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天黑後，雪山上雖然被月亮照得銀晃晃的，但人影全無，確實如虎大娘所說，夜晚出行確實方便很多，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發現有虎妖出沒。
吃飽喝足，腳程果然快很多，隻用了不到半宿的時間，就出現在大草原邊上。
軒轅謹望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白色帳蓬，說：“營帳第三排第六座第二間。”
虎大娘點點頭，它曾來過遊牧族，對於遊牧族的營帳排列還有些印象，軒轅謹一說，它便立馬明白了。
遊牧族人非常勤快，會在半夜就起來掏爐灰，燒火煮奶茶，清點羊群的數量，天剛亮就會趕著羊群到草原上放牧。
這個時候已有人影走動的聲音。
虎大娘甩了甩尾巴，對虎四說：“兒子跟緊娘，不要給人發現。”
虎四有些緊張的緊貼著娘親，虎大娘低吼了一聲：“跑！”
虎大娘一道閃電般朝前衝了出去，虎四憋足勁緊跟在娘的身後。
在夜色的襯托下，兩隻妖虎如鬼魅般竄進營賬，虎大娘很快找到第三排第六座第二間，軒轅謹扶著鳳嫣下了虎背，兩隻老虎也變成人形。鳳嫣看著眼前的營帳，並沒有多嘴去問這是哪裏。
營帳內漆黑一片，但虎大娘卻聽到帳內有人微弱的呼吸聲，這人呼吸極其輕微綿長，顯然是個高手，它朝軒轅謹使了個眼神。
軒轅謹點點頭，走到營帳前，說：“請問蒙力克在家嗎？”
過了好久，裏麵傳來一聲悠長的回話：“誰呀。”
“我是來收羊毛的。”軒轅謹說。
“羊毛賣完了。”裏麵的聲音好像沒睡醒，聽起來有些迷糊。
“我上次的羊毛還沒付錢，你出來收一下。”軒轅謹又說。
很快，裏麵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沒多久，一個圓頭大耳，健碩強壯，身穿遊牧族的大漢提著盞油燈出現在眼前。
這個大漢看了看眼前的四個人，說：“我不認識你們，羊毛也不曾賣過給你們，你們快走吧。”
“他鄉有明月。”軒轅謹悠悠念出一句詩。
大漢一聽，大吃一驚，說：“千裏照相思。”
軒轅謹從身上掏出一塊腰牌遞到大漢麵前，大漢接過來湊到油燈前一看，上麵刻著“軒轅謹”三字，是太子殿下！
大漢嚇得就要跪下去，軒轅謹連忙一扶，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去再說。”
大漢連忙彎腰說：“是，裏麵請。”
進得帳內，虎大娘感應了一下，那道綿悠的呼吸還在，隻是軒轅謹不出聲，她也隻能裝作不知道。
那大漢帶著他們從帳內的後門走了出去，想不到帳子的後麵竟是一排是帳房，帳房的前麵是一排馬房，馬房裏養了不少驃壯油光的高頭大馬，中間還有個小院子。看這樣子倒有點像漢族的小院房。
鳳嫣心裏雖有滿肚子疑問，但還是跟著在軒轅謹的身後進了其中一座帳房。這座帳房非常寬敞，地麵鋪了厚厚的羊毛地毯，坐在上麵既柔軟又暖和。邊上還有一床淩亂的被子，顯然這個帳房便是這個大漢的臥房。
地毯的中間擺了一張矮腳茶幾，很快便有下人提著一大壺奶茶走到了進來，給每個人都滿上了一大碗。
待下人全都退了出去後，大漢跪在地毯上，朝軒轅謹磕了三個頭，說：“蒙力克拜見太子殿下。”
軒轅謹說：“起來吧。”
蒙力克坐了起來，對軒轅謹說：“不知道太子殿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軒轅謹說：“小七姑娘這幾日在雪山裏風餐露宿，挨饑受寒的，人已累極，你叫下人帶她下去好好梳洗打扮一番，上些吃食，好生侍候。”
蒙力克連忙應道：“是，殿下。”
蒙力克喊了一句遊牧語，很快就有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小侍女走了進來。
鳳嫣正喝著熱熱的奶茶，滾燙的奶茶又香又濃，幾口下去，整個人都暖和了。忽然聽到軒轅謹說要她下去梳洗歇息，愣了愣，還是乖乖的放下奶茶，隨著這個小侍女走了出去。
鳳嫣被領到一個同樣裝飾豪華的帳蓬裏，遊牧人的灶坑永遠都煨著牛羊馬糞，灶頭總是熱著水，所以很快，便有人提著幾木桶的熱水走了進來，並為鳳嫣帶來遊牧族的棉衣長袍、澡豆等物。
遊牧族由於地處北方，氣候嚴寒，再加上水資源短缺，人們並不經常洗澡，就算要洗，也是拿熱水簡單的衝刷一下完事，所以能準備那麽多桶的熱水給鳳嫣洗澡，已是貴賓中的貴賓般的待遇。
沒有大木桶泡澡，鳳嫣也隻好將就洗漱一番，隻是頭發又長又密，洗起來非常不易，還是在小侍女的幫助下才洗幹淨。
鳳嫣洗漱完畢，穿上遊牧族的衣裳，倒也嬌悄迷人，另有一番風韻。
鳳嫣走到帳外，看到虎四守在她的帳前，一動不動。
鳳嫣邊用白布拭擦著頭發，邊說：“你怎麽在這？”
“公子說讓我保護你，你這一身衣裳穿著比我娘的那套好看多了。”虎四露出一排小白牙，憨憨地笑著說。
鳳嫣摸了摸頭發，說：“幫我把頭發烘幹。”
這一點小事難不倒虎四，虎四握著鳳嫣的頭發，略用妖力，頭發便烘幹了。
此時天已微亮，鳳嫣看著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煩的營帳，指了排院子裏的幾匹馬，說：“我們到草原上去瞧瞧？”
叫一隻老虎去騎馬？
虎四覺得小七肯定是在開玩笑。
虎四說：“我就算是兩條腿，跑起來也是挺快，你騎馬我跟在身後便是。”
鳳嫣也不勉強他，用發帶將頭發隨便一綁，說：“那就走吧。”
鳳嫣牽過一匹馬，正想上馬，侍候鳳嫣洗漱的小侍女連忙扯著鳳嫣的衣袖，嘰哩咕嚕的說了一大通遊牧語，鳳嫣聽不懂，茫然看著她搖了搖頭。
小侍女又是邊打手勢邊嘰哩咕嚕的說了一通，鳳嫣還是搖搖頭。最後小侍女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不，能，去。”
鳳嫣不解地問：“為什麽？”
小侍女急紅了臉都表達不出一個字來。
虎四說：“不能別就別去了，不要為難她。”
鳳嫣看著已露出半邊臉的太陽，歎了口氣說：“隻是想看看日出而己。”
小侍女把鳳嫣拉進了帳房裏，帳房內的矮腳茶幾上早就擺滿肉和奶茶、馬奶酒等食物。
小侍女指著桌麵上的食物說：“吃，吃。”
虎四有點餓了，看到桌麵上的肉，眼前一亮，說：“這難道就是娘親說的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