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5章 盜賣文物
調查組撤出鄞峽后,吳郁明和方晟商量給領導班子放了兩天假進行休整,這段時間陪著調查組簡直象孫子似的,心累。
在食堂吃飯時吳郁明情緒很差,常委們都不敢上前搭話,方晟去晚了會兒,捧著餐盤坐到他身邊。
「就算負領導責任也夠吃一壺的,大概沒法攜手作戰了!」吳郁明沒頭沒腦道。
方晟安慰道:「因為工作失誤批評幾句很正常,主要張榮心理承受力差而已;要是拿這一點上綱上線,以後基層工作沒人幹了……難道做領導就得成天表揚下屬,不能批評?」
「平時別說罵,動手打都沒關係,誰想到他之前出了那檔子事,心理已經很脆弱了,唉,說到底都是運氣太差,偏偏讓我趕上了。」
「哎,京都那邊也走動走動吧,這種事兒往往有彈性的。」方晟明知吳曦已鉚足了勁四下活動,故意這麼說。
吳郁明搖頭嘆息:「中紀委……難吶,只能是儘力而為,最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吃過飯吳郁明驅車從瀟南機場赴京;方晟推說有事處理,依然到白吉與樊紅雨相聚。
「聽說徐璃快回來了,」激情之後樊紅雨突然透露,「上周事務處派人清理她的辦公室,綠植全部換成新的,窗戶、地板、桌椅擦得象鏡子似的,原來幾位副省長分擔她分管的事兒都在做移交材料。」
「唔,沒聽她說嘛,」見她目光不善,方晟趕緊補充,「好……好久沒聯繫了。」
樊紅雨陡地翻身騎到他身上,雙手卡住他脖子道:「她要回白吉,以後就成為你首選對不對?」
「我……我要窒息了……」
「老實交待!」
「紅雨是方晟堅定不二的選擇!」方晟告白式表忠心道。
「真的?」
「絕對發自內心!」
樊紅雨古怪笑笑:「白塔花園小區16幢,我可是調查得清清楚楚,要被發現沒事兒就溜過去奸宿,我就闖進去,要麼三人行,要麼乖乖跟我走,沒得商量!」
她連兩人悄悄買的小窩都查到了!
方晟驚出一身冷汗,強笑道:「白塔花園,好別緻的名字,嘿嘿嘿……」
「嘿嘿嘿,都睡過幾回了?」
「沒,真的沒……」
「當時沒裝修完,是不是?」樊紅雨連這個都知道。
「不,不太清楚……」
「趁她沒回來先定規矩,」樊紅雨寒著臉道,「除了去京都,從即日起每周到白吉報道一次,原則上周五晚來周一早上離開,每次不少於……嗯,六個回合,平均每晚兩回合!」
方晟叫道:「你要把我掏空啊!」
「就是掏得一個子兒不剩,免得你去找徐璃!」
「我們經常周六開會……」
「開會可以減一天,周六晚上再過來,但六個回合不變!」說到這裡她甜甜一笑,「我也買套房子,躲在家裡做飯炒菜,怎麼樣?」
「你也會下廚?」
樊紅雨臉色一變:「不會難道不能學?廳長的水平就比省長差么?」
論廚藝你還真不行!方晟腹誹道。
說著說著,為證明忠誠兩具火熱的身子又纏到一處……
激戰至銷魂時刻,冷不丁手機響了。張榮自殺引發的事端仍未有定論,非常時期不敢不接電話,方晟停止動作拿起手機,卻是周小容打來的!
當時腦子裡轉了幾圈,暫時消成靜音繼續鏖戰,力度和激情無形間大打折扣,草草鳴金收兵。
「誰的電話?」樊紅雨明顯感覺到異樣,詫異問道。
倘若來自京都或雙江省委,方晟肯定當時就接;倘若是趙堯堯、白翎等人打來的,等會兒沒事,經過這麼多年連這點心理素質都沒有還花心?
方晟支吾半聲,披上睡袍來到衛生間,回撥過去剛接通就聽到周小容的啜泣聲:
「方晟,幫幫我,出大事了!」
方晟心一沉,首先映出蔡倖幸的面孔,暗想果然出事了,他媽的!
「什麼事?別著急,慢慢說。」他沉聲道。
「房曉真被抓起來了,說他犯了倒賣文物罪……」
法律是方晟在大學修的第二專業,有比較深入的研究,當即說:「正常買賣古玩不可能觸犯這條罪名,除非他收購或幫助銷售盜掘古玩!」
周小容急得直跺腳,泣不成聲道:「他們非說店裡有盜來的文物,曉真之前見都沒見過,肯定是栽贓!」
「曉真坐不坐店?」
「他成天在外面跑,哪有時間坐店?我是在店裡看著,可又不懂……」
說到這裡方晟略有幾分數,出了衛生間回到卧室,坐到被窩裡繼續問:
「你倆到省城得罪什麼大人物沒有?」
「不知道……」
「你……」
方晟氣結無語。
可以想象這會兒周小容八成又是淚汪汪一臉無助的模樣,上大學時她就是如此,惹禍前神氣活現,惹禍后拉著方晟的衣角討主意,唉,小容啊小容,一直不變的小容!
沉吟良久,方晟道:「目前你在哪兒?」
「原來租的是連家店,一樓店鋪二樓住家,傍晚查封店面后我也被趕出來了,這會兒住在酒店……」周小容可憐巴巴道。
「反鎖好門哪兒都別去,沒我的電話不準開門,」方晟叮囑道,「我來想辦法,待會兒聯繫。」
放下電話,樊紅雨瞟了眼手機通話記錄,淡淡道:「你的初戀情人又惹麻煩了?」
「唉!」
「新老公被人抓了?」
「唉!」
「恐怕要找愛妮婭?」
「唉!」
見他唉聲嘆氣的模樣,樊紅雨卟哧笑道:「要不要我迴避?」
方晟惱道:「你不去洗澡么?」
「好好好,真該沖一下的。」樊紅雨知道他這會兒火氣大,避開鋒芒為妙。
等樊紅雨進了衛生間,方晟反覆斟酌后才撥通愛妮婭手機。
愛妮婭還在辦公室披閱文件,略帶疲倦地說:「長話短說,一天跑了三家企業、串了七個會,正準備看完手裡的一疊回去休息。」
「周小容出事了!」
「唔——具體什麼情況,說得詳細一點!」
「我也是剛聽說……」
方晟原話照轉,聽完后愛妮婭沉思片刻,道:
「古玩行業水很深,看來因為生意或鑒定產生的麻煩,叫她別亂跑,我讓秘書打聽下內幕。盜賣文物罪可大可小,有個鑒證和認定的程序,別擔心,肯定有解決的辦法。」
「都是那個蔡倖幸慫恿他倆到省城發展,要是仍在東山能攤上這麼大事嗎?奶奶的!」方晟氣得爆了粗口。
「周小容幾位舍友都不是省油的燈,」愛妮婭將包括趙堯堯在內都一網打盡,「對了,既然蔡倖幸惹的禍,索性把周小容送到她家!」
「這個……」
方晟覺得此舉未免報復性太強,轉念又想蔡家貴為國企老總、廳級幹部肯定做足安保措施,倒也不失為臨時棲身之處。
晚上十點多鐘,於舒友接到省長秘書電話,趕緊收拾屋子,順帶著把剛應酬回來的蔡倖幸抱怨一通。
蔡倖幸終於意識到建議周小容夫婦到省城是步臭棋,悶不作聲,在客廳轉了兩圈后打電話了解情況。
又被於舒友劈頭就罵,說你沒長腦子啊?有愛省長介入,還愁查不到內幕?你要做的是趕緊聯繫律師,明天上午設法見到房曉真通個氣,然後商量下一步怎麼做!
好,好!以往在家裡頤指氣使的蔡倖幸被訓得沒脾氣,連聲應道。
半小時后一輛黑色商務轎車送來滿臉憔悴的周小容,隨身行李只有旅行包,裡面是被勒令五分鐘內離開屋子時匆匆收拾的幾件衣服。
「倖幸,我是不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女人?!」
見到蔡倖幸後周小容伏在舍友懷裡哇地放聲大哭,聲音之凄慘連於舒友都感到眼眶濕濕的。
蔡倖幸無言以對,只能輕撫她肩頭以示安慰。
按常規連戰兩場都疲憊不堪,早就緊緊摟著進入夢鄉。然而今晚方晟哪裡睡得著?等樊紅雨入眠后,他披上外套站在陽台,看著浩瀚夜空一根接一根抽煙——考慮健康原因,他已戒煙大半年了,但周小容的事實在令人心煩,不得不抽煙解壓。
將近零點,愛妮婭終於打來電話,一點睡意都沒有。
「房曉真捅大漏了,很有些棘手,」她說,「人是省經偵大隊抓的,我已要求嫌疑人必須得到公正待遇,不準嚴刑逼供、不準耍手段等等,明天上午我的秘書會會同周小容、律師與房曉真見面。」
「棘手在哪裡?」方晟問道。
「有人看中房曉真的鎮店之寶——虢文公辭鼎,想花八十萬元收購,遭到拒絕;後來漲到一百四十萬,還是不肯……」
「我不太懂古玩,上百萬收購一尊鼎應該算有誠意了吧?」
「房曉真的理由是那尊鼎乃祖傳寶物,根據家族史料記載已在房家流轉四百多年,向來只放在店裡招攬生意,出再高價錢都不賣。」
「聽起來也有道理,買賣嘛必須雙方都有意向,哪有強買強賣的?」
「關鍵是買家來頭很大,招惹不起啊,」愛妮婭嘆道,「懷壁其罪,你該知道這個道理的。」
「在朝明還有愛省長忌諱的人物,難道涉及到竇德賢?」
愛妮婭又深深嘆氣:「要是老竇倒好理論了,偏偏不是……買家姓唐,叫唐巧!」
「沈直華的愛人!」方晟失聲叫道,心裡掠過深深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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