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俘虜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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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無悔哪裏知道,雖然她失蹤了,但是鳳九霄為了不使消息泄露,打壓士氣,所以隻聲稱被抓走的人是“晏大夫”,而不是肅親王妃。
除了一部分高層將軍,其他人並不了解真相,自然也就不知道晏無悔這個王妃被匈奴人抓走了。
晏無悔回來聲稱自己是“王妃”,守城的士兵們就把她當成奸細抓了。
晏無悔被丟進了關押俘虜的地方,不管她怎麽解釋,這幫當兵的就是不相信。
所為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晏無悔也總算體驗了一把。
本來她也不著急,認為抓她的人隻要將消息上報,鳳九霄肯定會過來找她。
可是她哪裏知道,鳳九霄此時還昏迷不醒,而那些當兵的根本就沒把她當回事兒,關起來就拋之腦後,根本沒上報,還打算把她的馬當成戰利品,獻給上級。
晏無悔在戰俘營裏待了兩天,依然沒有人來看她,她才著急了。
來送飯的小兵被晏無悔抓住,問:“王爺呢?風來將軍在不在?你們有沒有人去告訴他們,我是肅親王妃。”
那小兵一副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晏無悔,甩開她的手,道:“發什麽瘋,你要是王妃,我還是王爺呢!”
晏無悔一臉懵逼,她忽然意識到,她失策了。
她根本就不該說自己是王妃的,因為這些人並不知道鳳九霄帶了王妃來燕州,她之前也是男裝扮相,自然也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
“等等……你別走,你能不能替我向你們長官帶一句話,就說晏大夫有消息了。”
那小兵依然不理會她,隻把食物分發了就走了,顯然無視了她的話。
晏無悔旁邊都是匈奴人,他們也聽不懂她說話。
這時候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開口道:“姑娘,你不會真是他們的王妃吧?”
晏無悔回頭,那老人雖然看著邋遢,但雙目清明,炯炯有神。
晏無悔稍稍警惕了一些,道:“老人家,你看著也不像是匈奴人啊,而且您年紀這麽大了,怎麽會被關在這裏呢?”
那老頭子笑了一下,皺紋在臉上綻開,道:“你不也是天元人嗎?照樣還是被關了進來,這裏也不都是匈奴人。”
晏無悔點點頭,道:“我這是一場誤會,等誤會解除了自然就沒事了。”
“恐怕難了,這裏可不是什麽講道理的地方,就怕你誤會沒解除,人就沒了。”老頭子聲音略帶遺憾。
晏無悔皺眉,問:“這裏不是暫時收押戰俘嗎?我看這裏也沒發生什麽惡劣的事情啊。”
老頭子似笑非笑地道:“小丫頭,你可得小心一點兒,別這麽大意,昨晚你可睡得太沉了。“
晏無悔一臉茫然,她昨晚睡得的確有點沉,前一夜一直都沒有睡覺,自然困得難受。
晏無悔沒有再和這個老頭子搭話,她一心想著怎麽才能和鳳九霄取得聯係。
想來想去,也隻有下毒這一個辦法了。
晏無悔倒也沒有用什麽致命的毒,卻故意傳播了一種可以使人如同醉酒一般的毒,這種毒還具有高傳染性,主要通過空氣傳播,如同感冒病毒一般。
不出兩天時間,這裏的人就會被感染,這種大事一定會引起高層的關注。
她算是了解了,鳳九霄此時並不在陽城,甚至風來他們也跟著離開了。
留守在陽城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誰,但幾位高層的將軍她都見過,也能說得上話。
晏無悔釋放了這種病毒後,最先受到感染的就是俘虜們,接著就是那些常接觸俘虜的士兵。
果然兩日之後,陽城一大半人都感染了病毒。
這件事可非同小可了。
喝醉了酒的人還怎麽打仗?
陽城留守的大夫們,都對此束手無策,因為根本查不出是什麽病。
晏無悔以為他們總歸是要來戰俘營查一查的,可是等了又等,就是沒等來人到這裏看看。
戰俘營很多人都被感染了,一個個醉醺醺的,東倒西歪,倒是晏無悔身邊這位老頭子還是精神奕奕。
“你也沒染到病吧?”老頭子問晏無悔。
晏無悔搖頭,道:“沒有。”
“這病起得還真突然,一夜之間就染了這麽多病人,哎……看來大家都活不成了。”老頭子搖頭歎息。
晏無悔驚詫地問:“你什麽意思?”
“你沒發現這兩天,又少了不少人嗎?”老頭問晏無悔。
晏無悔點點頭,問:“難道他們不是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嗎?”
“是轉移了,轉移去戰場了。”老頭子道。
晏無悔皺眉,問:“戰俘還會回到戰場去?”
“去戰場送死唄,基本上沒有再活著回來的。”老頭道。
晏無悔不敢相信,問:“為什麽呢?”
“什麽為什麽?”老頭用一種懶洋洋的眼神看著晏無悔,似乎她的問題很多餘。
晏無悔道:“為什麽要讓他們去送死?”
“因為是戰俘啊,讓他們死在戰場上,是最好的,不用留著他們的命來消耗糧食,還能用他們的命來當第一道屏障。”老頭道。
晏無悔聽了,心裏生出難以言喻的煩悶和淤塞。
老頭看晏無悔的臉色,問:“小姑娘家的,到底是心軟,隻是聽說就露出這樣的表情,要是親眼看了,多半會崩潰吧?”
晏無悔又問:“既然是投降的敵人,不應該這樣對他們吧?”
“你說不應該有什麽用?”老頭問,”在那些人的眼裏,沒有應該不應該,隻有他們想不想,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啊。”
晏無悔問:“你怎麽會知道的?”
“這就是我被關進來的理由,他們說我是奸細,為戰俘說了幾句公道話,就成了奸細了。”老頭嘲弄地笑了笑。
晏無悔驚訝地看著老頭,問:“您是什麽人?”
“不過是陽城一個普通的老翁罷了,能是什麽人,要是重要的人,又怎麽會被關在這個鬼地方?”老頭又是一陣嘲諷地笑。
晏無悔卻通過他的談吐舉止,覺得對方並不是他說的那麽普通,這麽邊遠的地方,身處在環境糟糕的戰俘營,他還能保持這種雲淡風輕的態度,就可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