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錦衣衛 一
鍾水丹調開那些捕快,等他們走空了以後,一下閃進了樹林裏,摸著左肩的傷口,又有鮮血慢慢流出來了,他強忍著疼痛,將縛在左肩的布條解了下來,換了一根新的上去,大是惱恨和恐懼。
自從他早上被梅十難一劍戳中肩頭,這個傷口便一直慢慢流血不停,從沒有愈合過,饒是他弄來了許許多多的內服藥和外傷藥,竟一點用都沒有,弄的他又是驚異又是惱恨,不知那把黑玉小劍到底是什麽,竟會如此厲害,連傷口都無法愈合。
他自負高傲,在族裏都一向如此,看的過眼的人不過兩三個,所以長老們才會想辦法把他調進錦衣衛裏,就是為了磨練他這個高傲的脾性,沒想到他自小修行功法,一身武功全然不弱,在錦衣衛裏都算出類拔萃,所以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錦衣衛百戶長,至此更加目中無人。
沒想到今天栽了跟頭,堂堂的一錦衣衛百戶長,竟會敗在一個小乞丐手裏,說出去,周圍的人不得趁此好好嘲笑他一番,說不定官位也會就此不保,臉麵自然也會大跌,這讓心高氣傲的他怎麽接受。
所以他悄悄的處理好傷口,又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飛魚服,就是為了不讓他們看出什麽異狀來,所幸這一路他隱藏的甚好,並沒有人發現什麽。
他處理好傷口衣服,便想到了梅十難的那個臂環,想到那麽厲害的一件寶貝就這麽錯過了,不禁又是後悔又是自責,當下忍不住拆開那三個太監留下的牛皮袋,將裏麵翻出來的東西一探究竟,他是錦衣衛百戶,在這個小縣城裏,誰敢攔他?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木箱,頓時被裏麵的東西嚇了一跳,當下立馬合上,弄明白了那三個太監來時的路線,便集合了城裏的捕快,順便答應了周立春一件事,馬不停蹄的趕來了這個小島,沒想到到了這裏之後,看見一艘船停在這裏,早已經有人來了,氣恨之下,便叫兩個捕快給捅漏了,之後便吩咐捕快,分成兩隊,檢查這座小島的同時,注意搜索下那早來的一行人。
鍾水丹紮好布條,整理了下衣服,確定自己受傷的模樣別人看不出來後,這才從樹林裏走了出來。他可不像那些捕快們,毫無目的的搜索著,他走到一處開闊高遠的地方,辨明地勢,找出他們要找的東西,幾個有可能性的地點,這才慢慢的趕過去。
沒想到走到半路,突然閃起一道通信的青色煙火,看樣子是有捕快發現了什麽。
他修習“風”一類的功法,輕功功夫自是高明之極,早晨便以落地不起煙土的一招,在祝清生和梅十難麵前大大露了麵子,此刻他受了傷,卻沒有耽誤腳上功夫,猛地起身飄起,一腳點在一個樹的樹尖位置,趁著這股反彈力,再趁機點在下一棵樹上,就這樣,一棵樹、一個樹的在身下閃過,離那個發煙火的位置越來越近了。
忽見腳下一處空地前火光透明,已經十幾位捕快等在這裏,一人舉了一把火,照得四周一片通明,其中有個領頭的捕頭他認識,叫餘安山,聽說幹捕快這行已經有十幾年了,他收住身子,在空中飄然而落,第一句話便是:“剛才誰放的煙火?”
一個臉型方正的漢子出來,恭恭敬敬的說道:“稟大人,那煙火是小人放的。”
鍾水丹點頭道:“這裏怎麽了,你說清楚。”
這漢子敬聲說道:“小人唐芝,給大人見禮了。小人剛才搜查到這裏,發覺到這裏有些不一樣,小人看的有些奇怪,弄不清楚這裏,便用煙火來召集大家了。”
“你發現了什麽?”
那漢子唐芝側過身子,指著身後不遠處的地方,道:“大人請看那裏,就在前麵不遠處。”
鍾水丹順著他的手勢看去,一間破敗的木屋就在前麵,整體全用木頭搭建而成,有的地方早已損壞,屋頂露出了一個接一個洞,牆角的背麵都長滿了青苔,看樣子早就沒人住了。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定然不會引起鍾水丹的注意,畢竟這樣的房子幾乎處處可見,可是,現在在這房子的正麵,赫然貼著三張茅山的符籙,赤紅色的朱砂黑夜裏看起來極為顯眼。
怎麽這裏會出現茅山的符籙?
雖然說符籙幾乎各家都有,可每家都各成體係,比如鍾家,是用以體內的“地、水、火、風”四種真力來書寫,憑借著不同的特性,或鎮或破,發揮出不同的威力。而神女峰善用巫術,一手巫文神秘莫測,旁人親眼見了也看不懂,傳說通曉幽冥之力。
而茅山的最為顯眼,一張黃紙,一抹朱砂,人人都能看得出來,這方法延續了千年,隻有百年前才發生改變,茅山的一位高人自創了清水符籙一道,具體便是用清水純淨無瑕的特性,來壓製那些肮髒汙穢的東西。
不過清水限製性太高,又對環境要求頗為苛刻,所以到現在,茅山還是以朱砂符籙為主。
鍾水丹暗呼不妙,難道剛才來的那艘船上的人就是茅山中人?他走上前去,細細端看著這三張符籙。這三張符籙呈“品”字形貼在門前,相距各有兩尺之寬,鍾水丹對茅山符籙知之有限,隻能看出開頭寫的幾個字似是“太上老君”外,便看不懂了。
鍾水丹伸手輕輕撫摸著,看這符籙的朱砂,倒似有兩三天了,難道是幾天前有人貼在這裏的?
鍾水丹立馬想到了祝清生,但隨即搖了搖頭,這符籙的寫法熟練老辣,一看就是年長之人所寫,絕不是祝清生這個毛頭小子能寫的出來的,難道還有別的茅山中人來到這裏了嗎?
他明白茅山符籙的特殊性,貼在牆上,或者是印在外麵,都是鎮壓著比較危險詭異的東西,難道,這破舊的木屋裏麵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嗎?
他一時躊躇,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忽聽一聲“師父”的驚喊聲傳了過來,他驀地一驚,隨即一喜,這聲音正是祝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