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 沒有父女緣分
“太子妃是朕的兒媳，朕自然會查明此事，決不叫她含冤不白，你就不需要操心了。”皇帝想要趕緊打發走穆家夫婦，免得再自己麵前丟人現眼。
鳳神醫可是來自海外的人，目睹了雲夢一個勳貴這般做派，簡直是給他這個當皇帝的丟臉。
“多謝陛下，臣靜候結果。”穆恒也意識到皇帝不耐煩聽自己說話了，便也不敢繼續糾纏。
穆恒告退之後，趙貴妃也走了。
皇帝才對鳳九霄道：“鳳神醫，抱歉，讓您見笑了，穆國公年紀大了，有些糊塗。”
鳳九霄倒是不在意，道：“這件事我也有過失，陛下賞罰分明，理所應當。”
皇帝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鳳神醫高風亮節，朕深感佩服。輕輕，你可是尋了個好師父啊。”
穆輕輕露出靦腆的笑容，道：“兒臣不隻有個好師父，也還有個好父皇，這件事兒臣心裏很清楚，父皇是偏袒我的。”
這話說得皇帝越發舒心，臉上的笑容都更燦爛了。
“哈哈……你嘴巴倒是會說話，隻是怎麽就跟穆國公鬧成這樣呢？”皇帝微微歎息。
穆輕輕臉色稍顯尷尬，道：“可能是沒有父女緣分吧。”
這話說得極盡委婉。
其實哪兒是沒有緣分，而是一點兒情分都沒有。
穆恒從不當她是女兒看，她也沒有再把他當成父親，可以說是比陌生人還不如。
“他公開與你脫離了關係，這對你的名聲可不好啊，將來必然是要被人說三道四的。”皇帝是真心為穆輕輕考慮。
穆輕輕道：“父皇，有些事情終究不能勉強，我知道您心疼我，可是人生在世也許不該隻是為了名聲而活。”
“你說的雖然有道理，可朕心裏還是不願意你與穆家鬧得這樣僵，人生在世，如果舉目無親，豈不也是一種悲哀嗎？”皇帝有意要勸說穆輕輕去修補父女關係。
穆輕輕自然能感受到，可是她內心是極不情願的。
穆輕輕低頭不語，既不想欺騙皇帝，也不想委屈求全。
“輕輕，你父親的確過分了一些，可說到底，也還是誤會了你害死了太子妃，若是這件事解決了，你證明自己清白無辜，相信他也必然會後悔的。”
皇帝看穆輕輕不說話，知道她心裏還是有怨氣。
“父皇放心，太子妃的死，必然會水落石出，我自會證明我是清白無辜的。”穆輕輕道。
皇帝點頭，道：“那就好，朕雖然有心偏袒你，可也不能做的太過，朕畢竟是一國之君，要考慮大局，也要照顧太子的感受。”
“輕輕明白。”穆輕輕乖巧地道。
晏無悔聽了很久，終於有些按奈不住，上前欠了欠身，道：“皇帝陛下，民婦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鳳夫人但說無妨。”皇帝道。
晏無悔這才開口道：“既然要查明太子妃被害的真相，就不能繞過驗屍這個環節，如果太子妃不是被凍死的，那必然有痕跡可尋。如果不驗屍，很多事情也說不明白。”
“驗屍？”皇帝有些猶豫，他認為驗屍是對屍體的不尊敬。
晏無悔點頭，道：“是的，不管證明誰有罪，最起碼要證據確鑿，不能空口白話，各執一詞，陛下以為如何？”
“你說的有道理，可是鳳夫人，您也應該考慮到，那可不是普通人，是太子妃，死者為大，不能有損她的尊嚴啊。”皇帝不讚同驗屍。
晏無悔卻道：“死者為大，才應該為死者伸張正義，隻有死者自己最清楚，她是不是含冤莫白，誰才是真正害死她的凶手？隻有查明真相，才是對死者真正的尊重和愛護。”
皇帝笑了一下，覺得晏無悔有些天真。
“若是查出來，的確是凍死的，那輕輕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皇帝提醒道。
晏無悔看了一眼穆輕輕，道：“如果真是輕輕和雪女導致太子妃遇害，那恐怕也需要她和雪女為此負責了。”
“朕認為不妥，這件事到底關係皇家的顏麵，不論凶手是不是輕輕和雪女，都不宜大動幹戈，這也是朕遲遲沒有讓底下人去查的緣故。”
皇帝還是不同意驗屍。
穆輕輕明白皇帝的顧慮，對晏無悔道：“夫人，您不必說了，這件事應該還有別的途徑可以解決，不是非得驗屍不可。更何況……要驗屍，必然也會遭到太子殿下和穆家的反對，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我們也不能做的太過了。”
“輕輕言之有理，朕也不是不明事理，隻是有些事情，要考慮周到一點，真相很重要，但比真相更重要的是皇家的顏麵。”皇帝始終堅持這一點。
晏無悔隻好道：“陛下要考慮的自然很多，不能公開查，那是否能變通一下，私底下偷偷地查一查呢？真相如何，是否公布，由陛下決定，我們隻負責查明情況，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聽了，略沉吟了片刻，才問：“這偷偷查是如何查法？若是被人發現，少不得落下一個侮辱太子妃的罪名。”
“陛下放心，不管什麽罪名，咱們自己承擔便是了，絕對不會影響到陛下的聖明。”晏無悔立刻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
皇帝笑了笑，道：“朕豈是那麽迂腐之人？朕的聖明與否也不是靠別人吹捧的，隻是朕要是支持你們用這樣的方法，那恐怕真的要被人詬病了。”
晏無悔也笑了，道：“是民婦想的太簡單了，請陛下恕罪。”
“嗯，鳳夫人一心為了朕和輕輕考慮，難能可貴。”皇帝隻一句話帶過，並沒有放在心上。
晏無悔卻知道，皇帝不能支持，卻也未必反對，這就留下了可操作的空間。
無非是避開人的耳目，將屍體查驗個清楚，這一點對她而言，實在不是難事。
隻要證明那穆仙兒不是凍死的，也就洗脫了雪女和穆輕輕的嫌疑，到時候自然有辦法證明輕輕的清白。
趙貴妃把小趙氏和穆恒攔下來，看他們臉上都滿是喪氣樣兒，便問：“妹妹，你也太糊塗了，今日一再出昏招，簡直不像你平日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