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狗眼看人低
葉挽歌收拾好那藥渣子和那封吳嬤嬤的親筆信，一並放入那個鐵盒子內，因為鎖頭已經被自己破壞了，隻好用軟布綁了起來，再收好在懷中。
剛收進懷中她就覺得硌得慌，這四四方方的鐵盒子不是一般的硌人，這吳玉婷怎麽藏在胸口那麽久的？
但是硌人也沒辦法，這個時候背包沒背包的，也不知道往哪兒放，葉挽歌還是將盒子放在胸口之內，便離開了客棧。
她今天可是約了秦景司那小子的呢，昨天說好的去碎玉軒見麵，此刻時間也差不多了。
葉挽歌沒有帶人，徑直就朝碎玉軒走去。
也順便等阿都回來，阿都是知道她的行程的。
葉挽歌今日出門沒有做男裝打扮，但也穿的比較整潔，隻是一身素雅的緞麵青色長裙，外罩著一件白色薄紗，頭發高高紮成一束，綁著紅色的發帶，腰間纏著的是百刃鞭。
這一番打扮，倒是像哪裏來的江湖上的千金大小姐。
當然，如果不是這麽胖的話，那就是女俠本俠了。
葉挽歌走進碎玉軒時，碎玉軒裏隻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在挑著首飾，並沒有人注意到她。
碎玉軒，是汴京城內首屈一指的飾品店，他們專做富家小姐夫人們的生意，聽說宮裏的娘娘們也是不是會來這裏光顧，這裏不止樣式多，做工精致，用料講究，更重要的是，獨一無二。
據說每一樣首飾，都是單一件的，絕對沒有第二件。
有錢人家講究的就是個我有她無，最忌諱的就是撞款了，這也是碎玉軒的招牌之一。
所以碎玉軒的生意向來是不愁的，當然，價格也是一頂一的，一般有錢的，還真的買不起。
所以當葉挽歌走進碎玉軒時，碎玉軒內的八個銷售和掌櫃，都隻是懶懶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大抵，是滿頭沒有一個之前的首飾，被人瞧不起了吧。
那八個銷售，哦也就是服務員，在這個時代應該被稱作什麽？總之那八人都是兩三人伺候著一個客戶，卻沒有一個要過來招呼葉挽歌的。
葉挽歌也無所謂，她來這裏，不過也是要狠狠的敲詐秦景司一筆罷了。
是以，葉挽歌便一個人慢慢的看著。
碎玉軒不愧是碎玉軒，這陳列著的東西，都十分的精致，是在別處看不到的。
葉挽歌滿意的點了點頭，判斷這給香冬、如影隨心各買一對釵，給湯嬤嬤買個玉鐲，自己嘛，挑個三五六七八件也就差不多了。
她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看，秦景司這丫估計還有一會就大概到了，時間差不多了。
於是，葉挽歌便看向了一直沒搭理她的掌櫃，“你好，我要這個，幫我拿一下。”
葉挽歌之人，自己十分的有禮貌，態度非常的客氣。
那掌櫃的抬眸掃了葉挽歌一眼，眼底明顯有輕蔑之色，但到底是打開門做生意的，這裏還有別的客人在，自然也不能明著怠慢。
此時，一個十二三歲的下丫頭端著一盆水，肩膀上搭著一塊抹布走了出來，那掌櫃的便喚她，“小玉，招呼一下這位客人。”
“啊？老板……我？您不是說我沒有資……”那個叫小玉的丫頭一臉懵逼。
葉挽歌挑了挑眉，也不在意，隻是沒想到這個掌櫃的，沒想到還是老板啊。
“別廢話，快點，耽擱什麽！”老板對於小玉這麽蠢的丫頭很是無語，叫她去就去啊，耽擱什麽！
“哦，哦。”小玉憨憨的點了點頭，小丫頭有些受寵若驚，雖然不知道老板為什麽這麽說，但還是趕緊放下臉盆和抹布去招呼葉挽歌了。
在碎玉軒這裏，剛進來都是得從打掃這樣的工作開始做起的，至少做個兩三年，老板瞧你機靈了，才能轉到店麵上做夥計，剛上崗的夥計也是沒資格直接招呼客人的，得跟著前輩再學個兩三年的才能出師自己獨立去招呼客人。
這麽一來，至少得在碎玉軒混個五六年的才能當上正兒八經的夥計，不僅酬勞高了，賣出去的東西老板還給一點提成，雖然一千兩銀子也就給一兩提成，但這活仍被人擠破頭了去。
一兩銀子呀！
小玉想到這個眼睛都快笑沒了，她如今才剛開碎玉軒三個月，天天做的都是打掃的活，每個月月錢也是三十文錢。
一百文錢是一粒碎銀，十個碎銀才是一兩銀子呐！
是以，小玉臨時得到這個差事，心情十分的激動。
雖然，一千兩銀子至少也要賣出三五件品質上佳的飾品才夠，但現在能接觸到，已經讓小玉十分的開心了。
“這位小姐，您要些什麽？”小玉拿出平時在別的夥計們臉上學到的語氣態度，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卻是閃著躍躍欲試。
對於這小丫頭有這種拚勁，葉挽歌很是欣賞，年輕人嘛，就是要有幹淨。
而且這個小丫頭，很明顯還沒有學會狗眼看人低。
葉挽歌原本也不需要什麽介紹和遊說，她方才看了一圈，早就看好了自己要的東西的。
她正要開口跟小玉說自己要什麽，突然傳來一聲輕蔑的哼聲。
“嗬，這樣的人也能進碎玉軒了？你們還接待？”一道輕蔑的嗤聲響起，聲音不低，顯然沒有要掩飾自己的意思。
葉挽歌皺了皺眉，掃了那說話的人一眼。
那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一身粉衣，麵容姣好明豔，那一身的綾羅綢緞，頭上更是珠翠無數，身邊還跟了兩個丫頭，這人看起來就是個富家小姐。
“就是！佟老板，你這是看不起我們嗎？如今我們還得跟這樣的人一起買東西了？”站在少女身邊的黃衣女子也是一臉不滿。
“表姐，我不買了！不是說碎玉軒的東西都是頂流的人家才有資格佩戴的嗎？也不過如此，我們走。”那粉衣少女嘟噥著一臉不滿，丟下手中的一支步搖，拉著‘表姐’就要離開。
伺候的夥計和佟老板瞬間就急了！
到手的生意怎麽能讓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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