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不記得
卻不料傅清羽眼神冷漠,就像是在看一個壓根不認識的人一樣,沒有半點兒親近的意思,反而分外的忌憚,還帶著一點警惕性。
這樣的場景讓傅爾夏漸漸收斂了笑容,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心裏醞釀滋生。
現在傅清羽的狀態明顯很是不對勁,要知道之前的時候,他們在海島之上已經逐漸熟悉起來了。
自那之後,傅清羽雖說沒有真的恢複之前的記憶,但是對他們的態度也沒有那麽的冷漠了。
但是此刻仿佛一切回歸了原點,變成了當時他們誰也不認識誰的狀態。
“小夥子,你是病人家屬吧?現在病人的情況還不穩定,我們得幫他進行最全麵的身體檢查,明白你們家屬們擔心,但是還是請你們先出去吧,不然的話也會影響病人的恢複,哪頭輕哪頭重,你們應該也清楚吧?”
主治醫生此時終於注意到了傅爾夏,還算是和顏悅色的說道。
放在往常,要是有人在他們救治病人的時候闖進來,恐怕他們的態度不會有這麽好,但是現在傅清羽和燕明竹恢複的狀態十分的不錯,讓他的心裏也很是放鬆,倒也沒有對傅爾夏說什麽重話。
“好的我們在外麵等,馬上有個消息通知我們一聲。”
傅四冬此時發現樂傅爾夏不太正常的狀況,連忙一把把他拽了起來,同時對醫生點頭說道。
“不是.……師傅……現在好像……”傅爾夏急了,立即就要掙脫,但是卻被傅四冬一個警示性的眼神給噎了回去,蔫頭巴腦的呆在了傅四冬的身後。
叫上其餘二人,傅四冬打頭走出了重症監護室,走廊上人來人往,沒有什麽太好的私密性,他們四人幹脆下樓上了車。
“說吧,到底怎麽一回事?師傅不是已經醒了嗎?那咱們的藥效果還是不錯的,你慌什麽?”傅四冬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回頭看向了傅爾夏。
不過傅爾夏沒有當即回答,而是把自己的頭埋在了掌心之中,似乎在調整著自己的心態。
車廂內的氣氛很是沉重,沒有人首先開口說話。
過了許久,傅爾夏才長長地喘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了傅四冬。
“我感覺師傅好像不記得我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傅爾夏覺得自己每發出一個音調都十分的艱難,心底的恐慌在不斷的蔓延。
“之前的時候,他不就不記得我們嗎?有什麽可緊張的。”
傅四冬稍稍愣了一愣,隨後故作輕鬆的展顏一笑,但是仔細看的話,也能發現他的眼底有著一抹難以言說的憂慮。
“不是你想的那種不記得,而是徹徹底底一點都不記得的意思,別在這自欺欺人了,車禍的撞擊給師傅帶來了更大的困擾!”
傅爾夏的語調一下子就提高了,仔細看的話還能分辨的出來,他的眼眶都有些發紅。
沉默又一次籠罩了下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幾人臉色更加的不好。
傅爾夏那一席話意味著什麽,他們心底大概也都有了譜。
本身傅清羽的記憶就沒有真正的恢複,隻是有了那麽一點點像是要好起來的苗頭,結果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麽,又把他們徹底的遺忘了。
最有可能引起這種情況的,就是因為那一場車禍撞擊到了頭部,才會造成如此的後果。
“也沒有那麽嚴重吧。反正不過就是把我們忘記了而已,又不是第一次了,大不了我們再想辦法讓師傅把我們記起來就是了。”
傅三秋牽強的笑著開口,想要寬慰其他的幾個師兄弟,但是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什麽太大的可信力。
要知道傅清羽最開始的模樣,他們還都曆曆在目,冰冷而不近人情,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決絕,讓師娘傷了不少的心,要是一切重歸原點恐怕再想讓師傅記起他們來,又得經曆很是艱辛的過程,到時候師娘那邊也得傷心不已。
“可能是因為剛醒過來,所以有些神誌不清吧,等到師傅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去看一看,不過為什麽師傅這邊都好了師娘那邊怎麽還沒有蘇醒的跡象呢?”
傅一春重新換了個話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兒。
明明燕明竹的傷勢比傅清羽還要輕上一些,但是到現在卻依舊沒有醒來,不能不讓他們憂心忡忡。
“誰知道呢,大概是因為師娘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一下了吧?等他們醒過來之後,我們再商量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應該怎麽辦吧。”
傅爾夏沉悶的說著,又重新把頭埋在了手掌裏。
他們都需要安靜一下來想想究竟應該如何去解決眼下的困境,如果萬一他們的師傅真的不記得他們了,估計最難接受這個消息的就是師娘。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他們就都有一點不寒而栗。
此時躺在重症監護室之內的傅清羽大睜著雙眼看著天花板,眼底有著一抹令人難以分辨的情緒。
“你好,請問可以正常交流嗎?想不想吐?我按這裏你感覺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疼痛感?”
主治醫生小心翼翼地為傅清羽檢查著身體,畢竟之前的時候,傅清羽的狀況確實是十分的危險,眼下雖說有了好轉,人也已經醒過來了,但是如果一不小心疏忽了的話,說不定就會對他的恢複速度產生影響。
但是無論他們怎麽詢問,傅清羽都沒有給任何的反應,隻是看著天花板發愣。
“做一下基礎的檢查吧,我覺得沒有必要進行二次手術,也許是因為撞擊之類的原因,所以他的神誌還不是很清楚,強行詢問隻會適得其反。”
確認不會發生什麽太大的意外之後,醫生們收拾了一下,便紛紛離開了,這樣確保重症監護室內足夠安靜,不會對傅清羽的恢複造成影響。
此時房間內安靜了下來,隻剩下了隱隱約約滴滴的聲音。
傅清羽艱難的想要抬手摸一摸額頭,因為他此時感覺頭疼欲裂,但是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他都沒有辦法做出來,全身上下都被繃帶固定著,連移動一下手指頭都是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