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一波三折
張月就是心裏有一千個不高興,也不能說不行啊,隻得強壓著心裏的不痛快,努力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應道:“當然不會,很高興,明竹啊,我來燕家都快二十年了,終於能在有生之年聽你叫一聲媽,也知足了。嗬嗬,你小時候,你爸爸為你不叫我媽媽,沒少打你呢。可你呢,打死也不叫,隻稱呼我阿姨。我就說了,等將來她大了,懂事了,知道我的好,自然就叫了。看看,這不是應驗了?”
看來她也是演戲高手,怪不得燕明婷戲演的好,看來是得到真傳了。
答應就答應了,還把燕天宇曾經為燕明竹不叫後媽而打她等等事情翻騰出來,一起說。
這話裏的信息量也就夠大的,一是提醒燕明竹,燕天宇這個親生爸爸對她可不好,小時候不過為個稱呼,沒少打她,現在你呀,就該別對她那麽好。
二是提醒她,她可沒逼著她喊媽媽,還為她說好話,讓她隻記得她的好。
那麽不痛快的情緒下,還能說話這麽牽著拉著說的完美,也沒誰了。
燕明竹感激的笑道:“阿姨,您是真疼我,原諒我從前不懂事,現在才明白。”
張月則笑笑:“明白就好,什麽時候都不晚,這不我還能聽你叫一聲媽。”
燕天宇呢,是真的高興,但眸底也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通過昨晚張月跟他大鬧一場,他明白,她還是一心隻想著為自己女兒籌謀,根本不管燕明竹死活。
但願燕明竹這聲媽,能把她給叫醒了,兩個女兒要一碗水端平才好,姐妹同心其利斷金。
“明竹啊,你真的是長大了懂事了,我很開心。”
他如是笑道,望向張月歎道:“夫人,這聲媽你答應了,兩個女兒都是你的孩子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沒什麽厚薄之分……”
話沒說完,他又頓住了。
張月一聽就明白了,感情他隻是想讓她主動放棄,讓燕明婷重新執掌公司的事啊,兩個女兒都是一樣的,沒什麽好爭的。
她不禁冷冷一笑,對他是一樣的,可對她能一樣嗎?
一個女兒是她親生的,可另外一個跟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等燕天宇沒了,跟她半毛錢沒有那個女兒若是執掌公司,她們母女就會落得身無分文的下場,她可不傻,不會讓自己得到這樣的處境。
“老爺,那個是自然,可如今明竹遭遇橫禍,連帶燕氏受損,我昨晚順應公司員工們民意,跟老爺提的讓明婷重新執掌公司可不是厚此薄彼,而是現在解決危機最好的法子。你們想啊,這樣不但能將燕氏從危機中剝離出來,還能讓明竹全心應付家具事件,畢竟這個明婷也不懂,她沒插手。
家具事件解決好了,明竹便可重回公司,這樣又能公司家具一手抓了,到時候明婷還是替明竹打下手。老爺為什麽就不同意,還覺得我這是為明婷奪權呢?我這是犯傻呢,想著幫明竹,讓明婷受累些,本來就在公司幫忙,幹脆答應了員工們的請求,暫時安撫他們,並不會真的要掌權。可老爺……”
張月說著,說著又委屈的不行,哽咽難語,拿出手絹擦淚。
燕天宇一聽自己一番好意的勸話,竟然又惹出是非,登時也是氣的變了臉子。
“你,你這就是存心不想過好日子,這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明竹也叫你媽媽了,你還要鬧那一般?不過是個任命,早天晚天有那麽著急嗎?橫豎明婷又不是真的想重新執掌公司,等我下個口頭令就好了,不是還沒到那一步麽,我心裏有數呢。”
“老爺,真是一句無心的話探出虛實來了,我本也是好意,誰料你竟然這麽想,就覺得我為明婷奪權,既然你這麽認為,那我就奪權了,明竹現在因家具事件自身難保,你說怎麽辦?咱們燕氏要想保住隻能讓明婷重新執掌公司,否則,難道老爺自己能親自出馬?你這身子可不行。”
張月卻來勁了,非要把自己想幹的事情幹成了,才能證明自己是沒有私心的。
燕明竹和燕明婷誰也沒有說話,互相對視一眼,相互理解的聳聳肩膀,家庭內部鬥爭話難聽,但無所謂的,畢竟是一家人。
都這時候,兩人還在上演姐妹情深的戲碼,淡定的看著父母,各保一人。
“我去公司坐鎮!明竹不行,難道明婷就行了?兩個女兒手心手背我都疼,我親自去公司頂過這一關。”
燕天宇也是來勁了,跟張月死扛到底。
剛才那親情大戲算是白演了,又觸發新一輪大戰。
自從張月前些日子被燕天宇送到城南待過,也是變得脾氣很差,開始還能憋得住,但滿滿的就開始動不動跟燕天宇發脾氣了,這次可謂是個惹火點。
“你,笑話,就你這身子骨行嗎?我若不是為公司為你們父女二人,我都不會讓明婷去趟渾水,以她的能力和咱們家的背景,她去哪裏高就不行?前兒那個什麽董事長,我也忘了,親自給明婷打電話讓她去做CEO,不一樣能掙錢嗎?再說,咱家的姑娘還需要錢,需要權嗎?都被教育的超然物外,可明竹不也終是回公司了嗎?難道她是你親生女兒,明婷就不是嗎?不是說誰做一樣嗎?為何這樣狀況下,明婷就不能用執掌公司身份幫公司脫困呢?”
“老爺你終究是偏心的!我的女兒是不是在你心裏終究是庶出,我也不算正妻!”
張月是越說越不著調了,什麽話也開始了,也顧不得上演什麽家庭和諧大戲碼了。
燕天宇被氣的渾身哆嗦,臉色慘白,胸口憋悶,氣息粗重,哆嗦著手,從兜裏摸出藥瓶,打開又倒出一粒速效救心丸吃下去,這才略微好些。
燕明竹看戲看得也差不多了,見燕明婷難得一反常態,竟然沒有維護一直幫她奪權的媽媽說話,著實讓她有些看不懂了。
但她心裏隱隱有些不安,直覺她不定又在作什麽妖。
既然她不出聲勸,那麽她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