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我還未曾忘記你
“你們真是奇怪的家夥，過去的事情，不能就讓它過去麽？既然當年琉璃選擇自盡結束一切，就代表真的結束了，夜堯為了一己執念把我帶回來，可矛盾從未解決過，我再回來依然要成為你們之間的犧牲品，何苦呢？”穆輕輕無奈地搖頭，“不如讓我繼續做個普通人，過完普通的一生。”
“夜堯這輩子什麽事兒都沒做對，但是把你帶回來這件事，他做的非常對。”玄鏡難得誇了一句夜堯，“修士違反禁忌，讓你入了人間輪回，你必然會遭受厄運纏身，一生顛沛流離，受盡苦楚，那樣的一生有什麽可留戀的？”
“我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我和我愛的人，已經可以過上很幸福的生活了。”穆輕輕道，“可就在這時候夜堯把我帶到了這裏，讓我和他不得不分離。”
玄鏡挑眉，道：“人間的事情，都忘了吧，你回不去了，那些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跟我走吧。”
穆輕輕搖頭，這一次拒絕的很幹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我要等夜堯回來。”
“你等他做什麽？”玄鏡不滿地問，“我會幫你想起前世的一切。”
“我的兒子被卷入了山河圖裏，我必須等夜堯把山河圖拿過來給我。”穆輕輕道，“不過就算不等夜堯，我也沒有打算跟你走，我找到我的兒子，就會想辦法回到我夫君身邊去。”
“你的夫君就是我。”玄鏡道，“我們以天地為證，結為夫妻，你看……”
玄鏡突然走向洞內，手往牆上一抹，牆上竟然出現了一份婚書。
“你自己看吧！”玄鏡指著牆上的婚書道，“那是你親自寫下的，你我已經是夫妻，生生世世的夫妻。”
穆輕輕有些無語，道：“那不是我寫的，是琉璃，我是穆輕輕，你為什麽就是分不清呢？”
“你就是琉璃，你隻是沒了從前的記憶，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把記憶找回來的。”玄鏡道，“我剛剛抱你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你的元神還未完全歸位，現在還缺四分之一。”
“那又怎樣？我就算想起來，我心裏依然愛著的是我的夫君。”穆輕輕道，“前世我是誰，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我是誰。”
“有了記憶，你就還是你，改變不了。”玄鏡道，“我不管你是輕輕還是琉璃，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你和夜堯一樣無可救藥！”
“我可不想和他相提並論，他不配！”
玄鏡對夜堯始終存有敵意和輕視。
“你們倆在我看來沒有什麽區別，都是一樣自大，以自我為中心，不聽別人的意見。不管我願不願意，似乎隻要你們願意，我就必須要服從你們？”穆輕輕冷笑，“自以為是的愛情，不叫愛情，叫壓迫！”
玄鏡像是被這話傷到了一樣，看著穆輕輕，久久不能說出一句話來。
“你……”玄鏡看著穆輕輕的眼睛，從她的眼裏，他什麽都看不到，那些曾經炙熱的，美好的，都消失了。
她變得如此陌生。
“琉璃，我們一別五百年，我還未曾忘記你，你卻已經忘記了我麽？”玄鏡的聲音有幾分哀傷，然後伸手，抹去了牆上的婚書和誓言。
做完這一切，玄鏡又落寞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穆輕輕，道： “我先走了，你缺失了那四分之一的元神，我會找到的。”
說完，便消失在穆輕輕麵前。
穆輕輕都來不及說什麽，更不明白這個人怎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聲招呼也不打，太沒禮貌了吧？
穆輕輕把鳶尾喊醒了。
鳶尾一看魔君已經走了，問：“魔君呢？”
“走了。”穆輕輕道。
鳶尾鬆了一口氣，道：“幸好走了，他沒傷到您吧？”
“沒有，他可能是走錯地方了吧，不用擔心。”穆輕輕並不想讓夜堯知道玄鏡來過。
鳶尾也沒有多問，又去收拾東西忙活起來了。
可第二天夜堯就來了，一臉緊張，要把她送去別處。
“為什麽又要走？”穆輕輕問。
“這裏不是久留之地，玄鏡既然知道你在這裏，他必然還會再來。”夜堯是提防玄鏡。
穆輕輕看了一眼鳶尾，知道多半是鳶尾告訴夜堯的。
鳶尾露出幾分抱歉的樣子，穆輕輕也沒有怪她，畢竟鳶尾是夜堯的人，更何況魔君對修士們來說就是敵人。
“那你打算把我轉移到什麽地方去？我怎麽覺得自己像隻過街老鼠，必須東躲西藏嗎？”穆輕輕有些不高興了。
“輕輕，不是這樣的，魔君既然能夠來去自如，這裏就不安全了，他肯定會想辦法把你拐走再威脅我，就像之前一樣。”夜堯道。
穆輕輕看著夜堯，過一會兒之後，問：“山河圖呢？”
“這麽短時間，我怎麽可能拿得到呢？那山河圖是月靈宗的至寶，之前是一直在月姮手裏，月姮沉睡之後，應該被宗主收回了，要拿到還需要一點時間。”夜堯解釋道。
穆輕輕問：“你殺了月鍾離，他們不知道嗎？”
夜堯臉色有點難看，道：“不知道。”
穆輕輕覺得夜堯的眼神看起來怪怪的，還以為是他殺了月鍾離，所以心存負疚。
“你和月鍾離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為什麽下得去手？”穆輕輕不接地問，“為了我，值得嗎？”
“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夜堯篤定地道，“哪怕為此殺掉所有人，我都在所不惜！”
“你這樣做是何苦呢？我並不值得你這樣付出，夜堯，你清醒一點吧。”穆輕輕實在不願意利用夜堯瘋狂的感情，她不能接受這份感情，更無法回饋。
“輕輕，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我不會放棄你的，永遠不會。”夜堯情緒有些激動，“為什麽你總是要拒絕我，總是要讓我失望，總是要讓我傷心？”
穆輕輕看著夜堯痛苦的眼神，心中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做的太絕了。
夜堯雖然霸道又以自我為中心，但是對她似乎也是真心的好。
哪怕這種好未必是穆輕輕希望的，但夜堯的確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不惜代價地踐行愛她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