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他妥協了

  我清楚這一天,沁娃與洛雪不過是他拿來向我炫耀,讓我嫉妒的籌碼,女人就是這樣可憐,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而我的不在意,讓他不自在了,他的高傲的自尊心仿佛受了傷般,而我隻是看著他的傷淡然的笑。


  我不介意,不介意他有其它的女人,或許他將我遺望才是最好。


  我安然過著我的日子,那進補的藥從未斷過,每天如期送來,我如期喝過,日子淡淡的如水一般。


  偶爾塔娜仁會義憤的說起圖爾丹昨天又去了沁娃那裏,或者今天又選了洛雪來侍寢。


  我淡笑,那不關我的事啊。


  我不是妒婦,因為我不曾愛過。


  時光在指間悄然而逝。


  他的畫早已畫好,我卻不曾送給他。


  我當初畫了沁娃,就是要把沁娃的像擺在他的房間,讓他時時記得那個女人,我呢,他可以選擇遺忘,遺忘的越深越好。


  我平淡的過著我自己的日子,下人們都奇怪,先前大汗還是對我寵愛有加,怎麽突然那一份恩寵就消失了呢。


  每夜裏,我做著相同的夢,夢見那熟悉的草的味道,夢見聲聲的歎息,如夏日裏的風,拂人欲醉。


  總以為,沁娃與洛雪會趾高氣揚的來我這裏,一如沁娃第一次來一樣,向我炫耀圖爾丹對她們的盛寵。


  可是沒有,這倒是讓我奇怪了。


  那隻小兔子早已成了我的夥伴,我喚它雪兒,它每天樂不可支的與我追逐在我的天地裏,自在逍遙。


  這一天起得早了些,我四處的尋著我的小兔子,卻遍尋不到,我走到了我的蒙古包後,兩個侍女正在擠著牛奶。


  我正要走過去去問問有沒有見到我的雪兒,可是我一隻腳還沒有邁出,就聽那其中的一個侍女說道:“聽說昨個洛雪把大汗賞她的東西摔了一地,然後氣呼呼的回娘家了。”


  我歎氣,不想再聽,這些丫頭們有事沒事的就是喜歡亂嚼舌根。


  我轉身再不理這些事非。


  遠遠的,似乎有一道目光正深深的凝望著我。我的小白兔真的不見了,我吩咐了所有的人都去找了。


  可是一兩個時辰之後,所有的人都是帶著一臉的無奈,空手而回。


  雪兒很乖的,這是第一次離開我的蒙古包,哪去了呢?

  習慣了它的相伴,沒了它,我吃飯也不香,雖然這一晚的菜色很豐富,我還是吃不下,隨意的吃了幾口就撤了。


  “小姐,聽說大汗今天去打獵也獵到了兩隻兔子,大汗還親自送去給沁妃一隻呢。”


  “哦,那是他有心。”


  “可是,小姐,你有沒有想過……”若清說了一半隨即頓住了。


  我望著侍候我的兩個侍女道:“都下去吧。”


  若清見她們走了,立即說道:“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怎麽小姐才丟了雪兒,大汗就抓了兩隻兔子呢,而且有一隻也是純白的呢。”


  “是嗎?”我有些不信,我的雪兒才不見了,他就也抓了一隻純白的兔子嗎?

  “我聽大汗身邊的侍女說,與我們的雪兒一樣的可愛。”


  我心裏有些不痛快,“哦,我知道了,你下去歇息吧,我看會兒書去。”


  悶悶的點亮了所有的油燈,讓我的世界在黑夜裏亮如白晝。


  一杯茶,一本書,一個我,讓那書裏的故事幫我暫時遺忘心裏的不愉快。


  侍女們大概是怕被我責罵,一個個眼見沒什麽事了,就都退了出去。


  寂靜無聲的,若清也去睡了。


  我揉著酸痛的眼睛,心裏猶自還在惦記我的雪兒,這書拿在手裏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


  一個晚上人恍恍惚惚的,腦海裏始終是我的雪兒。


  一天.

  兩天。


  三天.


  我的雪兒還是無影無終。


  這三天已不止是若清說起圖爾丹抓的那兩隻兔子,連塔娜仁也在議論了,我聽了,隻是一笑置之。


  畫著我的畫,蕩著我的秋千,有時候太過在意一些事,牛角尖鑽得太深,或許就會無法自拔了。


  慢慢的,我想開了,無論是人與人,還是人與動物,在一起的時候隻要你曾經真心以待,那麽即使分開了,也便沒了後悔。


  這天晚上,我依舊歪在軟榻上讀我的書,書中的世界是我的向往。


  走過風走過雨,其實所有的故事,起點與終點根本沒有距離,隻要你用心走過,一切都是永恒的回憶。


  柔軟的,有毛絨絨的東西貼著我的腳踝,我低頭看過去,驚喜叫道:“雪兒。”


  俯了身一把抱起它,摟在懷裏,那種失而複得的喜悅充斥了我的心。


  地上一條長長的影子靜靜的佇立在那,我抬頭,圖爾丹象天神一般給我一種壓迫感。


  很久沒見了,再見到他卻發現他居然留起了短短的胡子,卻不顯老,隻是越發的成熟穩重了。


  “雲齊兒,你真是我命定裏的克星。”圖爾丹仿佛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淡笑道:“大汗說笑了,雲齊兒一向守著自己的本份。”


  “你明知道雪兒在我那裏,三天了,你居然也不來討要。”


  “雲齊兒這一陣子從未離開過我的蒙古包,又怎麽知道雪兒會在大汗那裏呢,況且,大汗抓了雪兒去又是做什麽呢?要送給洛雪妹子嗎?”一隻給了沁娃,那另一隻當然是要送給洛雪了,不是說她在耍脾氣回娘家了嗎?用這隻兔子一定可以哄回她的心。可是,他又為何抱過來給我看呢。


  “你……你……好,那我就把它送去給洛雪。”他生氣的看著我。


  我無辜的笑:“雪兒本就是大汗所救,其實大汗想要把它送給誰那是大汗的事,雲齊兒不會過問,大汗自可拿去送人。”


  我倔強的將雪兒塞回到他的懷裏,眼裏卻隱隱有了不舍。


  “來人,把這兔子送去給洛雪。”他看著我,狠狠的下令。


  侍女果真抱走了我的雪兒,我回望著圖爾丹,“雲齊兒恭送大汗。”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雲齊兒不敢。”


  “好個不敢,已經做了不是。”


  “大汗不是要去洛雪妹子那裏嗎?那快去吧,我想有了這隻可愛的小兔子,洛雪妹子已經回心轉意了吧。”


  他一揚袖子,我桌子上的茶杯頃刻間就落了地,轉而粉身碎骨了,“看來你是巴不得我走了。”


  我低頭,兔子送人了,如今連茶杯也碎了,看著那片片的碎片,有些傷感,那茶杯是我從相府裏帶過來的,陪了我少說也有十年了。


  人是有感情的。


  對雪兒,對茶杯,我都是不舍。


  我蹲下,一片一片的撿起來,手裏拿不住了,我回身想要招呼若清,卻發現我這屋子裏隻除了圖爾丹與我,再無他人了。


  那些個侍女,似乎已經看出山雨欲來的征照了,跑得可真是快啊。


  才站起來,他的袖子又是一揚,可憐我手中的杯子碎片再一次盡數落地,一抹痛楚傳來。


  低頭,是血沿著手指一滴一滴的滴下。


  我無聲,任著鮮紅滴落。


  他看著我,看著我受傷的手指。


  良久,一聲沉沉的歎息劃過。


  抱起我,放我在床上,執起我的手,從懷裏取出了一個小小的藥瓶,我看著有一些白色的粉沫落在了我的傷口上,刹那間疼痛如煉,再轉瞬消失。


  他隨手扯了一塊布,為我包紮好。


  他的唇輕落在我的手心上,摩梭著,象是貓覓到了食物,“還痛嗎?”


  “不痛。”那藥還真是靈,才一上我就不疼了,我也不想騙他。


  “為什麽你不會哭?”


  我想他是見慣了那些愛哭鼻子的妃子了,而我,我不喜歡哭。


  笑,才是美麗。


  “一個小小的傷口而已,我忍受得了。”而其實,傷口可以忍受,忍受不了的是他的蠻橫。


  “是我傷了你。”他突然將我攬在懷裏,緊緊的,緊得讓我有些透不過氣來。


  “可是,洛雪她……”我知道我是多麽的不合時宜,可是我就是說了出去。


  他的唇一下子堵住了我的,舌尖如火引子一般,頃刻間燃起了兩個人身上的火種。


  那種本能的欲望襲來時,我隻能任他欲取欲求。


  “其其格,你是個小妖精。”他喃喃而語。


  我回吻著他,我笑,我又用我的耐心戰勝了他。


  這一次,他懂得了什麽叫做妥協。那麽,我回他一個深深的吻。


  從此,一份珍惜一份守望。


  女人,總是比男人傻,我如是想著,想著我的未來,草原上,我牽著一個漂亮可愛的孩子在放著風箏。


  孩子,可以讓我安逸的過著我草原上的無憂無慮,即使沒有圖爾丹,我的孩子一樣可以陪我一起到老。


  孩子,是我對他的算計,人已嫁了,隻有孩子才是我的依靠。


  孩子,我的夢想,我的希翼,我的吻更深更濃了。


  那一吻裏無關乎愛,隻是我算計著,算計著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我的曲意承歡似乎合了他的心意,隔天的清晨醒來時,我床的一側雖然沒了他的蹤影,可是,雪兒重新又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


  雪白的樣子可愛的看著我,仿佛能讀懂人心一般,我瞧著它,可憐的小家夥,又被人利用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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