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8章 幹得漂亮
吾艾肖貝氣得閉上眼睛,努力想讓自己平緩下來。他絲毫不懷疑張清揚今天和他談話的目的,要說他沒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他當然盼望著自己和司馬阿木鬧起來。
但是,吾艾肖貝相信張清揚今天說這些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工作,他也把這意思挑明了。在他看來,現在的司馬阿木就像一頭惡狼,見誰都要咬上一口,再這麼鬧下去肯定會影響到正常工作,今天就是個例子,他已經瘋狂到不顧大局了!
吾艾肖貝身體有些發抖,他覺得自己要按制這種局面,張清揚這就是給他提醒啊,如果等著對方出手,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吾艾肖貝想到了張清揚有私心,但是他並沒有想到,司馬阿木這件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自然也就為張清揚在其它事情上提供了機會。吾艾肖貝的精力有限,當他專註司馬阿木時,也就沒時間關心其它的事情了。
相比之下,張清揚的心情就好了許多,他坐在後面拍了拍彭翔的肩膀,笑道:「這事幹得漂亮!」
「呵呵,沒費什麼事,那個男的就認錢。」彭翔說道。
「哎,我真替宋亞男不值啊!」張清揚惋惜道。
「是啊,怎麼嫁了那麼一個男人!」彭翔搖搖頭。
「沒留下什麼證據吧?」
「您放心,又不是我出面的。」
張清揚微微一笑,彭翔辦事他當然放心。
其實今天的事,吾艾肖貝還真誤會司馬阿木了,司馬阿木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被張清揚給栽贓了。
午宴操辦得也很成功,眾位領導很高興,對西北省的態度非常滿意。午飯結束后,吾艾肖貝趁著外人不注意,拉著司馬阿木說:「你對今天的事怎麼看?」
司馬阿木不知道自己被陰了,老實說道:「這事有點門路啊,一直都有人不想金翔好!」
他指的是張清揚,可是吾艾肖貝聽后卻笑道:「沒錯,一直有人都不想讓金翔好,誰敢打這個項目的主意,那就是找死!」
「呃……」司馬阿木一愣,不明白省長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變得這麼硬氣。
「你說應該怎麼調查?」吾艾肖貝還想試探。
「這事怎麼查?」司馬阿木苦笑道:「查也查不出來,教育教育就完了。」
他這麼一說,更像是給宋亞男的前夫求情了。吾艾肖貝氣得冷笑,不再和他說話了。
張清揚在飯後碰到了鄭一波,鄭一波也蒙在鼓裡,以為這事是司馬阿木乾的,興趣就很大,說:「張書記,這事要不要深查?」
「算了,別鬧大了,把情況向他說明白,關兩天就放了吧。」
「這個……那他背後的指使者……」
「沒意義了……」
「好吧,我估計他也不會輕易開口的。」
「嗯,好好對他。」張清揚說道。
「明白了!」
張清揚剛回到休息室,紀委書記田小英就跟了進來。
「田書記,這幾天辛苦了!」張清揚給她倒了杯水。
田小英皺著眉頭,說道:「辛苦沒什麼,可是收穫不大。」
「沒發現線索?」
「線索是有,盤門縣定居興牧工程存在問題是明顯的,當初的資金使用也不對,可是當我再次提審隆多山時他什麼也不說!」
「還是要在他身上想辦法,他是巴干多吉的心腹,了解的東西肯定多!」
「是啊,我已經把他單獨提出來了。」
「還有,沙園那麼大,不單盤門有這樣的問題,定居興牧可是一個大工程,這個項目的蓋子也應該揭一揭了!」
田小英說:「嗯,我已經安排人過去調查了,巡視組也發現了一些材料,我想會成功的,就是要等一等時間。」
「時間不急,他現在已經是秋後螞蚱,跳不幾天了!」
「呵呵……希望吧!」
張清揚又提醒道:「調查定居興牧工程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能……」
「我懂……」
張清揚的敲山震虎有了作用,巴干多吉在沙園的動靜很大,他越是這樣,越會暴露出更多的問題。
這些年關於他的舉報信很多,只是苦於調查不到證據,現在他急於擦屁股,自然會露出一些破綻馬腳。張清揚前期對他的所有批評都是為了方便田小英的調查,現在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
原本巴干多吉也沒這麼害怕,可是去了次哈木之後,在司馬阿木的陰謀之下,讓他的膽子越來越小。
哈木之行成為了他的敗筆,不但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還深受刺激。也幸虧他在離開前給吾艾肖貝打了個電話,不然更加被動了。
他現在的對手不單有張清揚,還有私心很重的司馬阿木。在這種危急時刻,一但司馬阿木再出什麼歪點子,那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金翔投產慶典上,張清揚同吾艾肖貝談完了之後,吾艾肖貝更加警惕司馬阿木了,特意打電話給巴干多吉,讓他一定要把屁股擦乾淨,甚至要不惜一切代價,哪怕被巡視組或者田小英發現一些小問題,寧願接受處分,也要保住沙園市委書記的位子。
巴干多吉接到指示后不敢大意,趕緊找心腹們談話,同時對有可能發現問題的項目還有一些資金的使用進行清理,爭取不被紀委發現。他這麼一忙活,自然就會暴露出之前紀委沒發現的情況。
沙園的情況有巡視組和田小英在,到不用張清揚怎麼分心,他手頭還有一項更重要的工作。
鄭一波針對古麗飯店逃跑包工頭一案的調查已經有了進展,雖然人還沒有找到,但基本上已經鎖定了方位。
最為要緊的,他對建築公司的實際老闆,那個女人又有了新的了解。看似這個女人和案件沒什麼關係,但是她的身體就像交通樞紐一樣,連接了很多人。身為哈木市委常委,新江區區委書記孫保忠的情婦,她的身份很敏感。
「這個女人叫於嬌,長得很漂亮,不是本地人。」鄭一波介紹道。
「不是本地人?」
「對,她是當年進入西北支教的大學生,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和孫保忠勾搭上了。然後從鄉里的學校調到區里,隨後又調到教育掛了個閑職,然後就干起了『倒爺』的買賣,但又不單純的靠幫助商人批條子生活,有時自己也入股一些項目,賺了不少錢。」
「她多大?」
「剛三十歲。」
「這麼年輕?孫保忠可是五十多了啊!」
「是啊,她到西北也沒幾年,調到市裡之後才兩三年就賺了不少錢,可以說明她不簡單,非常的聰明!」
張清揚說:「這樣的女人都很厲害,別看年輕,心裡的道道可是不少!」
鄭一波說:「通過我的調查發現,她明著是受害者,也被陳林給騙了,但實際上我感覺她對陳林的離開是知情的。」
「陳林就是那個包工頭?」
「對,我調查過建築公司那一陣子的賬目,原本公司的財務每天都會把閑錢存入銀行,可是那幾天都沒有存。」
「會不會是陳林讓的?」
鄭一波搖頭道:「他沒有那個權利,據我了解,於嬌是一個很謹慎的女人,名下每家公司的財務都由她親自管理。」
「所以你懷疑於嬌是故意放水,隨後又製造出她也被騙了的現實?」
「嗯,但也只是懷疑,現在的問題是不好對她進行直接調查,她的身份太敏感,一但把她控制住,那麼……」
張清揚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能控制她,她的背後……沒準還有誰呢,這是一張大網啊!」
「是的,只能從她的外圍進行了解,這就為辦案增加了難度。另外……」鄭一波面露難色。
「怎麼了?」
鄭一波臉紅道:「張書記,請恕我直言,我不明白我現在在查什麼……」
「什麼意思?」張清揚沒聽明白。
「我是搞刑偵的,凡是調查案子自然有所原因和目的。這個案子,如果說只為了找到陳林,追回被他騙走的工程款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但要說調查於嬌這個女人……雖然她有很多疑點,但是我……感覺沒有目的性的調查,有些盲目!」
「哈哈……」張清揚大笑,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別說你盲目,其實我也有些盲目啊!」
「如果您懷疑她和孫保忠有什麼違法、違紀行為,直接讓紀委出面就可以了,這事可以很簡單,為什麼還讓我……」鄭一波有些不以為然。
「是啊,你說得這些都對。」張清揚點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剛才也說這個女人的身體連接了很多人,這就表明她應該了解很多秘密,當然,這些都不是我感興趣的,我感興趣的有三點,第一,她是孫保忠的情婦;第二,孫保忠與哈木市長亞森黑力是兒女親家;第三,孫保忠是司馬省長的老部下,只有這三條,你能明白嗎?」
鄭一波低頭想了想,終於豁然開朗,原來張書記關心的並非是李鈺彤這個案子本身,他考慮得是哈木的官場和政治局面。
張清揚接著說道:「我的想法是,或許可以通過這個女人了解到哈木市的幹部。即使沒什麼太重要的線索,如果能發現她們的違法問題,不是還能……打掉一個貪污團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