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傀儡
肅王聞言,立時撲到景榮身前,惡狠狠扯住景榮衣領,道:“你這偽君子,明明就是你誣賴陷害於我,在這裏裝什麽大義凜然!”
景榮麵上毫無波瀾,就任由肅王這麽扯著他,目光冷冽如寒冰,卻一言不發。
景春帝道:“夠了!”
肅王被吼得一愣,這才察覺自己失態,鬆開景榮衣領,後退兩步。
景榮目光冷然,瞧著肅王道:“殿下字跡特殊,這紙張印信又俱是東宮特有,殿下說臣陷害誣賴,實在是太看得起微臣了。”
他心中冷笑,瞧著這大晉的太子殿下頹然如一團破布,心中快意。
這三封信自然不是他偽造,可與他卻也有著莫大關係。
肅王終於反應過來,他猛然抬頭看向景春帝,喉頭滾了滾,欲言又止。
梅相?母妃?
肅王於政事一向沒什麽興趣,即便後來被推上太子位,所有公務也基本是梅相的人在代行,實在過不去的,才由肅王出麵,親自處理。
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府中或花樓與臣子、朋友們飲宴歡聚,若有誰能偽造他的筆跡書信,還能輕易取得他的印信,梅相絕對算一個。
肅王心頭十分吃驚。
外祖父的野心已經這樣大了嗎?身為大晉的宰輔竟然與北涼的祁太後勾結,他這是做什麽?徹底架空大晉皇權嗎?
那他……在外祖父和母妃的心中,又算什麽?
看著肅王絕望眼神,景春帝心下了然。
知子莫若父,他這個兒子雖色令智昏,底線到底還在,出賣大晉國土以謀求自身利益的事,他做不出來。
梅朗……景春帝的手微微捏緊。
世家一黨如此行徑,可真是喪心病狂。
棲鳳山對於景春帝來說,或許真的是風水不好,流年不利。
除了勾結北涼的事,肅王這裏又爆了一顆大雷。
當天晚上,肅王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營帳,隻見營帳中空空如也,司馬氏將她帶來的東西盡數搬走,隻給他留了一床鋪蓋。
蕭芙的帳子已然熄了燈,肅王望著空空的床鋪,和黑洞洞的天,心裏一陣難過。
他自小就是被世家門閥捧著長大,有梅相這樣的外祖父在,他的人生幾乎沒有什麽求之不得,所有一切都是無比順利,就是最後當太子,他也沒費什麽力氣。
從前覺得自己比其他兄弟幸運,如今反應過來才覺得,自己在外祖父眼中,或許一直都是個尚在繈褓,任人安排的嬰兒罷了。
他心中難受,憤憤抬腳踢翻了一張小幾,大踏步走出了營帳。
帳外不遠是一處山泉,泉水清涼,肅王坐在岸邊胡思亂想。
景榮將如此通敵的罪名安在自己頭上,父皇卻未當場定下罪名,還放他回來,不知是顧念父子之情,還是擔心祖家的勢力反撲。
若是前者,自己還有希望,若是後者,隻怕皇權世家爭鬥中,自己便會成為第一個犧牲品。
他心情十分不好,忽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他警覺轉身,一皂色宮裝的女子站在她身後,月光打在她身上,將她曼妙身姿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