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價值千金的金縷衣(二更)
俞式微嗤笑了聲,揉了揉耳尖感慨的說道“我這位老祖母到了這個歲數了,還能如此中氣十足,當真是不易。”
無奈花廳離俞式微的院子近,俞老夫人的吵鬧聲幾乎是沒有任何阻斷的,傳進了她的院子裏。
幾人吵個不休,俞式微煩不勝煩,好在聲音沒持續太久,俞老夫人明顯勢單力薄,隨著俞老太爺幾聲怒吼,很快也就沒了動靜。
過去偷偷看了一陣熱鬧的畫屏回來了,笑得開懷,幸災樂禍的同俞式微和畫眉說“老夫人被老太爺給打了!半邊臉腫的話都說不明白了,口水流了一地。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今天老夫人的臉可是丟盡了。”
“沒想到這蓮夫人的魅力這麽大呢……”畫眉還沒見過這陣仗,揉了揉下巴難掩震驚。
畫屏見俞式微的墨不多了,上前替她研磨,笑著接了畫眉的話“她魅力大不大的和我們都沒關係。她能給老夫人添堵,就是給小姐出氣了。想當初她和她女兒一起害小姐,都這麽大歲數的人了,還能做出這樣的事,真是不要臉。”
俞式微寫字的手沒停,輕緩的出聲,“這府上和她一樣的人多著呢,日後你們都留意著點,別中了招。”
說著,俞式微手下動作一頓,她放下筆,像是想到了什麽,出神了片刻,眼底劃過一道利芒。
“畫屏……”
畫屏疑惑的抬起頭,“怎麽了小姐?”
“你來。”俞式微示意她近前,伏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畫屏沉思片刻,重重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記下了。”
另一邊的院中,蓮夫人任由丫鬟替她卸下麵上的濃妝,沐浴完以後換上輕薄的絲質長裳,舒舒服服的躺在了美人榻上。
邊上的嬤嬤將冰塊放在美人榻邊兒上,把切好的水果放在蓮夫人觸手可及之處,便退到了邊上替她掌扇。
“這京城就是不一樣,來過了才知道好啊。”蓮夫人撚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裏,這滋味在暨州哪裏嚐得到。
辛媽媽諂笑著開口“夫人受寵,老太爺一定要讓夫人留在京城,這孝道壓在頭上,二少爺莫敢不從。”
“你說那蠢女人,我又不打算與她如何,她偏要自己上來討不自在,搞的好像我愛鬧似的。平日裏在暨州就罷了,來了京城還是如此做派,怪不得和京中哪位夫人都不熟,隻能孤零零的在這府上待著,真是可憐。”
“夫人所言極是。要說這大夫人也是,老太爺都讓夫人做平妻了,就是與她平起平坐的,她偏偏不認,來和夫人鬧,最後又能如何,還不是挨了老太爺的巴掌。”辛媽媽忍不住掩著嘴笑出了聲。
“祖母歇著呢,孫兒來叨擾了。”
二人正聊著,屋外不遠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他站在門檻前不遠行禮,並未靠近。
蓮夫人從榻上起身,招呼辛媽媽給她找了件外袍披上,這才喊了人進來。
“常青呐,找祖母有何事啊?”
俞常青近前,取出一張紙來,遞給了蓮夫人。
“祖母,孫兒為此事來。”
蓮夫人接過信紙,美目一眯,“怎麽?孫兒知道這送信之人是誰了?”
“慚愧,孫兒還未有確認的人選。孫兒是在想,我們已經在俞家住了有一陣子,可此人遲遲不出來與我們相認,想必也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她是誰。”
“說的有道理,還有呢?”
“孫兒覺得,不管此人出不出現,到底是誰。隻要有這封書信在,我們想要讓她是誰,她就可以是誰。”
蓮夫人撫掌大笑,“不愧是我的好孫兒!”
俞府這陣子因為蓮夫人和俞老夫人的事,鬧得雞飛狗跳,連張氏都脫不開身。
這也給了劉德兄弟倆一個大好的機會。
說財運來了擋都擋不住,那位財大氣粗的甄小姐前不久剛從他這裏訂走上百兩的衣裳,後腳就又來給他送錢了。
來的不是本人,而是那一日給了他們金錠的侍女晴兒。
她這次掏出了十萬兩銀票,拍在了劉德的眼下。
“掌櫃的,我們老爺前不久聽說,有一件從外邦進來的金縷衣,甚是華貴,本想買給小姐,用於一個月後太後娘娘的壽誕上穿,但沒想到這衣裳被人買走了。我們老爺打聽過了,買下這衣裳的也是慶國人。”
“本來這事兒老爺找點人自己也能找到,可是小姐對你們布莊的印象極好,加之那件金縷衣還未經過縫製,得需你們的繡娘幫著再改改,所以這筆生意,老爺才讓我來找你們。這錢是定金,老爺說了,不論多少銀兩,這件金縷衣,甄家都要了!”
十萬兩銀票,劉德這回是徹徹底底的紅了眼睛。
即使知道這銀票不是給他的,他依舊生了幾分心思,麵上卻不顯露,點著頭說“小人一定辦好!不辜負甄小姐的信任啊!”
晴兒滿意的笑了笑,她從懷中取出一張紙,展開後遞給了他。
“這就是金縷衣的畫像,你找到以後先別急著買,先讓我們家小姐看看,否則若是買錯了,這錢可得賠啊!”
“那是那是,一定的,小人心下有數,姑娘就放心吧。”
晴兒又留下了一筆不小的賞銀。
劉德劉文卻也顧不上拿著賞銀花天酒地了,二人兵分兩路,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找了無數的人,勢必要買到這件衣裳!
時間一日日的過去,金縷衣沒有半點消息,兄弟倆急的嘴巴都上了火。
甄家的人可說了,這金縷衣是甄小姐為了參加太後娘娘的壽誕,才想要買的,這若是沒及時拿到手,人家就不要了!
兄弟倆幾乎夜夜難寐,這金縷衣的下落,像疙瘩似的擠在心口。
這一日,兄弟倆照常在布莊等消息,等的太陽落了山,眼看著時日將近,仍沒有消息,兄弟倆都有些頹唐。
眼看到嘴邊的鴨子吃不到,是個人都覺得難受。
可這吃不到也沒法子,也隻能幹瞪眼著急。
眼看著今日好像又沒什麽希望了,二人起身唉聲歎氣的要離開。
不成想,一人敲響了他們布莊後麵的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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