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我明白顧總不是想趕我走。”我打斷了她的話,“到時候我會顧霆琛電話溝通,不會讓他責怪你的。”


  話說完,我叫的車也正好到了,我不想再聽顧清墨說什麽,打開車門上了車。


  我去了一家經濟酒店,打算先這酒店住一晚,明天再找房子。


  剛進房間沒多久,敲門聲響起。


  我走過去,透過貓眼看到是周沫陽,我打開房門,眼神冰冷地看著他,“你派人跟蹤我?”


  現在我對他心生厭惡,語氣自然不會好。


  隻是他並不在意,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看來你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離開顧霆琛,會是你做過的最聰明的選擇。”


  我抿唇,“沒別的事情就請離開吧。”


  周沫陽苦笑了一聲,“有事。”


  “那就快說吧。”我臉上始終沒有什麽表情。


  他情緒還是很不錯,開口問道,“我可以進去坐坐嗎?”


  我猶豫了幾秒鍾,讓開了身子。


  如果不讓他進去,他應該是不會罷休的。


  周沫陽走進房間,坐到床上,“以你的身份不應該住在酒店這種地方,去我那裏吧。”


  我目光一冷,“如果你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件事情,那我請你現在就離開。”


  上次一別,往日的情分多少被消耗了不少了。


  他看著我,眉目淺淡,“你對我這麽冷淡,我會很傷心。”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當初我們在法國見過一麵,之後沒多久我便回國了,我心裏還是放不下你,但等我回去才知道你跟顧霆琛離婚了,人不知道去了哪裏,知道你下落的人,不肯告訴我,並且隱藏了你的行蹤,我隻能抽時間去不同的城市找你,我找你找了整整三年。”


  他講述得平靜,言語間沒有了那抹寒冷,反而顯得有些溫和,仿佛又變回了他當初的那個樣子,“每到夜晚我都會控製不住地想你,想你在到底在哪裏,又過得好不好。”


  若是三年前,他同我說這番話,我可能還會心懷愧疚,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感情,但現在我隻想讓他趕緊離開。


  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變了,變得全然陌生了,我所認識的那個周沫陽已經死了。


  我深吸了口氣,開口說道,“周沫陽,你聽好了,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遍,如果是打算通過我和劉光漢合作對付顧氏,那麽我隻能說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三年前我不承認他們是我的父母,現在更不會承認,至於林家,林煥很討厭你,他更不可能和你合作,你糾纏我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隻會讓我更加地厭惡你。”


  周沫陽沉默了半天,爾後他走到我麵前,拉起了右邊胳膊的袖子,胳膊上麵有一條長長的傷疤。


  我認得這個傷疤,因為這個傷疤是我給他造成的。


  “當年你出院以後住進了我安排的房子裏,那段時間你狀態很不好,經常會出現幻覺,如果沒有旁人叫你,你能一個人在窗戶麵前呆坐一整天,我知道你想死,所以在你住進去之前我就封死了所有窗戶,你發病打不開窗戶就去廚房找刀,知道我為什麽會及時出現嗎?因為我在房裏的每個角落都安了監控,我整夜不睡覺地看著你,看到你半夜起來找刀,我心髒都要嚇停了,我過去搶你手裏的刀子,你揮舞著雙手,我不管刀會不會傷到自己,從你手裏搶走了刀子,血讓你清醒了,你崩潰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早上就發了高燒,抓著我的手一直道歉,可是我怎麽可能會怪你,我永遠都不會。”


  他言語淺淡,麵色平靜,可我卻是胸口疼得厲害,時間過去太久了,我幾乎快要忘記那段日子了。


  他淺笑,“後來你醒來,我叫人把家裏的所有刀子和利器都收走了,我原本以為沒有了這些會傷人的東西,你就不會傷害自己了,但你還是會用自己的腦袋去撞牆尋死,晚上我還是沒能敢睡覺。”


  那段日子太難熬了,人總是會在時光裏,選擇把最痛苦的記憶忘記。


  他細碎提起,我心口隱隱作痛,卻隻字也說不出口。


  我將手抽回,張口想要道一句謝謝,覺得過於淺薄,所以選擇了沉默。


  他淺笑,看不出情緒,但隱隱透著戾氣,“你一天天的好起來,我原本以為顧霆琛將你傷得那麽深,你不會對他再有留念,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但我沒想到你最終還是選擇原諒了他。”


  他自嘲,笑得諷刺,“你告訴我,我的那些陪伴和守護算什麽?”


  我無言反駁,抿唇,無話可說。


  他冷笑,“晚青,我不想傷害你,可是我父母接連去世的那些夜晚,我是怎麽在黑夜中痛苦掙紮的嗎?我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全都是我父母臨死前的樣子,那個時候我很想讓你陪伴在我身邊,若是你能陪伴我度過那些難熬的夜晚,我想我不會那麽痛苦,可這是我的奢望,你的眼裏隻有顧霆琛。”


  我呼吸一窒,想說對不起,但又感覺太蒼白無力了。


  周沫陽勾了勾唇,“晚青,我當初對你的愛有多深,後來怨得就有多深。”


  這就是他心中最真實,最直白的想法。


  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若是無端享受了別人的愛,卻沒有回應,那麽內心裏的不安會跟隨一生。


  對周沫陽,我恐怕這一生都會對他感到愧疚。


  當初他將我從地獄裏拉出來,而他深陷地獄,我卻選擇了見死不救,他恨我,怨我,都是應該的。


  周沫陽離開以後,我在床上呆坐了兩個小時,快到幼兒園放學時間,我去了幼兒園,隻是直到孩子都走光了,我也沒見到團團,我急得不行,找到老師才知道他早就被接走了,接走他的人是李慶。


  不用想,肯定是顧霆琛示意的。


  我沒有選擇去別墅接回孩子,而是返回了酒店。


  晚上躺到床上,我怎麽也睡不著。


  可能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說周沫陽不對,但隻有我不行。


  他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我要付全部責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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