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豁出去了
晏無悔聽了直皺眉頭，道：“既然是這樣，你來找我有什麽用呢？你應該去找楚小姐，將這件事告訴她才對！”
“我哪兒能見得到楚小姐呢，知道您在這裏立了府，紅玉才拚命逃出來找您的，郡主，我和上官琴是不共戴天的仇，我的孩子沒了，這筆賬我必須要討回來的，所以我在她手裏受盡折磨也沒有想過要死！”紅玉眼裏有一抹深沉的痛楚和恨意。
晏無悔隻能歎息，道：“紅玉，就怕你鬥不過她啊，她仗著鳳之辰的寵愛，從來就肆無忌憚！”
“所以我才要投靠新王妃，新王妃是皇後娘娘的親戚，家世顯赫，背景雄厚，又和王爺青梅竹馬，我相信她一定是上官琴的克星。我別無所求，這輩子隻要能看到上官琴的下場，便什麽都值了！”
紅玉坦然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她什麽都不求了，榮華富貴也不想要了，隻想要上官琴替她的孩子償命。
晏無悔知道，失去孩子對紅玉的打擊很大。
“紅玉，你要知道這條路不好走，你還想回到辰王府去嗎？你受了這麽多的折磨，還不夠嗎？”晏無悔有點不忍心地問。
說到底，最開始，是晏無悔給了紅玉爬床的機會，是她想要利用紅玉來對付上官琴。
紅玉苦笑，道：“我受折磨又怎樣呢？隻要能讓上官琴倒黴，我受多少苦都值得，所以請郡主一定要想辦法保住新王妃的性命，讓她提防上官琴的詭計！”
晏無悔仔細琢磨起來，紅玉來通風報信，除了想要投靠楚芳芳之外，怕也是想提前挑撥楚芳芳和上官琴的關係吧？
看來還真的不能小看了紅玉。
紅玉如今一心報仇，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晏無悔並不能確定，但是卻能理解她的仇恨之心。
晏無悔想了想，便決定要助紅玉一臂之力，她和上官琴之間，本也是不共戴天的仇，晏無悔從未忘記過。
“紅玉，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的話帶給楚小姐的，隻是你暫時也不要回去了吧？我怕你等不到新王妃進王府，上官琴就會害死你！”晏無悔還是同情紅玉的。
紅玉搖頭，道：“她才不會殺死我，她以折磨我為樂，說我長得有幾分像你，折磨我就好像折磨您一樣！”
晏無悔愣住了，沒想到上官琴竟然是這樣的心思。
“你像我？”晏無悔還沒仔細看過紅玉。
紅玉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道：“如今怕是看不出來了，我已經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可是從前的確有幾分像郡主的，我自己原也沒有發覺，還是王爺……”
“嗯？”晏無悔將她欲言又止，有些疑惑。
紅玉苦笑道：“您知道嗎，王爺第一次……第一次和我好的時候，便把奴婢當成了您！”
晏無悔臉色蹭地就紅了，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其實王爺他應該對您有情的，隻是他自己也未必知道，或者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肯承認罷了！”紅玉倒是看得通透。
晏無悔冷笑道：“他對我有情？我看未必吧，算了，我本不關心這些事，他對我如何，我心裏清楚就行了！”
紅玉想想，道：“也對，您都已經和他分道揚鑣了，如今說這些純屬多餘，請郡主原諒紅玉多嘴！”
“無妨，你要想清楚，是否真的決定回去辰王府，你要知道，就算楚芳芳去了，那裏對你而言也是龍潭虎穴，她們兩人相爭，你未必能坐收漁利，還可能被犧牲！”晏無悔提醒道。
紅玉卻已經堅定了主意，道：“我什麽都豁出去了，我知道王爺對我並沒有感情，不過是當我是個新鮮的玩意兒，如今我容顏枯槁，對他便再無任何吸引力，可我不能讓我腹中的孩兒白白死掉，我要為他討回一個公道！”
晏無悔看著紅玉，她的眼神裏除了仇恨之外，似乎不再有昔日的女兒情態，晏無悔有些悵然，好好的女孩子，就這樣毀了。
“紅玉，雖然你這樣想，但我還是給你一個選擇，如果你不回去，我保證你將來有個安身立命之所，一輩子衣食無憂！”晏無悔覺得，這已經是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了。
紅玉還是搖頭，道：“此仇不報，我這一生都睡不好覺，我不想苟且偷生，您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夢見我的孩子，他哭著問我，為什麽沒有保護好他，郡主，您知道那是什麽滋味兒嗎？”
晏無悔從來沒有當過母親，自然不曉得這其中的滋味兒，可是聽著紅玉的話，卻還是深切第感受到了她的絕望和痛苦。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隻能隨你去了，你放心，我盡可能讓楚芳芳保全你！”晏無悔隻能歎息一聲，希望楚芳芳能夠站在同仇敵愾的位置上，多關照一下紅玉。
紅玉吃飽了之後，就跟晏無悔道別了。
“你就這樣回去？會不會被發現？”晏無悔擔心地問。
紅玉無所謂地道：“沒事的，被發現了也不過是打一頓，反正每天都挨打，已經習慣了！”
聽了這話，晏無悔卻覺得心酸得很，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留下來？我可以保你無虞！”
藍月也勸道：“紅玉，要不你還是別走了吧！”
紅玉感激道：“多謝郡主，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是我也有我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了上官琴的手裏，希望郡主能夠替我完成未盡之願！”
說著，紅玉就跪了下來，給晏無悔磕了個頭。
晏無悔紅了眼睛，道：“你既然知道會死在她的手裏，又何必……”
“郡主難道忘了剜心之痛了嗎？”紅玉問。
晏無悔愣了片刻，搖搖頭，道：“永遠不會忘！”
“那就好，別替紅玉擔心了，我不過一條賤命而已，從我家落難之後，我就一心想要攀附一個權貴，能夠讓我繼續過上錦衣玉食的好日子，原以為跟了王爺就能實現了，可哪兒知道這才是噩夢的開始，既然我的人生已經如此了，那就不怕更壞一點，我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包括死亡！”
紅玉說這話的時候，有種慷慨激昂的氣勢，視死如歸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