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我等你的答案
“你說什麽我都不會信的，你把輕揚變成這樣，一定還用了別的手段，可不管怎麽樣，我永遠不會懷疑他對我的真心，我愛他，他也同樣愛我，我相信他，不管到了什麽時候，我都相信他！”穆輕輕篤定地道。
穀雨眯起眼，問：“為什麽？為什麽這麽自信？”
穀雨的身體已經開始僵硬了，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血液似乎也凝固了，可冷意卻讓她更加清醒。
“我從來都不自信，我從來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會愛我這樣的人，我無數次自我唾棄，無數次睡過去的時候，祈禱永遠不要醒過來。是因為有了他，我才期待生命，期待明天。是他讓我知道，我也可以被人珍惜愛護，我要怎麽才能去相信你的話？”
穆輕輕眼淚婆娑，哪怕麵對這樣冷漠的風輕揚，她依然無法去懷疑他的心。
他的眼裏沒有她了，可是她相信，在他靈魂的深處，被封閉的他，一定也痛苦不已，一定也迫不及待衝破那層禁錮，緊緊擁抱她。
她能夠感受到，所以不會懷疑。
穀雨忽然落下了眼淚，道：“穆輕輕，你真讓我意外。”
“我以為那時候你說不會恨他，不會怨恨的話，都是一種事不關己的輕巧話，原來你真的這麽相信他。”穀雨聲音帶著惆悵，“一定是因為他真的很愛很愛你吧？”
穆輕輕不懂穀雨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真幸運，不過我也很想知道，你的幸運能夠延續多久，我把他還給你，可是能不能讓他恢複記憶，重新愛上你，就看你自己了。”
穀雨推了一把鳳輕揚，將他推向了穆輕輕。
“如果你們真的彼此相愛，那就接受這最後一次考驗，我留著最後一口氣，等待你給我的答案，如果這世上真有真摯的愛情，我就承認我錯了！”
穀雨忽然釋放了全身的功力，周圍形成了一層強大氣牆。
穆輕輕隻感覺到身體被巨大的力量推遠。
玉無痕接住了她的身體，其他人也都被彈得很遠，鳳輕揚站在穆輕輕身邊，依舊是一張冷漠的臉。
“沒事吧？”玉無痕關切地問。
穆輕輕搖頭，道：“多謝，玉先生，你的傷沒事吧？”
“還好，隻是傷到了肩膀，血已經止住了。”玉無痕臉色微微有些蒼白，看來是流失了不少血。
穆輕輕點點頭，再回頭看時，穀雨剛剛站的地方，花都已經枯萎了，而那裏也沒有了少女穀雨，隻剩下一頭白發，滿臉皺紋的老婦。
她看起來那麽蒼老，好像被風吹一下就會被吹散。
“原來真的是個老嫗！”段飛葉感慨道。
段景旭道：“她今年至少有七八十歲了，沒想到練的這種功法可以維持十幾歲的麵貌，要是天下女子知道這種功法，不知道多少人願意為了青春美貌，甘願去練這種魔功。”
“代價也很大，練修羅功是很痛苦的過程，每日要以血為食，每一年都會有七天時間，她會經曆一遍粉身碎骨的痛苦過程，身體會迅速經曆一遍蒼老的過程，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撕裂一樣，這就是修羅功，自己就是煉獄。”玉無痕道。
“這麽可怕的功法，她為什麽還要練呢？”秋月不解地問，“無極宮本身就有很多強大的武功可以修煉啊。”
“我聽我師父講過，她年輕的時候愛上了自己的師兄，也就是原來的無極宮宮主，可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無極宮的宮主迎娶了別人，她就瘋了，去偷練了修羅功，然後再回來的時候，暗算了老宮主，將老宮主和宮主夫人及其全家都折磨致死，老宮主好像沒死，但是下落不明。”玉無痕解釋道。
鐵鷹點頭，道：“是的，她暗算了老宮主，奪了無極宮的宮主之位，還殘忍殺死了老宮主的妻兒老小，將他們都製成了傀儡妖。”
“這個女人也太可怕了。”秋月道。
“可怕嗎？那是因為你沒有經曆過我經曆的一切。”穀雨忽然開口說話了，聲音滄桑沙啞，再無之前的輕靈。
秋月嚇了一跳，問：“你還沒死？”
“散去功力，果然就散去了毒，穆輕輕，你沒騙我。”穀雨看了一眼穆輕輕，對她沒有撒謊這件事，感到些許欣慰。
穆輕輕道：“我沒必要騙你。”
“你看到了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覺得很可怕？”穀雨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露出一抹淒慘的笑容。
穆輕輕道：“人總會老的，隻是你之前一直維持著年輕的麵容，現在看著的確有些不習慣。”
“嗯，你真是個誠實的姑娘，這也是我為什麽一開始很喜歡你的緣故。誠實是多麽可貴的品質啊。”穀雨喃喃道。
穀雨看著鐵鷹，道：“你們那群人一直在外麵想盡辦法為老宮主報仇，希望奪回無極宮，對嗎？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真相究竟是什麽？”
“什麽真相？難道你不承認當年是你背叛了老宮主，暗算了他老人家，還殺了他全家嗎？”鐵鷹憤憤地問。
穀雨道：“他就沒有告訴你，他是怎麽背叛我的嗎？他就沒有告訴你，為什麽我會去偷練修羅功嗎？”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們，因為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一個無恥之徒！”穀雨的雙眸滿是憤怒和怨恨，可最後又化作了一抹濃重的哀傷。
“我這一生，都被他毀了，我雙手將一顆心托出來送到了他手裏，可他卻利用我的愛情，狠狠捏碎了我的心。你隻知道我暗算他，可又怎麽知道，我本來就是無極宮的繼承者，我是上上任穀主的女兒，本該名正言順繼承無極宮，是因為他，我才甘願將宮主之位讓給他。”
“我愛他愛到了瘋狂的地步，他要什麽，我便給什麽。他嫌我爹給他的武功心法不夠上乘，我就偷偷拿出無極宮最頂尖的功法給他練，他嫌修煉速度不夠快，我就拿最上品的丹藥助他增添修煉，他終於有了飛速的進步，成了萬中無一的高手。”
“我以為他擁有了他想要的一切，就會心滿意足了，可是他卻在這時候露出了真麵目，他把我爹娘和我的弟妹全部殺了，嗬嗬……多麽可怕的人，我救了一隻惡狼，卻把他當成了摯愛，然後我的親人全部因我而死。那時候他卻對我說，他要娶我，他要讓我當他的宮主夫人，你覺得可笑嗎？”
穀雨悲傷地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