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毒蛇

  可趙太醫沒想到，已被景春帝當著一眾朝臣的麵廢黜的熊皇後，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以皇後之尊要求他為皇帝診治。


  這便令他有些為難。


  熊皇後雖然被廢，但陛下未立新後，又忽生如此變故，熊皇後出來說話，還是有幾分分量。


  他左右權衡了一刻，決定還是繼續裝病。


  熊皇後微微笑了笑，麵色疲憊道：“無妨，趙太醫盡力便好。”


  得，趙太醫心中想，此番這病是非治不可，若是不治，自己隻怕還要落個推脫延誤之罪。


  沒想到熊皇後平日在宮裏不起眼，真鬧起來比蕭允還不好對付。


  趙太醫清了清嗓子，不再胡思亂想，伸手替景春帝搭脈。


  指尖剛一觸到景春帝脈搏，趙太醫不由心裏一驚。
——

  景春帝的意識仍在混沌之中，隻是這混沌仿佛隔了重重歲月，一層一層難以看清。


  周遭話語時不時傳進自己耳內，使得他對當前的形勢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他當年選妻眼光不差，熊皇後雖然相貌平庸了些，但的確是一位好皇後，當初對熊氏一府的厭棄，此時都被他拋諸腦後，能記得的隻有熊皇後為後之時的寬厚善良。


  聽到大皇子對熊皇後言及他因何如此時，他心裏都不由一抖，隻怕若是熊皇後得知真相，怕是要扭頭便走，絕不會再救治自己。


  可她沒有，她壓根沒有給大皇子這個機會。


  景春帝不由長舒一口氣，果然是自己看中的皇後，他求生的鬥誌被熊熊燃起。


  就在他掙紮求生之際，柳氏的麵孔卻忽然出現在他眼前，她如花容貌，如水般性情，此時卻如同一條毒蛇般，吐著長信攀在自己身上，緊緊勒住自己的脖頸，令他難以呼吸。


  柳氏……


  景春帝現在隻要回想起這個女人，便覺氣海翻湧，難以遏製。


  他有生之年，再沒見過比柳氏更惡毒的女人，便是這女人，騙的他半輩子如憨如傻，將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

  成國公府，長公主經過兩日的湯藥調理，終於略有了些精神，她召蕭蘅過來，對她說了一些關於景春帝的不足為外人道的事。


  這些事是她前時進宮查知，因此事並不光彩，連桂嬤嬤她都沒敢告訴。


  其實景春帝此番中風，說是偶然，也可說是必然。


  前年中風之後，景春帝的身體便大不如前，時常頭隱隱作痛，脾氣秉性也較之前急躁許多，加之今年以來變故頗多，他勞累之餘，又碰上柳氏作妖，結果一病不起，病入膏肓。


  關於柳氏之事，長公主麵對著蕭蘅，都覺有些無法開口。


  當年年輕時，柳氏與還是皇子的景春帝情愫暗生，私定終身，兩個人愛的死去活來的，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個遍。


  柳氏雖出身豪富，畢竟是商賈之女，上不得台麵，景春帝當初雖不受先皇寵愛，到底大小是個皇子，又逢其他幾個兄長死的死殘的殘，他動了窺探皇權之心，兩相權衡之下，棄了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