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有因必有果
葉挽歌還沒有來得及再看徐鳳蓉一眼,眼前的畫麵又忽然轉變,這一次,夢境沒有任何的畫麵,她的身邊,忽然都是一片大霧。
整個世界似乎都被霧氣充斥,叫葉挽歌看不清方向,也看不清自己置身何地。
葉挽歌能看到自己終於不再是小葉挽歌的短胳膊短腿了,這是,她自己的身體。
她就這麽置身在一片濃霧之中,什麽也看不清楚,葉挽歌試圖往前走一步,便聽到一聲歎息,“唉……”
“你是誰?”葉挽歌皺著眉頭問道。
那聲音又歎了一口氣,語氣似乎十分難過,“……你不是我的寶兒了。”
“你是……”葉挽歌認得這聲音,是徐鳳蓉,是夢境之中,那個溫暖如春的女子,“徐鳳蓉。”
聲音再次響起,“是,我是寶兒的娘親。”
葉挽歌心下覺得十分怪異。
為何,她會做這樣的夢?
為何,夢境會如此清晰?
為何,徐鳳蓉會出現在她夢裏?
葉挽歌問出心中疑問,“你為何,會在我的夢裏?”
那聲音卻沒有直接回答葉挽歌的問題,隻是說道,“葉挽歌,你如今既然已經成為寶兒,你便好好活下去,替我的寶兒好好活下去吧。”
“你……”葉挽歌心中有太多的疑問。
隻是這夢境實在太玄幻了。
這徐鳳蓉,分明什麽都知道,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葉挽歌,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兒了,可是,這徐鳳蓉不是已經死去多年了嗎!
她是一抹幽魂?一抹意誌?
“不要害怕我,永遠不要害怕我,即便你不是寶兒,可我也可以是你的娘親,挽歌,不要對我心生恐懼,我隻是……”
徐鳳蓉的聲音裏有些難過。
葉挽歌想起,在夢境之中,徐鳳蓉在死之前,看到的都是小葉挽歌對她充滿抗拒和排斥的模樣,大抵,那一刻她的心中是極為難過的吧。
“我隻是不理解,為何會做這樣的夢。”葉挽歌搖搖頭說道。
那聲音似乎笑了笑,才說道,“挽歌,隻是想告訴你,有因必有果,這一切,都是她們咎由自取,你不必因此難過,你所作的一切,都沒有錯。”
葉挽歌皺著眉頭,難道,是因為她徐氏瘋了,葉白氏癱瘓了,林琳嬤嬤死了這些事情,在誤打誤撞之中,替徐鳳蓉和真正的葉挽歌報了仇?
所以徐鳳蓉才來托夢開導她?
哦摸。
不得了,這實在是詭異……
徐鳳蓉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哽咽,“若是當年,我有你這般勇氣,何至於如此?是我害了寶兒……”
葉挽歌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是好,便隻是這樣安靜的站著。
“時過境遷,再說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徐鳳蓉的聲音忽然又止住了哽咽,似乎重新振作起來。
“有因必有果,你所作的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挽歌,謝謝你,謝謝你為了我們母女所作的這一切。”
徐鳳蓉的聲音裏帶著夢境中的溫柔,連著那一片大霧,看起來都似乎都帶著幾分溫柔。
葉挽歌搖了搖頭,“我所作也不過是我心之所向,也是為了我自己,你不必謝我。”
“若是我的寶兒能像你這般……”徐鳳蓉幽幽歎了一口氣,“是我不對,當年我纏綿病榻多時,寶兒便是被鳳衣一手帶大的,她最後會那般厭惡我,也是我應得的……我誰也怪不得。”
葉挽歌實在不知道該對自艾自憐的徐鳳蓉說些什麽。
“我的寶兒如今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她一定是怨我的吧……若不是我這個做娘親的先拋下她……唉,挽歌,我要走了……我沒有時間了,挽歌,好好活下去,無拘無束的活下去吧,替我活著,替寶兒活著……”
徐鳳蓉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而後,幾乎要聽不見了。
葉挽歌下意識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可往前邁了幾步之後,卻發現腳底下是萬丈懸崖,她一個踩空,整個人便掉了下去。
下一刻,葉挽歌從夢中驚醒過來。
她睜開眼,那種跌落懸崖的失落感和心悸的感覺仍然清晰無比,可葉挽歌知道,這是夢醒了。
身邊忽然常來低聲的詢問,“寶兒,怎麽了?做噩夢了?”
葉挽歌這才發現,葉景明竟然坐在自己的床邊,她這被嚇得,都差點心梗了。
“爹,你這是要嚇死我,我做噩夢沒嚇到,倒是要被你嚇死了。”
葉挽歌一如往昔般抱怨著,對葉景明似乎也沒半點隔閡。
葉景明笑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葉挽歌的頭頂,“你這丫頭,我來時你便呼呼大睡,連被子都沒有蓋,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喊你,你倒是怪起我來了。”
葉挽歌揉了揉太陽穴和眉宇,她的心情多少還有些沉浸在方才的夢境裏。
她已經許久沒有做這樣長的夢了,如此清晰,如此連貫。
而且夢境最後……徐鳳蓉所說的話,真實得不可思議。
這究竟是徐鳳蓉的芳魂托夢呢,還是隻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葉挽歌分不清楚。
畢竟這件事情太多玄幻了,對於無神論者的葉挽歌來說,要相信著實有幾分困難。
可是,她的穿越本就很玄幻,所以若要說真的是徐鳳蓉的芳魂托夢,倒也不是不可能。
總之,葉挽歌實在分不清那真真假假的夢境,不過,現在她的心情倒是好多了,不再覺得自己不該對葉白氏和林琳嬤嬤太過狠絕,也不再覺得葉芷芙之死自己該有半分慚愧,對徐氏的瘋癲也好,對二房一家的冷漠也好,都是應當的。
首先不管那些人對葉挽歌來說不過就是路人甲乙,就算這些人真的是自己的親人,可這些人,在過去那麽多年,對徐鳳蓉和葉挽歌造成的,都是傷害罷了。
她既然占了葉挽歌的身體,便也該為她們報仇。
這便是徐鳳蓉所說的,有因必有果。
葉挽歌想開了之後,心情好了許多,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脖子,問道,“爹什麽時候來的?我真睡那麽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