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信任？利益？

  依益王描述，黑衣人對蕭淇下手挺狠。


  蕭淇雖然素日紈絝了些，但本性不壞，應沒結過什麽仇家，如果說蕭淇身上有什麽特別的事，無外乎是前些日子科考之時，被人以作弊為由，清出了考場。


  蕭蘅難免將此事與周星俞等人敲登聞鼓之事聯係起來。


  莫非周星俞等背後之人要將蕭淇抓了作證人？

  可也不像，周星俞並非窮凶極惡，為人反倒十分正直，即便需要證人，那也應是客客氣氣將蕭淇帶走，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是。


  或許此次舞弊之人擔心此事暴露，便將牽涉其中的人預先帶走控製。


  可需要將蕭淇手臂卸了，腿打斷這麽狠？

  蕭淇畢竟是成國公府的公子，舞弊之人有這個必要？——

  陳魚做當紅大太監做了這麽多年，雖然有些貪財，但斂財之餘，還算是有幾分家國情懷的。


  寒門試子宮門前敲登聞鼓以鳴冤，這在大晉曆代還沒有過，他心知此事不小，不敢應付差事，接了景春帝的旨意，便趕緊真格的派人去查實。


  查著查著，發現成國公蕭允早對此事涉及人員暗中查訪過，便找到四衛衙門拜訪蕭允。


  四衛衙門掌管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衛，掌皇城守衛，京城秘辛，他查來的東西，簡直讓陳魚目瞪口呆。


  承天殿，景春帝聽著陳魚的回報，不禁大發雷霆。


  原來本年春闈，當真有人舞弊。


  周星俞等人也並非直接來敲登聞鼓，他們數十個寒門試子曾聯名上表禮部、翰林院，請求啟封試卷，徹查舞弊之事，但禮部和翰林院置之不理，這才鬧到登聞鼓前。


  如此目無法紀，連禮部和翰林院這樣的地方，都要藏汙納垢，景春帝一時氣得要死。


  大晉乃光武帝滅前朝所立，立國時，舉國十幾大世家立下汗馬功勞，因此大晉每一代皇帝的血液裏，幾乎生來就流淌著與世家割裂不開的關係。


  或世家掌控皇權，或皇權壓製世家，兩相平衡，曆來如此。


  可如今的世家未免太過猖狂，不過一個功名而已，至於真的要將科舉這條路都掌控在手中？

  景春帝雖然於感情上荒唐一些，但還是一個正經的皇帝。


  登基這麽多年，他充盈國庫，鼓勵農商，養精蓄銳，就為了為後世積攢力量，將來進一步皇權集中，免受世家威脅桎梏。


  在景春帝的一次次堅持下，皇權是盛於從前，然而很顯然，世家近些年來也沒閑著。


  朝廷選官，原是為大晉治國辦事的，選寒門也好，選豪門也好，需得皇帝說了算。


  如今世家倒好，連科舉這條路都想插一隻手，還想這朝堂天下，盡在他們掌握不成？

  蕭允身為景春帝臂膀，查到此事卻遲遲不上報，直到鬧成了這樣，才肯說出來，景春帝對此也有氣。


  國公國公，蕭允自己都是世家門閥，又是世家門閥的女婿，誰知道他站在哪一邊？

  景春帝心裏明鏡似的，與臣子談信任，那是年輕的時候，如今各自發展了一派勢力，還談什麽信任，張口閉口便都該是利益勾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