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豪門盛產腎虛和精神病
爺爺講過,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最相信鬼神、宗教、輪迴、怪力、亂神等等一些非自然,超自然的事件,力量。
他們就是有錢人!
有錢人怕死,他們不想死,一旦死了就享受不到今生積攢的財富了。
同樣,有錢人怕輪迴,為賺錢,他們幹了太多見不得光的事兒,他們怕神降罪。
跟有錢人談科學,他們最多認為你是一個有思想的技術工。
但跟有錢人談玄學,他們會把你當成大師、當成轉世的仙佛!
我骨子裡是個怕談科學數理化,不怕談怪力亂神,仙佛道長的江湖土醫。
所以,我有成堆的方法來對付輪椅羅。
我微笑面對輪椅羅期盼的眼神兒。
神情自如,彷彿講故事般。
「從前有個人,他祖上留下大筆家業,他操持這筆家業,歷經百般辛苦,終於在前人基礎上,將這個大大的家業,變的更大,更強。」
輪椅羅聽到這兒,他笑了。
我又說:「這人是英雄,是豪傑,是鉅賈!如此男兒,本就該受盡紅顏的眷顧。於是,有無數佳人主動投懷,其中既有逢場作戲,僅求魚水一歡者,亦有長久廝磨,漸漸生情者。」
我小啜口茶:「時間一長,那人左右割捨不下,且又不願丟棄糟糠結髮之妻。是以,他索性一併收之。」
輪椅羅哈哈大笑,音調盡顯雄邁之氣。
我搖頭說:「可惜啊,那人只是凡人,如此多的佳人堆在身邊,日久,身骨必定發虛。於是,有好事者薦一神醫。神醫獻藥方一紙,那人按紙拿葯,服后,感覺精力大盛。但,不久,那人鬚髮忽然變白,全身軟綿無力,竟連飯食都吃不下去。於是又去醫院檢查,方知是急性腎衰。」
我說到這兒,抬頭,猛地盯住輪椅羅。
輪椅羅通體微顫,喃喃說:「先生,那人是我,羅某人,懇求先生施華佗之術,救救我這一家人吧。」
說完,兩行清淚已經從輪椅羅的眼中奪眶而出。
我望著輪椅羅彷徨無助的眼神兒,心裡發出聲嘆息。
其實,那番話,不是我編的,而是爺爺在民國時,講過不下百遍的公式。
沒錯,這幾乎是所有中國成功男人的標準流程。
非常適用。
一經拿出,無一不瞬間驗證!
但這不是騙,而是求取病人的一個信字。
倘若,他相信都不相信你,又怎能聽你話,按時服藥,遵行禁忌呢?
只有信字當先,進一步,才能治病救人。
所以,有些古中醫的行當,往往行醫前,先要學八字問卦,求的就是一個讓患者信服。
我對輪椅羅說:「你的病症就是透支二字,服了壯葯,又不懂導引行氣的術法,以致藥力亂行,氣血奔涌,導治情志狂發,然後再濫行交合,最終落得個這般下場。目前你啊,還是老老實實地養吧。」
輪椅羅問:「怎麼養?」
我說:「用藥是不行了,你只能通過食療來養,先喝粥湯吧,一日三餐,回頭我給你弄個食譜,你按食譜來吃。」
輪椅羅拱手:「多謝先生,真的是多謝先生。」
聊到這兒,輪椅羅面露難色。
我望了他一眼:「羅先生還有什麼話要講嗎?」
輪椅羅長嘆:「先生,你的談吐,為人,讓羅某為之敬佩。所以,羅某還想請先生幫忙看看,能不能治癒小兒的精神疾病。」
我問:「羅公子?怎麼?他,瘋了?」
輪椅羅點了點頭。
我又問:「瘋多久了?採取過什麼治療手段沒?」
輪椅羅答:「瘋了二十多天,快一個月了吧,治療,目前還只是鎮靜劑維持。」
「怎麼瘋的?」
輪椅羅慘笑:「其實,這事兒,都怪我……」
羅家公子,在法國讀書,玩的是藝術,繪畫。
現代社會,學藝術的,沒點家財,真心不敢碰,那純是個浪費金錢,揮霍青春的行當。
羅家真心不差錢,再加上羅公子有點天賦,於是就去學了。
他開始畫,畫來畫去,卻沒人賞識。
羅父知道,心疼兒子,就派人偷偷買畫。
這一買就是兩年啊!羅父本打算只當給兒子生活費了。可人羅公子卻以為自已是天才。
終於有一天,羅公子拿著他的大作,到巴黎的一個什麼藝術沙龍參展。
結果。
讓人給退了,並且評語非常犀利,說他的大作只是一幅很美的照片。
僅僅是很美的創意圖片,且與藝術無關。
可人羅公子玩的是藝術啊,是高雅,抽象,偉大的藝術。
他玩的不是照片!
羅公子一口血湧上來,眼前一抹黑,暈了。
再醒。
就瘋了!
我對此表示理解。
老百姓很少瘋,即便有瘋的,也多半是家族遺傳史在作怪。
普通百姓打從出生開始就歷經坎坷曲折,人生之路,忽高忽低,一天到晚,為五斗米都折碎了腰。
在這樣的人生磨練下,每個百姓的胸膛里都有一顆鑽石般堅強的心!
可人羅公子就不同了。
出生就順風順水,周圍人都得瞧著他的眼色行事,他就是天,他就是別人的命運,他就是別人的人生。
所以,羅公子受不得刺激!
一點點曲折,都有可能讓他脆弱的神經瞬間錯亂。
瘋,精神錯亂!
指的是大腦神經元異常放電導致的一系列病症,時間拖久后,大腦回溝產生異常改變,那就是,真瘋了!
治療方法,西醫前期都是鎮靜劑給葯,減弱大腦神經元的活性,糾正異常放電。
後期,回溝異變形成,那麼,好吧,手術!
小刀一切,激光一掃,伽瑪一弄!
好了,就是真好了,不好,就是真正的腦殘白痴。
季家可以治瘋,但講究月滿月虧。
倘若,病人自發病那天起,已經渡過一個滿月日,也就是月亮最圓最大那天,那麼,我們季家醫術就沒輒了,您該小刀,伽瑪什麼的,就快點去吧。
我詳細問了輪椅羅,羅公子的發病時間。
又暗中計算了一下,得出結果,心中忽感不妙。
就剩三天了,三天後就是十五滿月日!
我正色對輪椅羅說:「羅公子的情況不妙啊。」
輪椅羅一聽,忙問:「先生請詳解。」
我把季家醫術治瘋一症的幾個要點給他講了一下,最後說:「現在我們只有三天時間,其實治瘋最好是病發時的頭三天,在那三天里,如果及時治療,好轉的可能性就會非常大。現在這個時候,我也不敢說百分百治癒,論把握,只有兩成吧。」
輪椅羅長舒口氣:「我現在也不敢奢求什麼了,只望能讓他好一半,像個正常人活著就行。大不了,等先生醫好我,我再求一子罷了。」
我心苦笑,就您老這身板,還想生?……難吶!
我問輪椅羅,羅公子現在何處,能不能讓我先看看。
輪椅羅抬腕,看了下那塊昂貴的江詩丹頓跟我說:「這個時間,冰冰應該給他打過鎮定劑了,估計,要醒的話,得是晚上。」
我好奇:「冰冰是誰?」
輪椅羅笑說:「姓林,我兒子的女朋友,哎,可真是苦了人家女孩兒了,這段日子,成天就守在他身邊,一直在照顧他。」
我起身說:「那我就先告辭,等什麼時候羅公子醒了,我再來。」
輪椅羅一聽急了:「別,別!先生若不嫌棄,這幾天就先住在寒舍。」
我回:「我還有個助手呢。」
輪椅羅說:「無妨,無妨,一起住,一起住,我宅子很大,有好幾個空房間呢。」
我笑回:「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輪椅羅說:「哪裡,哪裡,這是先生給羅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