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1章 推翻假賬
尹冬梅身體特質是全過程每個細胞都瘋狂燃燒,一戰之後心滿意足累極而眠,第二天中午才回過神來。在此期間哪怕睡不著,她都喜歡靜靜地躺著享受全身放鬆、懶洋洋到腳趾頭的感覺。
她還用心感受到他注入的精華在體內循環流轉,通過奇妙的化合作用變成美顏護膚物質讓她容光換髮;變成營養滋補物質讓她活力四射;變成促進新陳代新和平衡內分泌物質,讓她愈發顯得年輕。
她說好的男人是女人補品,遠比食補、葯療的效果好一萬倍。
白鈺沒她那麼感性。
大清早就爬起來,吻吻她之後便坐車回上電,上午九點整準時出現在辦公室。
礦務局長阮辛滿臉堆笑地提交關於八個礦區年報匯總報表和資料,略帶討好地說:
「白市長領導有方,今年全市礦務系統總利潤比去年提高11.5%,還消化了年底各礦區提留用於改善改造環境、組建綠化隊,以及石塔山、東峰山修建准高速公路費用,形勢還算不錯。」
「是嗎?」
白鈺邊翻報表邊道,隔了會兒目光一凝,「全市虧損礦井只剩18%?記得我剛到上電時報表數據是35%,幾個月時間這麼家礦井扭虧為盈?」
沒料到市長記憶力這麼好,阮辛賠笑道:「三季度礦石交易都比較清淡,訂單通常壓到年底所以……」
白鈺道:「恐怕是平時習慣於做成微虧不用繳稅,現在擔心虧損礦井被一刀切關停吧?」
被一語道破真相,阮辛一個勁地打馬虎眼:「可能也……也有這方面考慮,一季度市稅務局都會組織稅務審計,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稅務審計?」白鈺洞若觀火,「稅務機關每年的任務還靠礦區完成呢,豈敢對這些財神爺動真格的?立即把一至三季度虧損、全年盈利的礦井篩選出來,讓他們自己老實交代到底之前做的假賬,還是四季度做的假賬!特別追溯前三年賬面虧損的,給我老老實實補稅,不補就關停礦井限期整改!」
「啊!」
阮辛失聲道,「白……白市長,那個,那個打擊面也太太太大了……」
白鈺炯炯如炬看著他:「不做假賬,不偷稅漏稅,是很嚴格的要求嗎?阮局覺得打擊面大,說明礦務局知道各礦區存在大面積做假情況,是嗎?」
「不不不!」阮辛連忙否認,轉而道,「情況是這樣的,白市長,通常來說運營七八年或十年以上的礦井,承包商為了給管委會施壓出台優惠正策,偶爾會在四季度把財務數據做得很差這樣年報就很難看,也就是形成年報虧損。但其實稅務機關採取全年統算的方式,該繳納的稅款可以說分文不少,因為礦井為了還復賬務真實性,編製一季度季報時將上年四季度多提留的費用沖回來。的確不應該做假賬,不過肯定沒偷稅漏稅,這一點我敢打包票。」
「你倒喜歡大包大攬,可你管得了數以千計的礦井、各懷鬼胎的承包商?」白鈺拍著那疊報表道,「四季度單東峰山礦區就關掉十多個礦井,八個礦區加起來起碼三四十個吧,前三季度虧損面超三分之一的情況下全年利潤比上年提高11.5%,騙三歲小孩呢?!這種數據居然敢報過來,簡直是對京都大學經濟研究生的侮辱!拿回去重做!」
阮辛失魂落魄逃離辦公室,哪兒都不敢去,一頭鑽進龍忠峻的辦公室,哭喪著臉道:
「請龍主任救我!實在沒想到白市長發這麼大火,本來新領導第一年都講究開門紅,局***生怕各礦區藏利潤、做手腳,年底分頭進駐礦區現場監督,可……可……」
龍忠峻簡單問了幾句,捋須道:「阮局真是馬屁拍在馬蹄上,哎!你也不想想,礦務系統利潤提高十一個百分點,不正說明各礦井業務蒸蒸日上,生產經營狀況良好,還說什麼礦業改革乃當務之急不能再拖?你在結結實實打白市長的臉啊,阮局!」
「噢——」
阮辛恍然大悟,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懊惱地說,「總猜不透領導意圖,我這點智商大概在礦務局長位子也混不下去了!龍主任,這爛攤子怎麼收拾,求教求教……」
「攤子真夠爛的,意味著上年底工作全部作廢,重頭再來……系統支持嗎?」
「系統可以恢復到十二月三十一日,可……做到比上年虧損十個點?」
龍忠峻手指點點他道:「瞧你,怎麼還停留在『做』字?你是管理部門哎,你只負責如實統計各礦區數據,至於虧損還是盈餘,你明確責任強調真實性即可,白市長再發火就把八家礦區一把手找過來訓,與你有啥關係?」
阮辛連連點頭:「那倒是那倒是,不過……數據太難看的話曹市長那邊又過不了關,豈不證明他一年下來啥也沒幹?」
「都說了不關你事,你非往身上攬,」龍峻忠悠悠道,「曹市長不滿意也沒辦法,畢竟關了那麼多礦井,數據是真實的。」
阮辛真是哭笑不得,道:「好好好,姜還是老的辣,不服不行!多謝龍主任不吝指教!」
他捧著窩心的報表回局心急火燎組織返工之際,固建重工副總黃鷹又來到市長辦公室。
「之前沒好意思打擾,就等上電舉足輕重的大事——圍棋公開賽結束,白市長戰績如何?」
輕飄飄一句話,黃鷹似對曹老那個體系遴選機制有所了解。
白鈺笑道:「什麼戰績?我們屬於大會服務人員,盡心儘力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黃鷹點到為止並不多說,道:「白市長日理萬機,我不兜圈子,上次那件事該有所了解了吧?」
「收購葒楠集團……」
白鈺沉吟道,「如黃總所知,葡葒區委區正府、集團高管層都持反對態度,市裡這邊國資委態度曖昧,也就是說幾乎無人支持。」
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黃鷹微微強硬道:「白市長,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之所以找到白市長純粹想憑著老交情和平解決問題,如果非要真刀實槍地干也可以,單單通過二級市場收購就有把握將其拿下!那樣太粗暴,隨之而來的是召開臨時股東大會、罷免高管層、改組董事會,最終鬧得兩敗俱傷!」
「做生意還是和氣生財,」白鈺笑道,「黃總交辦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前段時間不停地協調、聯繫、多方謀划,梳理下來倒是有條不成熟的建議,但比較曲折也頗有難度……」
「您說,您說!」
見事情有轉機,黃鷹大喜,連聲催促道。
白鈺沒直接說,問道:「固建重工在資本市場有強大的控制力吧?」
「我說通過二級市場掌控葒楠絕非恫嚇!」黃鷹道。
「意識著能把一支股票拉升到合理區域內的峰值,可以這樣理解?」
黃鷹神色古怪地瞅瞅他,道:「白市長或親戚朋友手裡有股票被套進去了?說個代碼一周之內肯定到位,絕對做到大雪無痕。」
白鈺呵呵笑道:「黃總說笑了,黨正領導幹部不允許炒股是高壓線,哪個敢違背?我說的是礦區,那幫不成器的傢伙坐礦井觀天,拿著集體的錢投到股市準備撈一把,結果深套進去好幾年都出不來。眼下礦業改革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怎麼辦呢?不管什麼方式,只要那些錢平安從股市出來,固建重工入股的事包在我身上,怎麼樣?」
「唔……」
黃鷹眼珠一轉,「礦區小金庫恐怕不是小錢,白市長大概透露個數目,我好回去跟資本那邊部門協調。」
白鈺比劃個「六」的手勢。
「六……六個億?」黃鷹試探道。
「不,六十億。」
「呃……」黃鷹有點打退堂鼓,「白市長精通經濟金融,想必知道把一支股票做到前期高位,動用資金量起碼是套牢盤的三倍。固建重工家大業大,可籌措將近兩百億資金……就算動用槓桿也玩不起。」
白鈺道:「第一,六十億並非套在一支股票里,分佈得較為分散;第二,我不強求一次到位,可以慢慢做、反覆做,大抵在半年至一年內完成即可,因為它屬於礦區『房屋維修基金』,舊房危房改造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第三,只要先出來三分之一,上電就可以啟動固建重工入股程序。」
「難度……難度的確很大……」黃鷹目光閃動道。
「正如黃總找我一樣,難度不大能搬出固建重工嗎?普通莊家、機構投資者身家加起來都達不到六十億,」白鈺似笑非笑,「我們都在做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事,黃總!否則平白無故,我拿什麼說服葡葒,說服市直部門?但固建重工幫忙將深度套牢的『房屋維修基金』救出來了,就是上電的大恩人,讓歷任很多老領導夜裡能睡好覺,就算在常委會攤開來說,相信市領導們也都會支持。」
「是這個理兒,可……」
黃鷹苦笑道,「白市長啊白市長,這個任務我也不清楚能不能完成……我得回去找團隊做可行性分析,然後再跟您進一步溝通。假如行不通,咱們再考慮其它途徑好不好,白市長?」
「不著急,不著急,先過個喜慶祥和的春節。」
白鈺不露聲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