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從前的她
葉挽歌和葉季陽沒有在食茶閣多逗留,雖然顧長澤客氣的邀請了他們留下吃飯,不過葉季陽下午還有事沒法去,葉挽歌一個女子也不想跟顧長澤單獨相處。
別說她不自在,顧長澤還不自在呢。
是以葉挽歌和顧老板這邊談妥了之後,就各回各家了。
回去的馬車上,葉挽歌還特地謝謝了葉季陽,“季陽,今日多虧了你啊,若不是你認識顧長澤,恐怕還沒有那麽容易租下來。”
葉季陽眯著眼睛笑了,“我並沒有幫上長姐什麽,若不是長姐有錢,也買不下食茶閣。”
葉挽歌也笑了,突然反應過來似的問道,“你缺錢花不?”
葉季陽不知道為什麽葉挽歌突然想到這個,但急忙搖了搖頭,“我不缺的,府中有例銀,我也有俸祿,雖然不多,但是足夠花銷。”
“那就好,若是不夠,盡管找我就是,姐姐我別的不多,就是肉多和錢多。”葉挽歌在這一點上倒是大方,錢賺來本來也是要花的,再說葉季陽也算是自家人,他也沒做過什麽讓人惡心的事情,可以說,還是能將他當做弟弟的。
葉季陽眼眸之中有些閃爍不明,他愣神的看了葉挽歌一秒,隨即又笑了起來,將眼底那怔然的情緒都悉數按下,“多謝長姐,若是日後我有需要,我定會去找長姐的。”
“沒問題。”葉挽歌總覺得葉季陽活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但也沒有多想。
她多少也能有幾分了解就是了。
葉季陽畢竟不是葉景明的親生兒子,隻是從旁支過繼過來的,葉挽歌記得,好像是在她七八歲那年,葉季陽才來府中的。
算起來,葉季陽當時應該也是六七歲了,她有些記不太清楚葉季陽的年紀了,看起來和自己其實年紀差不多,或許差幾個月?
葉季陽如今也不過十六吧,葉挽歌這身體的年紀也是十六的,看著葉季陽年紀也還小。
葉季陽過繼到永寧侯府時雖然還小,不過也懂人情世故了,大抵是知道自己是旁支過繼來的,所以過得格外的謹慎。
至於葉季陽如何從旁支中脫穎而出被葉景明選中的,葉挽歌就不得而知了,隻知道葉季陽的親生父母似乎是家族裏身份十分不起眼的,如今似乎早就不再汴京了,也從未來找過葉季陽。
對於葉季陽來說,永寧侯府便是他的依靠了。
他如果不夠優秀,不足以能夠承擔起整個永寧侯府,就有可能會被換掉。
所以葉季陽總是很努力,他也算足夠聰慧,從小就在府中跟著先生讀書,到了十歲的時候就被葉景明送進去了書院裏,在書院之後用了短短幾年就畢業了,如今葉景明為了曆練他,還將他送進了金羽衛。
這於旁人而言,的確不易。
不過葉季陽是永寧侯府的世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來是要接管永寧侯府的,作為一個繼承人來培養的話,自然是要十分嚴格的。
也難怪葉季陽的性格會如此了。
葉挽歌每次見到葉季陽的時候,他似乎都在笑,或許,是一種習慣,是一種本能了。
“季陽,你今年多大了來著?”葉挽歌覺得作為姐姐問出這個問題有點坑,不過他們以前呢,著實是很少有交流的機會的,想到從前葉季陽對那個葉挽歌的那麽偶爾幾次的善意,她覺得,這個弟弟還是很不錯的。
在葉挽歌還未穿越到這個時代時,偌大的永寧侯府裏,除了葉景明,大概就隻有葉季陽是不會欺負葉挽歌的了。
他有幾次還曾替自己擋了葉芷芙的欺辱來著,可惜那時的葉挽歌不但不領情,甚至還反過來指責葉季陽是要破壞他們姐妹感情。
如今想起來,葉挽歌覺得十分抱歉。
這些記憶在自己的腦海之中存放著,若不是今日看到葉季陽,又想到葉季陽的身世,自己怕是要忘記了。
她從前,著實挺丟不起葉季陽的。
葉季陽愣了愣,似乎是沒有想到葉挽歌會問這個問題,“長姐,我還有七個月就滿十六歲了。”
“我還有三個月可就十七了。”葉挽歌掰著指頭算了算,才勉強算清楚自己的年紀,哦吼,她真的有點不太記得自己多大年紀。
“我曉得。”葉季陽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看著葉挽歌。
“轉眼也快十年了吧,你以後就叫我姐姐就好了,沒必要叫我長姐,永寧侯府中,你也隻有我一個姐姐。”葉挽歌豪氣萬千的拍了拍葉季陽的肩膀,頗有種認小弟的感覺。
葉季陽由衷的看著葉挽歌,臉上第一次沒有了那副笑眯眯的模樣,他歎息一聲,淡淡一笑,“姐姐,你變了好多。”
從前的葉挽歌的,如何會和他說這樣的話?
葉挽歌的變化,葉季陽一直看在眼裏……
這變化,真的很大。
可葉挽歌卻似乎是不在意任何人的眼神似的,恣意的活著,這種恣意,他……有幾分羨慕。
能活得像葉挽歌這樣肆無忌憚,何其容易呢?
葉挽歌略心虛的眨了眨眼,反問道,“是嗎?有嗎?我不是一直都這樣?”
“姐姐,你從前絕不會和我這樣心平靜和的說話,也絕不會和我同乘一輛馬車。”葉季陽的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
葉挽歌的記憶中似乎真的有這麽一回事來著,她在徐氏和葉芷芙的慫恿暗示之下,總覺得葉季陽身份低微,是個很低賤的人,身體裏留的也是低賤的血……總之是諸如之類的認為罷了,所以她從前待葉季陽是一點也不好,甚至嫌棄和他站在一起。
想到這裏,葉挽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如今想來,徐氏母女大概是怕葉季陽這個外來戶搶了她們應得的東西?
總之,從前葉挽歌的確挺過分的就是了。
人傻,卻不值得可憐。
“以前是我不懂事,你姐姐我不是被那母女兩坑了嘛,對你也有諸多誤會,如今我看清了,知道孰好孰壞,總之,從前的一切,就都抹過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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