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風樺他們不敢飛,真的是沿著那條小道一寸一寸地搜了過去。


  沒走多久,出現了三條分岔路。


  該往那條路走?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拿不定主意。


  “這樣吧,我走中間這條,小九和小文走左邊這條,小斐走右邊這條。”風樺指著那三條分岔路說。


  斐元說聲好,就大步的朝右邊的路走去。


  風樺正想走,九溪朝羽文呸了一聲,走到風樺身邊說:“大長老,我和你一起走。”


  “小九,你不能拋下我啊。”羽文說。大長老好不容易做了件好事,怎麽能讓她走了呢。


  “也好。”風樺無視羽文的哭喪臉,帶著九溪大步朝著中間的路走了。


  “小九,不~要~走!”羽文用手做了個圓筒狀,放在嘴巴前大聲的朝九溪喊。


  “想死你就繼續發瘋。”風樺一聲怒喝。


  羽文一想到蘇柏那張陰冷的臉,打了個冷顫,飛快的朝左邊的路跑了。


  九溪看著羽文跑得飛快的身影,搖搖了頭,說:“大長老,如果你遇上了掌門,真的會把他抓回昆侖嗎?”


  他們幾個一直沒喊蘇柏為掌門,其實內心還是沒有接受他的。


  風樺停下了腳步,看著前麵被月光照得像鋪層水銀的小路說:“掌門是師兄從小就選定了的接任人,不但天資高,胸懷廣,心腸更是一等一的好,師兄選人是極有眼光的。可是誰也沒料到會發生今日之事。掌門失去了修為,他自知已不能再繼續擔任掌門,才會決定帶著木七離開的,但可惜,盡管是這樣,但還是有人不會放過他。”


  風樺並沒有明說遇上了蘇槿會不會把他抓回昆侖,但九溪卻明白了他的意思。風樺作為昆侖大長老,幾乎就是昆侖的大管家,為人嚴苛,極少有誇獎人的時候,但說到掌門,讚賞之情不絕於耳,九溪知道,就算風樺遇上了蘇槿,也會裝作沒看到,放他一條生路。


  她鬆了口氣,腳下的步伐更輕快。


  “你這個小丫頭,鬼心思多。”風樺難得對九溪笑了笑。


  九溪給風樺這個笑容驚悚到了,說:“哪有。”


  “我們都知道你一直喜歡蘇柏,但現在看來,他不是良人,你還是熄了這心思吧。”


  “我有那麽明顯嗎?”九溪低著頭說。


  “有眼的都看出來了。”風樺嚴肅地點點頭說。


  “你們都錯了,其實我一直喜歡的是掌門啊。”九溪那張極美可是又冰又冷的臉在月光下難得露一絲柔和。


  風樺一陣驚愕,似是不可置信,“可是,可是。”


  “可是我總是一副特別親近蘇柏的神態對不對?”


  風樺點了點頭。


  九溪那張寒冰臉竟難得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那是因為我每次看到掌門總會莫名其妙的心跳加快,心慌意亂,我總要找個人來擋在前麵,讓別人看不到我的真實情緒啊。”


  “那為什麽不是羽文呢?”風樺已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明知道羽文喜歡我還要給他錯覺,那不是傷害多一個?”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風樺竟無言以駁。


  “那小斐也可以啊,為什麽一定要是小柏?”


  “裴文那個木頭人,跟他說話隻會吵架,我明知道蘇柏不會喜歡我,拉他擋在前麵才是最安全的。”


  這是什麽鬼邏輯,年輕人的心思風樺表示看不懂。


  “不要苦了自己。”風樺看著九溪那張出塵脫俗,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說:“你這樣的條件不愁找不到好的,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掌門的心思我們都很明白,他早已屏棄了七情六欲,男女之情對他來說是不存在的,就算他恢複了修為,恐怕也會直接飛升成神,你還是早早放下吧。”


  “可是心已給帶走了,想放也放不下啊。”九溪眼角一滴淚水順流而下。


  風樺搖了搖,歎了口氣說:“順其自然吧,不要為難自己。”


  九溪點了點頭。


  “走吧。”風樺說完便大步向前走去,九溪則慢慢的跟在後麵。


  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九溪望著天上的月亮許了個願。


  斐文在右邊的這條路走得很快,沒走多久,但看到小路中間站著一個人。


  這個人負著雙手站在哪裏背對他,看不清他麵貌,隻是覺得他的衣著非常怪異,手和腳都露出了一大截,可是看樣子又不像短衫,斐元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裝束。


  “請問兄台有事嗎?”半夜三更的站在路中間,再蠢也知道有問題了。


  “有。”


  “何事?”


  “等你。”


  “等我,請問兄台是?”


  這個人慢慢轉過身來。


  “掌掌掌門!”斐文驚得雙膝跪在地上,頭低下看都不敢看蘇槿一眼。


  “小斐,我待你如何?”


  “如兄如父!”斐元低聲說。


  “可部有虧待過你?”


  “不曾!”斐文快要哭了,說:“掌門,真的不是我要出賣你的,是小柏說你給木七迷惑了,怕你深入魔途不知返。再加上你修為盡失,如果你離開昆侖後將會有性命之憂,我是怕,我是怕你帶著木七在外麵會出事,所以,所以我才裝作沒認出你,本來想帶著大長老他們一起去把你接回昆侖的,沒想到,沒想到小柏是這樣的人,掌門alw,我錯了,你罰我吧。”


  斐地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蘇槿歎了口氣說:“你們幾個的心性我很清楚,隻有師弟,想不到他自小心機便如此深沉,我今日有此劫難,也是我咎由自取。你回去吧,可當作從來沒遇見過我。今日之後我便會帶著木七前往魔域,那裏是木七的家,她本該回家去。我也會在魔域尋找修為恢複之法。天宸已死,希望你們不要步他的後塵。”


  斐元聽到最後一句,不由得身子抖了抖,天宸死時的慘狀曆曆在目,大家同門平日雖少有往來,但幾千年下來感情還是有的,他們幾個都為天宸的死難過了很久。


  “謝掌門教誨!”斐元朝蘇槿重重磕了個頭,便消失在原地。


  蘇槿等了一會,才走到樹後把馬牽了出來。


  木七裹著黑披風乖乖地坐在馬上一動不動。


  蘇槿飛身上馬,一手抱著木七,一手扯著馬繩,嘴裏一聲輕喝:“駕!”


  老馬便飛快的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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