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最後一棵稻草
蔚藍的天空,沒有一朵雲,那萬丈光芒似無形的針一般射在人身上,秦清隻感覺全身冰了,本能的伸手去拉。
城樓下,傳來驚呼聲。
秦清趴在城牆上,高聳的肚子如蹺蹺板,雙腳不受控製的向前傾。
“王妃。”
城樓上的眾人嚇得心都要跳出來。唐夢眼疾手快,包住秦清,怒喊道“快,把人拉上來。”
辰王妃緊閉的雙眸慢慢睜開,抬眼看向握著她手的人,原本死灰的眼底,露出微微暖意“謝謝你,若有來生,我們做姐妹可好?”
“好。”秦清死死的抓住辰王妃的手,憋得麵色通紅,看著她絕望的笑容,,眼圈紅澀“我不要來生,今生我還沒有好好過,拉住我的手,快上來,你這麽死了,你的家人會多難過,還有文,文王妃,你想讓她哭死嗎?”
歡兒伸手去拉辰王妃,奈何她一心求死,根本不配合。
“不要白費力氣。”辰王妃苦笑道“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以為我能忘記,可閉上眼睛都是他的聲音,他在哭,他在怪我。”
“不是,是幻術,你中了淩珊的幻術,你死了她就如願了。你上來,我們問個清楚?”秦清伸出另一隻手,眼巴巴的望著她“你放心,有我在,定不能讓她們好過。”
辰王妃咬著唇,眼淚墜落,喃喃道“來不及了,是不是幻術已經不重要,我真的累了。”
辰王趁這個空擋,把淩珊拉上來。替她抱紮傷口後,緊緊的把人抱在懷中。
淩姍在他海中哭泣,染滿血的手,緊緊握住他,嘴裏喃喃自語“別怪她,別怪她。”
辰王替她擦去臉上的血和淚,重獲至寶的抱著她,完全沒有理會城樓上危在旦夕的辰王妃。
辰王和淩姍的對話,從秦清的耳後傳來,她很想罵他,卻不敢開口,她怕,怕刺激到辰王妃,她再鬆開自己的手。
她全神貫注,死死的握住辰王妃的手,可意外還是發生了。
辰王妃原本緊握的指尖,開始鬆動,眼底的猶豫之色開始消退,剩下的隻是滿眼的絕望。
秦清下意識的搖頭“不,不要,回來,回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隻感覺手上一空,辰王妃那張含笑的臉離她越來越遠。
“啊……”秦清聲嘶力竭,猶如猛獸掙脫繩索,震得身後的人脊背一緊。她眼睜睜的看著辰王妃的身子往下落。
城樓下的人,齊齊後退。
隻見一道黑影飛身撲上前,穩穩地接住辰王妃,然後幾個轉身,平穩落地。來人抬頭,對上秦清那信息的眸子,把人交給身邊的人“照顧好辰王妃。”
話畢,縱身起,直接飛身上了城樓。長臂伸出,把人攬入懷中,怒吼道“你不要命了。”
站在身後的唐夢和歡兒齊齊跪下“屬下失職,還請王爺責罰。”
重生的喜悅還未來得及體會,便聽到身後之人,冷淡道“你為何要救她,她該死。”
秦清全身的血液滾動,在五髒六腑亂竄,她眼睛落在城樓上的旗杆。
厲修寒歎了口氣,轉身手腕粗細的旗杆,一抬腿,啪的一聲段成兩截,隨即遞給秦清。
那眼神,似乎在說,你消氣就好。
你殺人,我遞刀,自家老公就是這麽給力。
秦清憤然轉身,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恨意和憤怒交織,直接快步上前,手中的棍子跟著落下。
“我叫你眼瞎,不辨是非,我叫你狼心狗肺,我打是你這個渣男……”
辰王被秦清的氣勢嚇的,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他伸手想要握住棍子,卻不知為何,半分力氣都沒有。
秦清每一棍子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毫無章法,毫不顧忌,有幾棍子打在辰王的頭上,鮮血順著臉頰流血來。
淩姍大驚失色,驚呼“王爺。”然後猛地看向秦清。
“王妃,小心她的眼睛。”身後的歡兒提醒道。
秦清冷笑一聲,吩咐道“把她的眼睛給我蒙上。”
唐夢扯下一塊不,上前蒙住淩姍的眼睛。
“你們幹什麽,王爺,王爺。”淩姍掙紮推開唐夢。奈何她力氣太小,根本不是唐夢的對手。
她隻聽到耳邊傳來,秦清冷如冰的聲音,似惡鬼掐住她的脖子,拉她入地獄“給我打,留一口氣就行。”
唐夢早就看淩姍不順眼,接過秦清手中的棍子,避開致命的部位,狠狠的打下去。
淩姍捂著肚子哀嚎,仍不忘威脅秦清“我,我肚子裏是王爺的骨肉,你,你不能如此,王爺是不會放過你的。”
在辰王妃跳下城樓的那一刻,秦清隻覺得滿眼都是鮮血,辰王妃嚴重的冷,絕望,無助,都深深刺痛她的心。
是她們,是她們一步步逼的辰王妃跳下去。
她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絕望到如此地步。
辰王妃到底做錯了,竟然被他們如此糟蹋。
看著淩姍雙腿間流出紅色的液體,秦清喘了口氣,看向身後的男人“我想去看看她。”
“就看一眼。”厲修寒又氣又怒。
他若不是來的及時,秦清很可能和辰王妃一起落下去。秦清不知道,當他騎在馬上,老遠望見半個身子懸掛在半空的人,他差點暈過去。
秦清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任由厲修寒抱著,下了城樓。
馬車上有藥箱,歡兒麻利的去取,辰王妃的貼身嬤嬤抱著辰王妃哭,還未複原的傷口,全部裂開,染紅了她月白色的衣裙。
辰王妃閉著眼睛,不知是暈過去,還是封閉了心,不願在見任何人。
秦清蹲下,奈何肚子太大,隻能一屁股坐在地上,隻感覺屁股下一暖,隻見一雙手拖著她。她來不及想許多,迅速打開藥箱,想讓辰王妃服下止痛藥,然後開始清理她的傷口。
自始至終,辰王妃都沒有睜開眼睛,想失去靈魂的木偶,任由人擺布,不哭不鬧,無痛無歡。
秦清見了整個人疼的呼吸困難,他們怎麽可以如此冷漠,把好好的女子逼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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