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十倍奉還
穆恒登時就不樂意了，道：“怎麽可能要那麽多銀子？你這分明是敲詐！”
“敲詐？天地良心，陛下……那些草藥可都是有銀子也買不到的啊！陛下，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鳳九霄竟也學會做戲了。
晏無悔要不是深知他的本性，此時還真不敢相信，這就是平日裏清高孤傲的她夫君本人。
連穆輕輕都被驚到了。
這是什麽演技？
小趙氏趕緊道：“陛下，您不能聽他胡亂要價，沒聽過這麽短短幾天，就要收這麽多銀子的！”
“一株百年紫參多少銀子？一株九葉靈芝多少銀子？還有很多尋不到的藥材，說出來你們都不知道！”鳳九霄一副心疼自己藥材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皇帝咳嗽了兩聲，道：“鳳神醫，這樣吧，你把用了多少藥材的，價值幾何做個清單，讓穆國公看看，該給就得給，但也不能漫天要價！”
“行，回頭就做，多謝陛下！”鳳九霄道。
穆恒臉色非常難看，道：“陛下，他打傷了臣，難道就不用負責了嗎？”
穆輕輕搶先一步道：“按律，打傷國公爺，當杖二十，監禁三月。師父於我有再造之恩，這懲罰，我替師父受了，請父皇準允！”
穆輕輕說完又拜下了。
“你要替他受過？”皇帝問。
“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更何況師父對我有救命之恩。師父答應要為父皇看診，不能傷了身體，否則耽誤了父皇的病情，又是輕輕的罪過了，請父皇無論如何都要準許輕輕代師父受過！”穆輕輕懇求道。
小趙氏露出不屑的表情，卻沒有反對。
連穆恒也不吱聲。
“穆國公，你覺得讓輕輕代其師父受過，可以嗎？”皇帝竟然詢問穆恒的意見。
穆恒略一想，便道：“既然她願意，也沒什麽不可，畢竟這位神醫還要替陛下效勞，臣也不敢耽擱陛下治療。”
趙貴妃皺眉，道：“陛下身體一直康健，怎麽突然需要神醫來替陛下看病了？”
皇帝看了一眼趙貴妃，問：“朕身體好不好，趙貴妃豈能比朕還清楚？”
“是……臣妾也是擔心陛下，臣妾有罪，陛下身體不適，臣妾竟然都不知道。”趙貴妃總是很會認錯。
皇帝道：“這也怨不得你，朕的身體沒有什麽大毛病，就是常常覺得疲乏，偶爾還會頭疼，太醫除了讓朕好好休息之外，也沒有別的好法子，隻能求教神醫了。”
趙貴妃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樣子，道：“不是大問題臣妾就放心了，陛下可千萬保重身體。”
皇帝點點頭，然後問鳳九霄：“神醫，你是否願意讓輕輕替你受過呢？”
晏無悔剛要說話，鳳九霄便道：“我徒兒一片孝心，難能可貴，不過他是一個弱女子，要受二十杖，我這做師父的於心何忍呢？”
“就是，我們可做不出來這種事兒。”晏無悔也幫腔。
穆輕輕卻堅持道：“師父，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將您請來天都的，自然應該由我來負責。”
“別說了，好徒兒，不過二十杖，師父還受得住。”鳳九霄一臉無所謂地道。
穆輕輕當然知道，鳳九霄受得住二十杖，可是他堂堂肅親王，什麽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如果肅親王在這裏被打了，她真是完全沒臉麵對晏無悔和鳳九霄。
“不，師父，我也受得住。”穆輕輕堅持道。
晏無悔勸道：“輕輕啊，別逞強，二十杖可不好受，你身子骨這麽弱，萬一有個好歹，怎麽辦？”
晏無悔對皇帝欠了欠身，道：“皇帝陛下，打傷人的確是我們不對，自然要受到懲罰。但也許並非一定要按照律法嚴格來，也可以用別的方式抵消罪過吧？”
“怎麽抵消？”皇帝問。
“我夫君是打了穆國公兩次，我們願意十倍奉還，穆國公可以派人打我夫君二十次，當然……要赤手空拳，不能攜帶武器哦。”晏無悔道。
因為她覺得讓鳳九霄趴在那裏挨打實在太難看了，自己的夫君，當然要自己心疼。
不過隻是站在那裏挨二十拳，沒什麽要緊的，鳳九霄有神功護體，一幫人可傷不到他，除非是武林高手。
小趙氏竟然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道：“陛下，臣妾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好。”
穆恒看了一眼小趙氏，小趙氏給他使了眼色，穆恒這才猶猶豫豫地道：“臣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
皇帝似乎還有猶豫，趙貴妃笑著道：“陛下，既然他們雙方都接受這個懲罰，那陛下何不成全他們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臣妾看好得很呢！”
“也罷，就依你們吧！”皇帝也揮揮手，答應了。
皇帝看了一眼穆恒，頗為失望。
但是作為皇帝，這件事能這樣解決，他也不願意多費心思。
之所以對穆恒失望，是因為他身為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女兒，絲毫沒有愛心，都不如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疼愛自己的孩子。
皇帝對穆輕輕尚有一份溫情，憐惜穆輕輕這孩子，可在穆恒身上，皇帝看不到半點兒為人父的慈愛。
父女關係淡薄至此，難道隻是因為懷疑穆輕輕害死了穆仙兒嗎？
這不可能。
皇帝換位思考了一下，如果對自己的孩子有著很深的感情，即便心中有疑惑，也不會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果斷地斷絕關係。
皇帝問：“穆國公，你是要自己執行這個懲罰，還是讓別人代勞？”
“老臣身體虛弱，可沒辦法再打他二十下了，自然要讓人代勞。”穆恒道。
“嗯，你可想好了，要誰來替你執行？”皇帝又問。
小趙氏道：“我們進宮來的匆忙，倒也沒有帶什麽人，就帶了幾個下人過來，就讓下人代勞吧。”
小趙氏口中的下人，就是穆家的首席護院，是個練家子，武功可不低。
她看著那神醫也是個上了年紀的人，就算有點兒功夫，也未必是他們家護院的對手，再加上是單方麵挨打，不能還手，那自然是他們家護院占盡了優勢。
小趙氏心中惡毒地想著，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老頭子，這次不死也要他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