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敵方下的一步狠棋
我感慨一句,又對才叔說:「不管什麼樣的殺局,既然布了,就得去。是病得治,是癤子早晚得讓它出頭兒。再說了,我有絲預感,方莉真正的用心不是想要我命。而是,想要我人。」
才叔說:「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據柏堂主講,總把頭身體的確是不好。這點方莉倒是沒有撒謊。」
我笑了下:「管她呢,明天,到香港,一切自然知曉。」
一個半小時后,我們開車到了廣州天河區的一個小區。
下車,兩保鏢給阿旺架起,一行人,匆匆走進小區6#3單號7樓。
7樓是個帶閣樓的頂層。
比較隱蔽,且又有閣樓,非常方便藏人。
上樓,進房間,發現屋子很大,接近兩百平,算是豪宅了。只是裝修比較簡單,走的是中規中矩的居家風格,不見任何奢華東西在裡面。
進屋,上二層的小閣樓,才叔找了條鎖狗的鐵鏈子,然後給阿旺拴了,又不忘捆好手腳,最後吩咐兩保鏢,跟阿旺一起吃睡。
搞定,才叔說柏堂主的人已經在香港動身了,明天估計就能到。
餘下無事,簡單沖洗,各自找了房間死覺。
早起,柏靈下樓買了早餐。
吃過,聚在房間看電視。
十一時許,門響。
才叔打開,迎入六名高矮不同的壯漢。
這六人,身材各異,氣質各異,一看就是以前混過黑道,但後來又脫離黑勢力組織的幫外成員。
進屋,才叔把六人領我面前。
「大小姐好。」
「師爺好。」
我起身笑說:「大家辛苦了,來,坐……」
才叔介紹,這六位兄弟是以前跟柏堂主一起在香港出生入死的弟兄。後來,柏堂主因在香港領這六個弟兄砍翻了三個x義安的骨幹,遭到黑社會追殺,柏堂主把責任一個人攬了,然的跑路,去了大馬。
柏堂主跑路后,這六人就轉了身份,從事正當行業,有干餐飲,有做車行,還有一個中學的老師。
如今,柏堂主有難。
六人再次被激活!
跟六人接過頭,安排妥了,我,才叔,柏靈,下樓,提車,直接返回費先生住處。
剛下車。
我手機就響了。
拿起。
「季先生嗎?我方莉,我的車正往費先生住處開,你準備一下,五分鐘后我們門口見。」
我撂電話說
「方莉來了。」
柏靈說了聲:「好險,這女人真狡猾。」
我笑了笑,扭頭對才叔說:「你先走。開雷克薩斯。」
才叔點頭:「明白。」
才叔開車,遁。
我和柏靈站在門口處張望。
剛到街口,才叔車跟一輛福特商務擦肩而過。
好在雷克薩斯貼膜了,外面,看不清車裡的情景。
轉眼,福特商務開到門口。
後車門和副駕駛的玻璃同時敞開。
方莉在副駕駛探出頭對我說:「季先生,來吧,哦,這位不是柏小姐嗎?」
方莉:「你也一起去嗎?「
柏靈臉露微笑:「我現在是季醫生的助理。「
方莉:「很好。「說完,她抬頭看眼費先生家。然後說:」你們一行人的人呢?「
我說:「他們回大馬了。「
方莉:「噢,這樣呀,不多說了,我們趕時間。「
上了商務車,我發現車裡就方莉一人,外加一個不知名的年輕女孩兒做司機。
一行人,就這麼離開了廣州,先到深圳。停留半天,為我辦了入港通行證,然後又坐大吧,離開了深圳,在晚八時許到達了香港。
到香港,又馬不停蹄,折騰坐了半個小時的船到了南丫島。等我們來到南丫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我們一行人登島后,方莉直接領我和柏靈到一個小旅館。
方莉說:「季先生,今晚委屈一下,先住在這裡,我需要去見一個人,然後明天我們再回本港碼頭。「
說了話,方莉幫我們安排了入住的手續,我和柏靈一人一間房,住到了南丫。
折騰一天,我和柏靈互相叮囑小心為上。然後各自回房睡去。
第二天早上。
方莉來叫我們。
今天,方莉裝束又不同,不再是昨天的標準商務裝了,而是換了一身灰色的唐裝。
這麼一打扮,她身上的男人婆氣質,更加地暴露無遺。
又坐船,離開南丫島。
碼頭,早有兩輛豐田麵包在等著。
方莉安排我們進了其中一輛車,接著,開車,直奔市區。
走了一個多小時。
我注意,我們去的是元朗方向。
車到元朗,在裡面拐了半個鐘。
又停在一個很大的宅子前面。
剛一到這兒,我遠遠就看到門口停了一排的豪車。
我們的車剛停好,方莉就搶先下來。
接著她對站在門口的幾個青年說了幾句什麼話,對方走到車窗旁,對我和柏靈一陣打量,末了揮手,意思是說進去吧。
方莉拉開車門。
我跟她一道,走進了這座宅子。
一路上,我發現,但凡遇到方莉的人,不管大小,老少,統一都叫「方姐!」
此女果然不一般吶。
宅子分前後兩個小院兒。
院里都坐了不少人,打牌喝茶,這些人,氣質非常的粗野,一看就是標準黑道人士。
進到後院兒,方莉一指擺在院中央的桌子說:「季先生在這裡用茶,我進去跟老把頭說一聲兒。」
我和柏靈坐下。
五分鐘后。
方莉站在門口說:「季先生你們進去吧。」
我給柏靈一個眼色,起身,走進了屋子。
屋裡面燈光很暗,有很濃的檀香味,舉目可見,在六十餘平的房間內,一側擺了一個不知名的祖師爺畫像,畫像下有供案,案上擺了水果香燭。另一側是書櫃,裡面滿滿的,全是不知名的線裝古書。
屋子靠東開了窗子,窗前擺一張八仙桌,桌上有一副茶具,如今,正有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坐在桌旁沏茶。
這老人非常的瘦,身材跟龍叔身邊的來根兒差不多。
但,來根兒瘦是一種彪悍,他瘦是病態。
方莉跟進,張口喊了句:「阿姨,阿姨……」
擱這間屋的後面,急匆匆跑來一個中年女子。
「阿姨,你把情況跟季先生講一下,季先生是我請的有名中醫。另外……季先生。」方莉喊我。
我扭過頭。
「季先生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裡,吃住方面,有什麼安排,需要,直接跟阿姨說就行了。我有事,先忙,要走了。」
方莉說完,轉身就走。
阿姨這時走來,沖我笑了笑說:「季先生,你這邊來,我給你介紹下來病情吧。」
我們沒去看那個乾瘦的老爺子,而是跟這位阿姨在另一張桌子旁坐了。
阿姨對我說:「鄭爺是小腦萎縮,另外,還有很重的胃病,吃東西就吐,這個早年呢,聽說是,胃部做過切除大手術。現在年歲大了,臟器衰竭,要不行了。」
我聽了表示心裡有數。
阿姨介紹完就說:「我去廚房煲湯,有什麼需要就喊我,醫生你自已看下吧。」
我和柏靈緩步來到這位老人的面前。
坐下。
老人原本低頭,感到有人坐下,他猛地抬起頭。
我一看。
心中頓時一驚。
這老人,好強的氣場,他身上的氣場跟任玲爺爺一模一樣。
老人眉毛雪一白,兩個眼窩深陷,但目光卻炯然有神。他看了一眼我,又望了望柏靈。然後,他沒說話,而是微微抖著手,用蓋碗,給我們沏茶。
他的動手,很慢,很艱難。並且,由於小腦萎縮,運動神經不好用,很多動物完成的非常因難。但他仍舊咬牙,發著狠,一點點地擲茶葉,泡茶,分茶,最後做好,倒了兩杯茶,最終,在嘴角擠出絲笑容:「請茶……」
一個請茶!
最簡單樸素的待客之禮。
但在我看來,這時裡面的蘊意極多。
並且,鄭爺,這位一代大教的總把頭,在身染重病的情況,仍能保持一絲苟的態度,來對待拜訪他的客人。
足見此人,絕對是個真正的大把頭。
我和柏靈雙手捧起茶,輕啜一口,放下杯子,我對鄭爺說:「我是醫生,讓我來給你看看吧。」
鄭爺僵硬地抽動嘴角笑了下,又輕輕點頭,意思是說可以。
我先以望神的法子,觀了鄭爺的陰陽二神,又搭過了脈,診查一番,最後看了舌苔,眼白。
基本可以確認,這就是人老將死前的一系列癥狀表現。
脾胃大虛!腎氣空,腦髓乾枯,這人,已經是快點完的油燈,如今,只需一股風,撲!就能吹滅死了!
鄭爺這時見我一番診斷後,沉思不說話,他笑了,接著,他用斷續的話,跟我說:「人,老了。早晚要走,葯功是沒用的,這個,小大夫,你不要摻合,回去吧。」
「不要摻合……」我聽了這話,再看鄭爺眼神兒。
只見他微微搖了搖頭,然後,眼睛向旁邊轉了一下。
我瞬間明白!
鄭爺,讓人軟禁了!
方莉這手玩的狠吶,我把費先生藏起來。她呢,就把總把頭給控制住了。然後,再邀請我來給總把頭治病。
總把頭的病,是個人老將死的病症!
別說一般的中醫了,一般的小道醫,都沒有辦法給醫好。
而這期間,一旦發生什麼意外。
方莉就可以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讓我做替死鬼,說是我跟柏堂主合謀害死了總把頭,然後又控制了費先生,最終,挑起我跟整個羅教的矛盾!
這步棋,走的非常狠!
只是……
我在嘴角,壞壞一笑,方莉她還是低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