溫嶺的企業檢查工作……」
「這個……還真是一個難題啊!」張清揚皺著眉頭:「那幾個小組都去其它地方了,我又要去沙園巡視,現在要臨時安排人過去也來不及啊!」
「要不然溫嶺的事等等再說?」
「怎麼能等呢!」張清揚不高興地說道:「企業用工規範是全省性的大檢查,溫嶺又是西北重鎮,不能馬虎啊!」
「那……怎麼辦呢?」白世傑一臉為難,車和人馬都準備好了,沙園也做好了接待工作。
「讓我想想……」張清揚倒背著手在車邊走了幾個來回,神情沉重。
此時,吾艾肖貝在自己的窗前看到了省委樓下的情景,他的身後伊力巴巴正在彙報工作。吾艾肖貝還沒有接到阿布愛德江的電話,因此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皺了下眉頭,心有些莫明地慌亂。
「省長,沙園那邊……」伊力巴巴好意提醒了一句。
吾艾肖貝對沙園還是放心的,回頭冷冷地說:「你還是處理好溫嶺的事吧!」
伊力巴巴老臉一紅,吱唔著說:「有阿布書記在,還是可以放心的……」
「阿布……」吾艾肖貝琢磨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他在那邊還好吧?」
「他……該見的人都見了。」伊力巴巴含糊其辭地說道。
「什麼叫該見的都見了?」吾艾肖貝不高興了,看著樓下在來回徘徊想著事的張清揚,心裡越來越不安。
「他……他見了上訪的人,還見了柳大民他們,沒……沒什麼其它的事情。」提到這個事,伊力巴巴還有些不放心,他已經知道西蘭珠告他的事情,這是出乎意外的。看來這次柳大民真的瘋了,連西蘭珠都能說通,他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
吾艾肖貝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樓下的「鬧劇」。張清揚每徘徊一個圈,他的心也跟著轉一個圈。他相信肯定出事了,要不然一向沉穩的張清揚就不會這樣,給人的感覺好像方寸大亂了。
白世傑看著不安的張清揚,突然有了主意。
「張書記……」白世傑上前一步,他沉思道:「要不由我……」
「對!」張清揚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打斷白世傑的話說:「由你去沙園,我去溫嶺,我們現在馬上把人員分配一下,大部分人跟著你走,你是小組的組長,沙園的一切工作由你負責!」
「啊……」白世傑張大了嘴巴,怎麼有一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
張清揚接著說道:「你這個想法真不錯,由你去沙園,那我也能放心了。」
白世傑的原意是他去溫嶺,讓張書記還去沙園,可是沒想到張清揚反了過來。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張清揚回頭看了一眼,說:「你給我留下幾個人,你先走吧。」
「那您呢?」
「我……」張清揚掏出電話說:「我問問其它常委,看看誰有空……」
「那……」白世傑心中有點明白了,張書記根本就沒打算去沙園,他的原訂計劃就是溫嶺!這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計劃當中。瞧他這意思,他早就知道阿布書記今天要生病,難道阿布愛德江和張書記已經……白世傑發現自己的腦子不太好使了,他面對的情況太複雜了。但有一點很明顯,張清揚首先把他趕走了,就是不想讓他陪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