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難伺候
晏無悔也覺察到了，衝鳳之翼幹笑了一下，然後也替鳳九霄布菜，道：“今日是在肅親王府，都是沾了王爺的光，自然王爺先吃！”
鳳九霄臉色稍緩，卻還是別扭地道：“魚肉有刺！”
晏無悔看他孩子氣的樣子，隻是無奈一笑，道：“那你吃雞腿，沒刺！”
“雞腿太膩！”鳳九霄就是在挑刺罷了。
晏無悔又給他夾了一塊豆腐，道：“這個清淡！”
鳳九霄還是不高興似的，道：“豆腐太素，沒味道！”
晏無悔也不知道他今天怎麽突然就開始這麽難伺候了，很有些不快，道：“你想吃什麽自己吃吧！”
鳳之翼挑眉，道：“十七叔大約是吃不慣你做的菜吧？我倒覺得每一樣都很好吃，很適合我的口味！”
晏無悔看鳳之翼給麵子，笑道：“那你就多吃點兒！”
鳳之翼偷看了一眼鳳九霄，仿佛看到某人眼裏在冒火，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怎麽了？冷嗎？”晏無悔有點驚訝地問。
鳳之翼搖頭，道：“不冷！”
晏無悔看了一眼鳳九霄，發現他總時不時地冷眼看鳳之翼，便道：“王爺，你好好吃飯，剛剛還喊餓呢，這會兒怎麽隻顧著瞪人？”
鳳九霄輕哼一聲，放下筷子，默然起身。
“你去哪兒啊？”晏無悔著急地站起來，這人今日怎麽跟孩子似的鬧別扭？
鳳九霄道：“飽了！”
“你都沒吃什麽東西，怎麽就飽了？”晏無悔問。
鳳九霄不理她，賭氣地走出了膳廳。
晏無悔也不好讓鳳之翼一個人留下來，那也太不講禮貌了，晏無悔便回來道：“他不吃，咱們吃，不必管他了！”
鳳之翼自然樂得和晏無悔單獨吃飯，一邊自己吃，一邊還不忘給晏無悔添菜。
晏無悔推拒道：“你自己吃就好，我會自己動手的，不必這樣客氣！”
“不是對你客氣，而是想要照顧好你！”鳳之翼大膽地道。
晏無悔看著他，有點不知所措，鳳之翼今天怎麽了？
鳳之翼也沒有回避晏無悔的眼神，放下筷子，拿起酒杯，喝了一杯下去，給自己壯壯膽。
鳳之翼認真地看著晏無悔，道：“我今天是特意為你來的！”
晏無悔心頭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忙回避了鳳之翼熱切的眼神，道：“嗬嗬……吃飯，食不言寢不語！”
鳳之翼卻不肯，道：“飯什麽時候都可以吃，這話卻不能再等了，我等不了，怕錯過了，就再也沒有機會說出口！”
晏無悔忽然覺得這入了口的菜，變得難以下咽起來。
“四殿下，我不想……”
鳳之翼打斷了晏無悔的話，道：“你先別說，聽我說完，盡管我知道你現在無法接受，可最起碼也得給我將這段話說完的機會！”
晏無悔還能怎麽辦，隻能聽著了，可自己卻像是架在火上烤一般。
“上次我說了一半，你大約沒有放在心上，我的確是想回來查清楚文竹的案子，因為我不能繼續逃避下去，文竹是我過不去的坎兒，唯有替她伸冤，讓她安息，我才能重新來過！”
鳳之翼提起文竹，目光裏難免多了幾分掙紮和苦澀。
晏無悔道：“我理解，也支持你！”
“可是我不光是為了這件事，最重要的是為了你，我希望能夠將所有心事都了卻，然後以嶄新的自己來愛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
“我迫切地渴望權力，渴望有足夠的力量能夠排除萬難與你在一起，這一輩子……我從未有一刻對權力這樣著迷過，因為我明白，如果我隻是個閑散王爺，根本沒有力量擁有你，更沒有能力保護你周全！”
鳳之翼的語氣懇切，令人動容。
晏無悔承認，她聽了這番話，很受觸動。
如果早一些，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鳳之翼能出現，也許她可能不隻是觸動，而是心動了。
隻是……沒有如果，在她每一次陷入無助的時候，出現的人都不是鳳之翼，而是鳳九霄。
鳳之翼接著道：“也許現在我還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無法給你什麽承諾，可是我不願意放棄，我一定會爭取到。等到那一天，我一定會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麵前，告訴你，我可以給你一個家，給你最好的一切！”
“我本不想這時候就說出來，因為怕嚇到你，可是現在我卻不能再等了，我知道……再等下去，連說出這番話的資格都不再有，無悔……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嘛？”
鳳之翼的目光裏有些苦澀，他剛剛目睹了一切，知道在晏無悔的心裏，鳳九霄已經先入為主了。
而鳳九霄對晏無悔，也絕不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和愛護，他嘴上沒有承認過，可行為卻出賣了他的心。
“無悔，我知道，你和十七叔一起經曆了很多，他比我更早一點出現在你身邊，給予了你一個避風遮雨的港灣，讓你有了依靠。我隻是遺憾自己沒有早一點回來，可是未來還有那麽長，我有信心，將來的日子裏，我會比他做得更好！”
鳳之翼說到激動處，忍不住抓了晏無悔的手，仿佛希望借由這手與手的傳遞，讓她能夠明白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晏無悔抽回了自己的手，從無措中冷靜下來，明白這件事自己不能逃避，逃避隻會給鳳之翼帶來傷害。
晏無悔給鳳之翼又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後舉起酒杯，道：“我先敬你一杯！”
鳳之翼沒有拒絕，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晏無悔也仰頭喝下杯中酒。
放下酒杯，晏無悔才緩緩道：“聽了你的話，我很受觸動，也很感動。我很感謝你這番心意，可是卻不能接受！”
鳳之翼的目光驟然暗淡。
“從小到大，你是和我最親近的玩伴，我也把你當成知己和兄長，知道你重新振作起來，回到京城的時候，我很開心，覺得自己又多了一個親人一般！”
晏無悔目光含笑，話說的真誠卻又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