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互相試探
段八爺陪著笑臉，道：“興叔息怒，我這不是一時失言嘛，我心裏對殿下還是很敬重的，不信你可以問紅袖，當初天樂坊還在的時候，太子在我那兒可是一直受特殊禮遇的。”
紅袖笑著打圓場，道：“興叔，八爺的確沒有不敬殿下的意思，要不也不會特意派我去東宮幫殿下了。”
“最好是這樣，我若是再聽到對殿下不敬之語，就休怪我翻臉了！鳳輕揚依然表現出很不高興的樣子。
同時，鳳輕揚也在觀察這個段八爺。
看年紀，好像還挺年輕，最多不會超過三十歲，容貌不是頂出色，最多算得上清雋。
這樣的容貌丟在人群裏，非常不顯眼，可唯有那雙眼睛，卻如鷹隼一般銳利，仿佛藏了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子。
二三十歲的人，如果不是家傳的基業，應該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能耐，經營出龐大的生意，更不可能橫跨黑白兩道，連“竊國”的買賣都敢做。
“是我的罪過，我自罰一杯！”段八爺說著，就以茶代酒，喝了一杯算真心賠罪。
鳳輕揚這才道：“八爺，咱們就開門見山，不兜圈子了，我就想問一句，你們有十足的把握做成這件事嗎？”
“若是沒把握，怎麽敢和殿下談合作呢？再者，這可是殺頭的買賣，不是萬無一失，誰敢去冒險？”段八爺笑容沉著冷靜，半點也沒有怯場。
鳳輕揚問：“可是據我所知，紫宸宮裏可算是戒備森嚴，不僅有十二生肖侍衛守著，明裏暗裏的布防可謂密不透風，針插不進，水潑不進，段八爺竟然有通天的本事，能將手*紫宸宮？”
“這麽跟您說吧，隻要陛下還需要人伺候，我就能將人送進紫宸宮去，除非陛下所有事情都親力親為，把自己鎖在四麵是牆的牢裏，那的確沒有辦法了！”段八爺就是這麽自信滿滿，好像天下就沒有他進不去的地方，沒有他辦不成的事兒。
鳳輕揚內心納罕，此人不像是在說大話，連皇宮的防衛在他眼裏都形同虛設，可見段八爺真的不是個商人了。
“段八爺恐怕做的不是普通買賣吧？”鳳輕揚放下茶杯，笑容裏多了幾分戒備。
段八爺也笑，道：“普通的買賣，豈敢和太子殿下合作？隻不過不管是做什麽買賣，我都是個商人，商人最重利，隻要有利可圖，總是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個利給掙到手裏的。”
鳳輕揚微微點頭，道：“是這麽個理兒，八爺年紀輕輕，就能有這樣通天的本事，可真叫人佩服，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興叔謬讚了，靠著我自己當然沒有這麽大能耐，也是上一輩兒傳下來的基業。”
鳳輕揚好奇地問：“我孤陋寡聞，對雲夢這些大大小小的商門也算有些耳聞，畢竟也常常幫著太子殿下打理產業，可怎麽就沒聽說過段家呢？”
段八爺又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因為我們段家向來低調，做生意越是做的大，就越是不能張揚，樹大招風啊！”
“說的也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看來段家很懂韜光養晦啊。”鳳輕揚尋思，這段家，包括那墨梅山莊，恐怕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買賣。
段八爺道：“興叔明白就好，悶聲發大財，才是長久之計。以後段家能不能更進一步，就要靠太子殿下提攜了，興叔可要多幫忙。“
“那是當然，段八爺能幫我們殿下，殿下自然也不會忘記八爺的。”鳳輕揚笑了笑。
段八爺道：“那麽……關於海鹽的事兒，殿下到底怎麽想？”
段八爺的目的很直接，他要壟斷雲夢的海鹽這一塊兒，這可是肥的流油差事，如果能夠拿下來，金山銀山也比不上鹽業的利潤大。
這也是為什麽段八爺把目光放在了太子身上的緣故，因為太子無望爭奪皇位，才會逼不得已以此為代價，尋求自己的幫助。
而他隻要鋌而走險，將皇帝拉下馬，太子作為唯一的繼承人，必然會上位。
太子登基，就是他段八爺坐享其成的時候了。
更何況，將來還可以進一步跟太子要求新的利益，把整個雲夢都變成他手裏賺錢的工具，那將是多麽巨大的誘惑？
鳳輕揚微微低下眸子，遮掩住了眼裏的冷意，故作為難地道：“八爺，你也知道，鹽業可是國庫的主要稅收來源啊，若是全交給你，那朝廷靠什麽來生存呢？殿下的意思是，能不能再商議商議？”
“殿下將來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麽能隻圖這點而小利呢，再說了……我拿了海鹽這一塊兒，也是照樣要給朝廷上稅的，殿下損失不會太多的。”段八爺可沒打算讓步。
鳳輕揚冷笑了一下，道：“段八爺說是要上稅，可如同您所言，商人重利，您壟斷了海鹽，就算交稅，也恐怕要將鹽價翻倍來爭取暴利吧？鹽價太高，百姓不堪重負，到時候怨聲載道，最終威脅的還不是殿下的皇位嗎？”
段八爺微微揚起下巴，不以為然，道：“如果我無利可圖，又憑什麽幫殿下這個忙？那可是皇位，至高無上的權力，在殿下心中，孰輕孰重，還需要我說嗎？”
鳳輕揚又安撫道：“八爺，您別急啊，我們這不是在商議嗎？不是不想給您分利，但是咱們的目光也要放長遠一點，或許您可以退一步，海鹽這一塊兒，可以放給你，但是你得承諾，五年之內，鹽價保持穩定，緩慢增長，不可一下子就漲得太高，在稅這一塊兒，朝廷可以給你適當降低一些，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也不是不可以商議，既然殿下擔心我壟斷海鹽，就導致民不聊生，那我也可以答應您提出的解決辦法，不過……”
段八爺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後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鳳輕揚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幹得不錯！”鳳輕揚讚許地看了一眼紅袖。
紅袖微微笑著道：“鳳爺，我可都按照您吩咐的做了，您可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情。”
“放心，我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鳳輕揚吹了一聲口哨，鐵鷹就帶人從窗外跳了進來，將地上躺著的人五花大綁了起來。
“主子，下麵還有他帶來的人，不過都已經被放倒了。”鐵鷹道。
鳳輕揚點點頭，道：“確認一下這個人的身份，然後帶回去慢慢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