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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乖,張嘴

  “葡萄佳釀!”胭脂姑娘巧笑倩兮,將銀壺放在了桌案上,為洛長安斟上一杯,“公子先嚐嚐,看合不合口?”


  洛長安執杯在手,闔眼輕嗅,“香氣濃鬱,果香宜人,就算酒勁兒不夠,但是聞著也舒坦。”


  嚐一口,滋味酸甜。


  “如何?”胭脂笑問。


  洛長安點頭,“倒也不錯。”


  “您別瞧著味兒不重,可後勁還是不小。”胭脂笑道,“昨兒連王爺嚐著,也覺得甚好,不過,您也知道的,王爺酒量不大好,喝醉了還是被阿衡背回去的。”


  洛長安皺眉,“哪個王爺?”


  “自然是臨王殿下!”胭脂愣怔,“怎麽,王爺近來也沒去找您?你們鬧矛盾了?”


  洛長安抿唇,“沒有!”


  見狀,胭脂也不敢再多問。


  喝了杯酒,洛長安忽然有些坐不住了,“算了,我晚上再來找你!”


  恰好吾穀回來,二人旋即離開。


  “喲,今兒小公子是怎麽了?”媽媽不解,“怎麽來一會就走了呢?往常,可不是這樣的。”


  往常洛長安一來,非得醉到第二天才爬起來。


  這一次隻是坐一坐,就喝了一杯酒,神情也不太對,委實有些不同尋常。


  洛小公子貪酒,這是眾所皆知之事。


  臨王府。


  若是旁人來,興許是要通稟,但是洛長安不需要。


  臨王府內外,她可以暢通無阻。


  這是宋墨給的特權。


  “主子昨兒醉酒,清晨醒過,但是因為頭疼,這會又歇著了!”阿衡低聲的解釋,“洛公子您幫著勸勸吧!”


  洛長安目色微沉,“從雲山回來之後,一直這樣嗎?”


  “去過賭坊,留了消息,也去了風月樓和教坊司,可是……您也知道主子的酒量,喝醉了都是奴才背回來的,回來了還是繼續喝!”阿衡站在門口,“咱也不敢輕易進去!”


  洛長安歎口氣,“開門!”


  阿衡搖頭,“門內上了鎖,奴才……不敢!”


  “閃開!”洛長安一腳踹開房門。


  嘩然巨響之後,濃鬱的酒酸味迎麵撲來。


  洛長安腹內翻滾,轉頭幹嘔了兩下,“真是臭死了!阿衡,把他拖出來,洗剝幹淨,送耳房去,再把這兒打掃幹淨!”


  “是!”阿衡行禮。


  不多時,阿衡就把宋墨背出來了,宋墨醉得不省人事,待沐浴更衣之後,稍稍恢複了神誌,便被送進了耳房。


  洛長安一會撥弄這個,一會把玩那個,“宋墨還真是……那些銀子出去玩,還不如好好攢幾件像樣的家當,就這麽一窮二白的,回頭怎麽娶王妃?”


  “公子,您就別操這份心了,臨王殿下的婚事,那得皇上親賜,何況這王府也算不得一窮二白,您瞧這雕欄玉柱的!”吾穀笑道。


  洛長安想起了父親的書房,尤其是書房後頭的秘閣,就更加眼花繚亂了。


  “長安!”宋墨扶著門框,搖搖欲墜。


  吾穀趕緊上前,與阿衡一道,將宋墨扶到了床邊坐著。


  事罷,吾穀與阿衡行禮,快速退出。


  “喝酒不叫我,還是朋友?”洛長安身子一竄,坐在了窗棱上,悠哉悠哉的晃動雙腿,“臨王,王爺,您可真是不夠義氣!”


  許是因為宿醉的緣故,宋墨麵色不太好,青白得厲害,“我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否則一定給你接風洗塵!”


  “是沒想到,還是不想我回來?”洛長安輕嗤,“怕我跟你搶胭脂姑娘?還是怕我搶你酒喝?真是沒義氣!”


  宋墨半垂著頭,唇角抿得生緊,好似很不舒服。


  見他沒動靜,洛長安又躥下了窗戶,疾步行至床邊,“喝成這樣還不喝醒酒湯,不怕頭疼死?身上的傷都沒好,還在外頭亂竄,又是賭坊又是風月樓的。”


  宋墨忽然拽住了她的手腕,“坐下來,陪我說會話,我難受!”


  “我去給找大夫!”洛長安想拂開他的手。


  誰知,宋墨攥得生緊,“我是想陪著你的,可是皇兄他不讓,我……我不是不講義氣,你別不理我。”


  “還醉著呢?這醉話連篇的。”洛長安無奈的搖頭,“不能喝就少喝,半桶水的酒量,還充什麽大頭?”


  想了想,她扶著宋墨躺了下去,“別坐著了,好好歇著!”


  “你別走!”宋墨死攥著她的手不放,“別走!”


  洛長安滿臉嫌棄,“知道了,不走不走,你醒來我再走!阿衡,醒酒湯呢?”


  “來了!”阿衡急吼吼的端著醒酒湯進門,“洛公子!”


  洛長安伸手接過,“交給我就是了!”


  “是!”阿衡笑著遞出去,“多謝洛公子!”


  宋墨真的是宿醉未醒,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我不喝!我醉著,長安就會在我身邊,醒了……她就會被皇兄帶走了,我一個人好孤單。”


  “知道了知道了!”洛長安吹了吹碗裏的醒酒湯,“我這輩子還沒伺候過人,連我爹都舍不得讓我動手,倒是你們宋家的,一個兩個都是殘廢嗎?”


  宋墨還在嘀嘀咕咕的,喚著她的名字,一口一個“長安”的。


  “聽見了聽見了,乖,張嘴!”洛長安喂了兩口,終是不耐煩。


  反正四下無人,宋墨也不省人事,她幹脆扶坐起宋墨,一手捏著他的鼻子,一手端著醒酒湯。


  鼻子捏住了,嘴巴就會張開,畢竟……人是需要呼吸的。


  宋墨一張嘴,洛長安就把醒酒湯灌了進去。


  管你能喝多少,反正灌就對了!

  能喝多少,是多少。


  灌完了醒酒湯,洛長安放開宋墨,隨手將空碗放在床頭凳上,撚了帕子為其擦拭唇角的湯漬,輕輕拍著宋墨的臉,“喝了醒酒湯,好好睡一覺,明日再給我接風洗塵!”


  帕子一丟,她大搖大擺的往外走。


  床榻上的宋墨,還在嘀咕著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洛公子?”阿衡行禮。


  洛長安瞧著被收拾幹淨的臥房,“等他醒來,派人來通知我,我明日再來看他。別讓他再喝酒了,身上還有傷,回頭落了病根,皇帝又得把賬算在我頭上!”


  “是!”阿衡躬身。


  洛長安抬步走出了臨王府。


  “公子,回宮嗎?”吾穀問。


  洛長安手一攤,掌心裏多了一枚玉玨。


  “公子,哪兒來的?”吾穀不解,“這不像是您平素佩的。”


  洛長安裹了裹後槽牙,“你懂什麽,當奴才還有月例銀子,我這伺候他喝醒酒湯……不得收點利息?”


  “要是讓相爺知道……”吾穀滿臉難色。


  洛長安翻個白眼,“自家的東西順了也沒勁,到最後都是我的。別人的東西到了我手裏,那才叫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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