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臨終，愛恨兩難
蘇慕雪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瞳孔猛縮！
「你就是愛也不敢愛！恨也不敢恨！東辰耀你這個懦夫！！！」
一道明晃晃的劍影瞬間落下，沒入蘇慕雪的胸口。
「噗！」
一口鮮血從顫抖的唇邊滑落。
那一瞬間蘇慕雪眼中竟是從未有過的……釋然。
那一瞬間她這一生的過往都在眼前快速閃過。
她想起十三歲那年第一次見到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年。
她想起嫁給他那天，自己一身紅紗，燈火搖曳。
她想起……
她想起……
視線被淚水模糊……
她終於……
想不起什麼來了……
身子重重落到地上，雙眼緩緩闔上。
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自己會在最心愛的人懷中死去……
結局卻是被心愛的人親手殺死……
東辰耀厭惡的丟開手中長劍。
場面寂靜了片刻，忽然爆發出巨大的吼聲。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喊聲震天！
原本被打得慘敗的將士們一瞬間士氣大振，同仇敵愾！
在他們看來，東辰耀貴為太子，卻能這麼大公無私地親手了結了太子妃。
應了那句話，黃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也給那些枉死的弟兄們，一個交代了！
東辰耀隨手掉丟手中的長劍，似乎極其厭惡似的，連看都不曾看蘇慕雪的屍體一眼，「拉下去，埋了吧，她到底曾經是我的太子妃，給她留個全屍吧。」
泄露軍軍機，原本應該五馬分屍的。
不過東辰耀能這樣做已經很出乎眾人意料了，沒人會要求再把蘇慕雪五馬分屍的。
立刻有兩個士兵上前把那礙眼的屍體拖了下去。
一生榮辱，在這一刻，都成了過眼雲煙。
如果蘇慕雪知道她到這裡來會換來這樣一個結果，也許她會覺得自己當初就不應該愛上這個冷情的男人，就不應該嫁給這個男人。
一直以為太子妃之位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到頭來……一場空……
……
「什麼？！他把蘇慕雪給殺了？！」
蘇雲染驀地一驚。
南宮蓮華點頭，「不是很好嗎？怪你早一步放走了這個女人，如果是我在，一定一劍了結了她，哪裡還會放她回去？」
他就不明白了，蘇雲染明明是個果斷決絕的人，怎麼會對蘇慕雪手下留情。
在他看來，一旦抓到了蘇慕雪，二話不說，就該殺了的！
「我只是有些同情她罷了。」蘇雲染想起蘇慕雪悲傷絕望的臉孔。
其實她只是愛錯了一個人，並且就算髮現了這是個錯誤，依然執迷不悟罷了。
「再說，如果不是她，我們現在可能就中了東辰耀的計了，也不可能反將一軍。」
「也有些道理。」南宮蓮華頷首，「不過我沒想到你剛一回去就遇上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你反應快，說不定現在就被蘇慕雪傷到了。」
蘇慕雪動了動自己受傷的右腿，「我現在的反應也快不到哪裡去，僥倖而已。」
南宮蓮華起身，「我差點就忘了，怎麼沒給你去傳太醫呢，來人吶——」
「不用！」蘇雲染忙阻止，開玩笑！
她可是帶著目的回來的，當然最好不要有不在計劃之內的人出現。
尤其紀太醫還是個麻煩的人物。
蘇雲染眉眼彎彎，「我沒受傷，只是一會會的功夫而已，而且還是我先把她制服的，謝謝你的關心，來，我敬你一杯！」
指腹飛快地擦過杯沿。
面前是豐盛的美味佳肴。
兩人卻光顧著說話，一筷子都沒動。
南宮蓮華蹙眉看著蘇雲染舉杯的動作，蘇雲染一根神經緊繃成弦。
一呼一吸之間都是緊張。
酒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要碰上唇瓣了……
忽然一陣風快速掠過，手中一空，酒杯被南宮蓮華奪走。
幽深的黑眸眼底倏地一道暗芒閃過。
南宮蓮華一仰頭飲盡杯中酒。
臉色微慍，「不是跟你說過，身上還有傷，不能飲酒的嗎？」
蘇雲染打哈哈，「一順手就拿起來了，沒注意，沒注意……」
她不是沒心機，如果真算計起來，她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蘇雲染低頭改喝茶水，「初芸國這次損失慘重，要在來攻，應該要等上一些時候了。」
「不一定，東辰耀現在舉動不能用常理推斷，而且……」南宮蓮華摩挲著下巴，「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現在不失為一個進攻初芸國的好機會！」
蘇慕雪眉心一跳。
「雲染，我們婚事被東辰耀這個半路殺出來的人打斷，雖然之前籌備了很久，臨到頭，還是出了差錯，說起來……」
南宮蓮華忽然看著她的眼睛，像是要看到她眼底的所有秘密。
溫暖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頰，「我們還有一件事，一直沒有完成呢。」
……
「什麼人！」
守門的侍衛一左一右用武器交叉攔住去路。
身穿侍衛服的男子緩緩抬起頭，抬手就是一巴掌！
攔路的侍衛當即就愣住了，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就被一塊牌子抵到了臉上。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這可是陛下的御賜金牌！還不跪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牌子的男子一臉茂密的絡腮鬍子幾乎只剩下一雙眼睛能讓人看得清楚，那雙眼睛卻是格外的冷厲，兇狠，讓人連一眼都不敢看。
一腳一個，把攔他去了的守衛踹了過去，「滾開！別在這擋老子的路！」
裡面的人也聽到了動靜，卻沒人再敢攔路，直到最後一道門前，守門的因為接受過上次擅離職守的嚴厲懲罰，不敢重蹈覆轍。
「麻煩這位大人把牌子給我們看一看。」
絡腮鬍不耐煩地啐了一口，隨手一扔。
守衛忙去接牌子，拿在手裡仔細查看，里裡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都看了一遍。
絡腮鬍一臉不耐煩，「好了沒有啊！眼睛都瞎了是吧！看這麼久看不出來！」
「大人請！」
兩人一左一右，主動大開大門，昏暗的大殿一瞬間照進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