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隱疾

  蕭蘅走上前去，對勻臨道：“此乃顯國公府貴眷的大帳，你進去未免不便，我去查。”


  說著便要入內，雲旌瞧見蕭蘅，咬了咬唇，長劍攔在她身前。


  “蕭蘅，我二姐她……絕不會害你！”


  蕭蘅看著雲旌紅通通的眼，手覆上她握劍的手，輕聲道：“我明白，放心。”


  大帳內，顯國公府二小姐雲笙正伏在床邊。


  她著一身單衣，渾身大汗淋漓，麵色慘白如紙，正不住地嘔血。


  見蕭蘅進來，她一時著急，猛然一陣咳嗽：“你、你怎麽會來，你快、咳咳快出去！”


  她不願旁人知道自己的隱疾，更加不願讓成國公府的人知道。


  娶妻娶賢，若成國公府知道自己是這樣殘軀，怕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進門的！

  雲旌也跟了進來，見姐姐如此，當下急對一旁的巫醫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想辦法！若我姐姐有什麽事，我拿你們人頭祭劍！”


  一麵走到床邊，為雲笙撫背順氣。


  帳內兩個巫醫聞言，連忙圍著一個火盆，一邊轉圈，一邊作出種種手勢動作，念旁人聽不懂的咒語。


  蕭蘅不由心中一歎。


  她不信以雲笙、雲旌的才學，以顯國公府的見地，會不知道這些巫醫無用，純是糊弄人的，隻是如今這世道，對女人未免殘酷。


  女子有隱疾，是最不能為外人道的。


  尤其上京貴眷，背負著一府的榮辱，若有這樣的風言風語傳出，那一府上下的女眷都要受連累。


  可親眼瞧著自己未來嫂嫂如此苦挨，蕭蘅如何能忍，當下叫停巫醫，走到雲笙身前，道：“雲姑娘飽讀詩書，何以如此迂腐，醫者治病救人，女子難道就不是人了嗎？”


  雲笙麵容苦澀不堪，搖搖頭不肯說話。


  雲旌忍不住，道：“你懂什麽！你以為人人都能像你活的那麽隨心所欲，我們……”


  她氣哼哼的，後麵的話卻被雲笙阻住，她輕咳一聲，忍下腹中刀絞般的痛意，道：“也不是沒找人看過，隻是頑疾難愈，這才找巫醫試試。”


  蕭蘅自己在府中雖然不受人待見，可一則父親偏愛，二則自己有錢，舉凡沒人敢到她麵前觸黴頭。


  平日裏蕭老太太盡管看不慣她，但到底是嫡親祖母，蕭老太太也大略還算是一個作風正派的長輩，不多在她身上使什麽陰謀陽謀。


  可不代表她不曉得這深宅內院的爭鬥。


  尤其顯國公府。


  前世蕭蘅經營享春樓的時候，對這位顯國公也有所了解。


  顯國公府家大業大，財帛比成國公府數倍還多，然姬妾無數，府上鶯鶯燕燕眾多，生得一窩又一窩。


  雲笙雲旌二位姐妹雖是一母所出，可其母乃戎狄人，與顯國公夫妻多年不和，在府中既不主事也不露麵，府上一宅子姐妹，反倒數她二人日子不易。


  幸而雲笙頗有才學，年紀輕輕便在宮宴上以三首絕句搏出一番才名，名揚上京，這才在雲府有一席之地，和蕭湛結了這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