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洛長安,必須死!
宋燁宛若話題終結者,徹底將天聊死。
洛長安還是覺得,她爹離皇帝遠點,不然總在他眼皮子底下,很多事都沒法親自動手,畢竟這皇帝一點都不像外人所見的斯文儒雅。
這就是收著爪子的豺狼虎豹,早晚是要亮獠牙的!
“在想什麽?”宋燁問。
洛長安想了想,“晚上吃什麽?”
宋燁皺了皺眉,“朕讓你來當欽差,你怎麽弄得,像是流放一般?”
“唉,苦差事啊!”洛長安裝模作樣的搖頭,“最後若不是皇上和我爹趕到,隻怕我小命不保啊!”
得,這是怪皇帝呢!
宋燁壓了壓眉心,想著,要不寬慰幾句,否則把人給嚇跑了怎麽辦?
然則下一刻,她便神神秘秘的湊過來,“皇上說有賞,賞什麽?之前答應的可不算,那本就是我該得的。”
宋燁蹙眉,“財迷!”
洛長安眉眼彎彎,“世人誰不愛財,哪個敢說視錢財如糞土,我就敢搬空他家的糞土,讓他喝西北風去!”
一旁的曹風都被逗笑了,唯見自家帝君,幽幽的歎口氣,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回京陵城的路上倒算安生,沒見著那些煩亂之事。
直到第二天進了城,依舊是一副天下太平的樣子。
洛長安跟著宋燁回了宮,洛川河去了六部衙門,雲山器械庫的事情塵埃落定,有關後續交給了林祁處置。
在雲山的狼穀內,有個山洞,軍士在那裏搜到了尚未被運出去的器械。
至於以前的那些器械,暫時還在追繳中!
賬本,始終沒找到……
禦書房內。
洛長安攤開手,“皇上,君無戲言!”
宋燁正在批閱折子,瞧著她攤開掌心,便將筆杆子塞進了她手中,“把這幾日太學堂落下的功課,先補上。”
刹那間,宛若五雷轟頂。
洛長安:“……”
好似捧著燙手山芋,她慌忙將筆杆子塞回宋燁手中。
她就知道,皇帝沒這麽好心。
“不服氣?”宋燁問。
洛長安肯定不服氣,費了老大的勁,結果還是不能自由出入宮廷,換誰都不會服氣。
“補上功課,朕給你!”他一本正經的開口。
洛長安有點不敢相信,畢竟皇帝是真的狗。
“君無戲言!”宋燁補充一句。
洛長安撓撓後頸,老老實實的回到窗邊,那個專屬於她的位置,補上就補上,一想到能出宮,心裏便釋然了。
瞧著最厭惡練字的某人,拿著筆杆子,動作生硬的謄寫書卷,宋燁眸色微暗。
她就,這麽想出宮?
宋燁不免喟歎,沒心肝的東西!
“皇上!”曹風進門行禮,“寒大人回來了!”
宋燁斂眸,“讓他進來。”
寒山進門,瞧了一眼窗口的洛長安,“皇上?”
見狀,宋燁一招手,寒山便邁步行至帝王身邊,與皇帝咬耳朵。
至於這二人說了什麽,洛長安把耳朵豎得高高的,也沒聽到隻言片語。
切,真以為她稀罕聽?
反正賬本都沒了,他們愛怎麽就怎麽,她快點補上這些煩人的東西,然後高高興興的出宮瀟灑去。
許久不去風月樓,她還真是念得緊!
她這廂心猿意馬,身處繁華而漫不經心。
殊不知在刑部的大牢內,有人生不如死,有人痛不欲生。
雨兒渾身是血,半條胳膊上的肉,已經被剔了個幹淨,隻剩下血淋淋的手骨懸在木架上,若不是胸前尚有起伏,隻怕與死人無異。
洛川河坐在刑房內,杯盞在手,淡然飲茶。
“都這樣了,還不肯說?”洛川河放下手中杯盞。
簡豐一抬手,鹽水瞬時潑了上去。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徹頭徹尾的疼痛,席卷全身。
雨兒揚起頭,如同瀕死的魚,疼得渾身青筋凸起,可她沒有力氣掙紮,被綁在刑架上,動彈不得。
“你們想幹什麽?”洛川河沒多少耐心,眼中滿是不耐煩的情緒,“殺了長安?還是說……亂了北涼?”
雨兒疼得視線模糊,隻能靠著薄弱的意誌,分辨洛川河的方位,“洛川河,你不得好死!”
“本相是否不得好死,你看不到。”洛川河悠然執杯,“但你們同鴛盟的下場,本相卻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覆轍重蹈,必死無疑!”
酷吏又開始行刑,鋒利的刀刃,剜開皮肉,片下血淋淋的肉。
疼痛加劇,雨兒隻想求死,可她死不了,因為嘴巴被布條勒著,能說話卻無法咬舌自盡,腦子疼得不太清楚,可心裏卻恨意滿滿。
“殘黨餘孽,還能鬧出什麽來?”洛川河放下杯盞,淡然起身,“既然什麽都不想說,那就不說,既然什麽都問不出來,那就不問,好好享受這千刀萬剮的滋味吧!”
對洛川河來說,這不過是一堆爛肉,什麽人命不人命的,能走到今時今日的地位,那些所謂的仁慈與善良,早就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洛長安!”雨兒虛弱的吞吐著字眼,“必死!”
洛川河眸色陡沉,“誰敢?”
“洛長安最大的錯,就是投生成你的孩子。”雨兒笑得麵目猙獰,“秦族的詛咒,會永遠伴隨著她,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洛川河立在那裏,目光狠戾,“本相不信詛咒,若真有,隻管來!簡豐。”
“相爺!”簡豐上前。
“煮熟了,讓她自己吃下去。”洛川河眯了眯眼眸,整個人陷在冷冽之中,殺氣騰騰,“還能說這麽多話,可見她也是想活的,別浪費了!”
簡豐先是一愣,俄而當即行禮,“奴才明白!”
“洛川河,你不得好死!”雨兒歇斯底裏,到了最後,口中隻剩下了慘痛的嗚咽,“血債血償,你不會有好下場的!啊……”
及至刑房外,洛川河的麵色依舊沉冷得厲害。
今日的陽光甚好,落在屋脊上,連簷角都被照得亮堂堂的,略有些刺眼。
“沒想到,還會有後人存留於世!”好半晌,洛川河才幽幽的開口,恍惚間好似想起了什麽,眼角微微泛紅。
俄而,他斂了所有神色,仿佛沒事人似的,繼續往外走。
“相爺,這女人怕是不會吐實。”簡豐低語,“估計,不中用了。”
洛川河當然知道,否則受了這麽重的刑罰,早就該說真話了。
“雲山的那個小鎮……”洛川河頓了頓。
簡豐身子一僵,“是奴才辦事不利,讓公子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東西。”
“本相想為長安積點德,明白嗎?”洛川河意味深長的開口。
簡豐頷首,“奴才明白!”
積德,那就少造殺戮。
可有時候,殺戮又是那樣的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