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他不會那麽容易出事的
緩了兩秒,雲蘇突然怔了一下。
詐騙電話!
對,詐騙電話!
許洲遠昨天晚上回到酒店的時候他還給她發過信息的,他怎麽可能會突然之間就到了越江那邊,那是南轅北轍的方向!
雲蘇漸漸冷靜下來,她重新點開手機,進了微信聊天頁麵。
然而事實是,她跟許洲遠兩人的聊天界麵裏麵,停留在她昨晚說晚安那裏。
許洲遠沒有回過她消息。
他一向都會回一個“嗯”字的,不會像現在這樣,她的晚安之後就空白一片,什麽都沒有。
雲蘇看著底下那空白的聊天界麵,渾身有些發軟。
過了不知道多久,雲蘇才徹底冷靜下來。
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還不知道,現在慌亂是沒有用的。
她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之後,雲蘇直接下床洗漱換了一身衣服。
外麵的天剛亮起來,唐老爺子正在花園裏麵晨練。
唐律也難得早起,晨跑完回來。
看到雲蘇,唐老爺子有些心疼:“怎麽不睡晚一點啊?”
雲蘇搖頭笑了一下:“外公,我要出去一趟,今天不能陪你釣魚了,許洲遠他出了點事情。”
旁邊的唐律看著雲蘇,微微皺了一下眉:“出了什麽事情?”
雲蘇偏頭看向他,咬了一下唇:“我剛才接到A區刑警隊副隊長給我打來的電話,他說許洲遠昨晚開的車,淩晨三點墜入了越江。”
唐老爺子本來有些不滿,聽到雲蘇這話,他收了動作:“怎麽回事?”
“我還不清楚,外公。”
唐老爺子看著一臉平靜的雲蘇,心疼的摸了雲蘇的頭:“別害怕,讓你哥哥陪你去。”
唐律點了點頭:“等我一會兒。”
雲蘇沒拒絕,她現在看是冷靜,但其實心裏麵很亂,如果真的讓她自己開車去警察局,雲蘇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出事。
“別擔心,雖然我不喜歡許洲遠,但是那小子不是個簡單的,哪裏那麽容易出事。先吃早餐,吃完早餐再過去。”
“嗯。”
雲蘇應了一聲,唐老爺子摸到她的手,發現她手冷得很,心疼地帶著雲蘇重新回了別墅。
吳綺莉和唐潛下樓就看到餐桌上坐了三爺孫,她知道今天老爺子和雲蘇他們要去釣魚,隻是現在時間也還早。
吳綺莉笑著走了過去,剛想開口調侃一句,不想看到雲蘇心不在焉地坐在那兒,吳綺莉看向唐律,“怎麽了?”
“許洲遠出了點事。”
吳綺莉臉色變了一下,沒再問話。
雲蘇什麽都吃不下,麵前喝了半碗粥,見她實在沒胃口,唐律也沒逼她了,帶著她到了車庫,兩人一起去了警察局那邊。
兩人剛進警察局,就有人看著唐律笑著走了過來:“喲,唐律,貴客啊!”
唐律看了來人一眼:“這是雲蘇,我妹妹,來找刑警隊的張警官。”
那人看向雲蘇,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驚歎,張懷就從雲蘇他們身後走了進來:“雲小姐?”
雲蘇點了點頭:“張警官,言簡意賅吧,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張懷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麽冷靜的人,他也沒有廢話,將事情的大概簡單地說了個遍:“我們昨天晚上接到報案,說有一輛轎車在越江大橋那裏失控墜入越江。接到報案之後我們馬上就派人過去了,沿江搜救了三公裏,但一直都沒有發現車主,早上六點多車子打撈上來了,我們的警員在裏麵發現了許洲遠先生的一件外套,外套裏麵有他的錢包和手機,我們把手機裏麵的電話卡拆下來發現了你是電話卡裏麵唯一一個號碼,所以我們就打電話通知你過來了。”
雲蘇看著張懷,微微皺起了眉:“抱歉,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這應該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既然是意外交通事故,這起墜江車禍,為什麽會交到你們刑警手上。”
張懷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他佩服地看向雲蘇:“雲小姐真是聰明,這正是我要說的,因為我們檢查車輛的時候發現,轎車的刹車裝置被破壞過,所以我們懷疑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件。”
聽到“殺人”兩個字,雲蘇身側的手微微一緊,“許洲遠他,人呢?”
“我們至今還未發現許先生的屍體。”
雲蘇很不喜“屍體”兩個字,可她知道,許洲遠的車刹車失靈了,從越江大橋失控撞進越江,十有八九是不測了,這是張懷的合理猜測。
但盡管如此,她還是沒辦法接受:“張警官,許洲遠他不會那麽容易出事的,他學過潛水,初中的時候就拿過市的自由泳冠軍了。”
張懷緘默了幾秒,避開這個敏感話題:“雲小姐,現在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做一些調查。”
“可以。”
雲蘇說著,頓了一下:“但我要先打個電話。”
“自便。”
張懷做了個“請”的動作,然後轉身吩咐同事待會帶雲蘇進去做筆錄。
雲蘇拿出手機,先是給梁楓打了個電話。
如今這個情況,她需要梁楓把千行穩住,這樣許洲遠回來,才不會江山易主。
隨後,雲蘇才給李韻打電話,讓她帶人迅速趕過來。
最後,雲蘇給沈羨之打了個電話。
紙包不住火,許洲遠出事的消息遲早要傳出去的,圈子裏麵總會有些傳言,她可以瞞很多人,但是沈羨之她們,雲蘇沒必要瞞。
打完這三個電話,雲蘇看了一眼唐律:“哥哥,可能要麻煩你,幫我查一下,我的人下午應該就能到了。”
唐律看著她,伸手輕輕抱了她一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別擔心,哥哥和外公都在。”
聽到唐律這話,雲蘇眼睛微微燙了一下,她輕輕應了一聲,“嗯。”
隨即,雲蘇跟著張懷的同事進了審訊室。
剛進去,一個女警員給她倒了杯水,雲蘇看了對方一眼,淡淡地笑了一下:“謝謝。”
女警員點了一下頭,拿過筆錄開始問她:“你和許洲遠先生最近的一次聯係是什麽時候?”
“昨晚,十點半,他送我回家之後,回到酒店,給我發了信息,說他已經回到酒店了。我當時在洗澡,出來看到消息之後,我等了他一會兒,但他沒回我消息,我以為他去洗澡了,給他發了一句晚安,我就放下手機休息了。”
雲蘇說著,微微頓了一下:“我們約好了今天和我外公去郊外釣魚。”
一旁的張懷開口:“許洲遠有和什麽人結仇嗎?”
“許明鴻,他叔叔。”
“什麽仇?”
雲蘇抿了一口水,抬頭看著張懷:“爭家產。”
調查詢問持續了半個多小時,雲蘇剛離開審訊室,手機裏麵就好幾通沈羨之的未接來電。
她看了一眼唐律:“許洲遠朋友打來的電話,我回一下,哥哥。”
唐律點了點頭,站在那老槐樹下看著雲蘇。
雲蘇剛離開審訊室,女警員直接就說道:“副隊,這個雲蘇和許洲遠真的是男女朋友嗎?她怎麽好像很冷靜,回答我們的問題都清晰有條理的,她仿佛都知道我們要問什麽,交代得一清二楚,怎麽像提前準備的答案一樣啊?”
張懷睨了女警員一眼:“你以為所有女人麵對這種情況都應該哭得淚不能停嗎?”
女警員有些不服,撇了撇嘴:“但她也太平靜了!”
張懷嗤了一聲:“那是你沒看到她端著杯子的手都是在發抖的。”
雲蘇也害怕,可她更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隻有自己全麵配合,許洲遠的生還幾率才會更大一些。
世人千麵,怎麽能一概而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