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委曲求全
所以這些年來，葉挽歌如何的囂張跋扈，葉景明也沒有教育過，隻覺得隻要開心就好，他每每想要指責葉挽歌幾句時，徐氏總是一句她已經沒了母親，你便莫要說她了。
隻要這樣一句話，葉景明是如何也對寶兒發不起脾氣的。
這麽多年來，徐氏待寶兒都是極好的，寶兒從前與徐氏母女也走得近，比跟他這個爹爹感情要好得多，他曾經一度是十分欣慰的。
可現在……
葉景明看不分明了。
這些女人家的彎彎繞繞，讓他十分的不耐煩。
但端看那些證詞，端看眾人行為，便知這事情錯的定然是徐氏母女！
他隻知道，這徐氏這麽多年來，定然幹了不少欺上瞞下的事情，再者葉芷芙就是在她膝下長大的，她的性情如何，徐氏責無旁貸。
看著徐氏的眼淚，葉景明隻是冷哼一聲，“若不是你，芷芙會成如今這模樣？寶兒會這樣？都是你的錯！”
“老爺，妾身是一時糊塗啊！妾身已經錯了！”徐氏將葉景明眼底不複方才的盛怒，便跪著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了葉景明的袍子，“是妾身不好，妾身是心急則亂，老爺你不知道，妾身在看到芷芙臉上那血淋淋的樣子時，在太醫說這臉會留下傷疤時……妾身心亂如麻，哪裏還會思考？老爺，請您聯係一個母親的拳拳愛護之心吧！”
葉景明向來就是個心軟的，看著徐氏哭成這樣，再說到葉芷芙毀容，他心中的怒火便又退了幾分。
徐氏慣是個會看眼色的，他將葉景明已經心軟，便繼續說道，“老爺，若是今日落水毀容的是歌兒……你又，又會如何？這芷芙和歌兒手心手背都是肉，但芷芙是妾身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妾身自然更偏向她幾分……便，便失了分寸，做錯了！老爺，妾身已經知錯了，今日過後定會好好反省，更會好好教導芷芙！請老爺看在妾身這麽多年的辛勞上，原諒了妾身吧。”
徐氏一番巧舌如簧之下，再是冷硬的心軟都要化了。
葉景明又向來是個重情義的，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一想到若是寶兒那張白白嫩嫩的臉毀了，那他定然會遷怒今日在場所有人！
不知要殺了那個害得她這樣的人，更會殺了在場所有奴仆！
如此想著都這麽生氣，更何況，若是真有其事！
“老爺……”徐氏哀怨的喚了一聲。
葉景明深深的閉上眼，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此事我不管究竟如何，但是這樣的事情，我以後再也不像看到，我娶你，也不過是因為鳳蓉，你是她妹妹，也是寶兒的姨母，望你日後，好好待寶兒，不要再起什麽旁的心思，你在我心中，永遠不能代替鳳蓉的地位，而芷芙，也永遠取代不了寶兒，明白嗎？”
這話說得輕柔，但話裏卻是涼薄無情。
徐氏渾身都是冰冷，她覺得自己仿佛是置身冰窖，從頭到腳冷得徹底，但仍點了點頭。
“妾身明白，妾身一直都明白的……老爺的心中，隻有鳳蓉姐姐。”
“你明白就好，你若是安分，這侯府永遠都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你若不安分，你若試圖想對寶兒做什麽，我不會再容忍你。”葉景明看著徐氏的眼睛，眼底的無情刺痛了徐氏。
“是，妾身知道了。”徐氏斂下眸子，安靜的伏在葉景明的腳邊，她呀，一直都是知道的，隻是心中一直抱有一絲幻想，她以為，這麽多年了，葉景明總該忘記徐鳳蓉了，但……
真是可笑呢。
徐氏自嘲的笑了，她爭了那麽多年，付出了那麽多年，到頭來，卻還不如一個死人？
徐鳳蓉，那個賤人，她有什麽好？
“妾身日後一定安安分分的，隻願為老爺分憂，隻願打理好這個侯府，不讓老爺有心。”徐氏乖覺的低著頭，眼底閃著瘋狂的恨意，說出口的話卻是溫柔懂事得很。
“永寧侯夫人，永遠隻有她，這是我對她的承諾。”葉景明望著遠處，眼底閃過一絲悲痛，他記起年少時自己和徐鳳蓉相處的時光，那麽的美好，那個女子，總是笑著看著他，她是一個那麽溫暖的人……如今，卻一個人冰冷的躺在地底下，她很孤單吧？
“是，妾身明白。”徐氏隻能麻木的重複著這些話語。
除了這些，她又能說什麽呢？
永寧侯夫人，永遠隻有她？
嗬嗬，她的心，好疼啊，她也，好恨啊。
葉景明……
你怎麽能這麽狠？
你為什麽要將我的真心放在地上放肆的蹂躪？
我這般待你，你心中卻隻有那個死人，隻有那個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賤人！
徐氏心中淒苦無比，但是她卻不敢頂撞葉景明，她若是乖巧，還能以姨娘的身份在侯府之中呼風喚雨，畢竟這侯府，也隻有她一個女人。
整個侯府還恭恭敬敬的喚她一聲夫人，對外她徐鳳衣也還是侯府夫人的身份。
這般的風光和榮耀，徐氏不想丟。
“過陣子母親就要回來了，在那之前，你好好反思！莫要讓母親回來時，看到你這樣子！還有，也管好你和芷芙的嘴，莫要在母親麵前亂說話。”葉景明丟下最後的警告，便拂袖而去，似乎多跟徐氏說一句都覺得多餘。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徐氏母女如何，葉景明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他能念著最後這一點情分，已經是極為的不易了。
如今，他隻想好好守著寶兒，看她長大，看她成家，然後……他就可以安心的去陪鳳蓉了啊。
徐氏看著葉景明離開的背影，眼底升起陰鶩，她唇角勾起，咯咯咯的冷笑從她唇邊溢了出來。
老夫人快回來了啊！
那個常住在江北的葉白氏，時隔五年，又要回京了？
那，倒是有好戲看了啊。
徐氏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眼底深處充滿了怨毒，她喃喃自語，“葉挽歌，我是鬥不過你，可是你又能鬥得過葉白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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