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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梓修掛掉電話,對杜芮說道,「在家呆著,我和阿洛出去一趟。」 

  「……恩。」 

  杜芮看著利索的套著外套的兩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聽到了夏梓修手機里傳來的聲音,她知道他是要去見路槿桓。 

  「小心點……」 

  她想說的話很多,甚至想出手阻止他出門,可是,最終,還是化成了這麼簡單的一句。 

  他身處的這個世界,讓他,讓他們都沒有逃避的權利。 

  他不去找路槿桓,路槿桓也會盯上他,只是遲早的事情,這點,杜芮也懂。 

  夏梓修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別擔心。」 

  杜芮抿著唇,繼續點頭。 

  夏梓修和殷洛走了,杜芮嘆了口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時候,佩妮和夏媽媽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佩妮去廚房準備晚餐,杜芮就陪著夏媽媽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戲曲節目。 

  杜芮對戲曲之類的並不感冒,外加夏梓修在外面,她心思並不定,一直到吃完晚飯都恍恍惚惚。 

  夏媽媽好像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也沒聽進,只知道晚飯的時候,夏媽媽很貼心的給她夾了很多菜。 

  吃完晚飯,她就回房間里睡覺了。把夏媽媽交給了佩妮。 

  躺在床上,杜芮翻來覆去折騰的很厲害,心下隱隱不安,但最終還是睡了過去。 

  杜芮再醒的時候,是被肚子疼給鬧醒的,她睜開眼睛,看了眼掛鐘,已經八點多了,腹部一陣一陣收縮,疼的厲害,她心慌意亂,深怕是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越想越擔心,她下床,想去問問看佩妮,是個什麼情況。 

  捂著肚子,一步一步小心的走出房間,穿過客廳,夏媽媽的房間燈還亮著,隱隱的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杜芮也沒有想什麼,只是走過去,剛想敲門,抬起的手在聽到裡面對話的剎那停了下來。 

  「孩子我不要,就算夏家斷子絕孫,我也絕對不要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夏媽媽狠戾的話像一柄冰箭,瞬間射入杜芮的胸口,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動。 

  「夏媽媽,那夏先生那怎麼交代?」 

  「交代?是那女人自己不注意,懷孕了都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弄沒了孩子的人是她自己,和我有什麼關係?」 

  佩妮點了點頭,「可是夏媽媽,如果孩子真沒了,夏先生那……」 

  「他如果想要一個孩子,誰不能給他生?你不能嗎?」 

  「夏媽媽……」 

  「怎麼,就算我站在你身後,你也不敢往前走了?你照顧了我這麼多年,沒有你,我的病怎麼會好?我怎麼會知道我那不孝的兒子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了出來?」 

  「我都聽夏媽媽的。」 

  「杜家的女兒,杜建輝的女兒,還敢踏進我夏家大門,這世界上真是找不出比這更好笑的笑話了。」 

  「夏媽媽,即便杜小姐的孩子沒了,夏先生也不會對她……」 

  「是要自己母親,還是要一個仇人之女,我會給他選擇,讓他好好的,認真的選。」夏媽媽的聲音冷,冷到了寒極,「但在此之前,我要讓這不要臉的女人,知道什麼才是地獄。」 

  「夏媽媽,知道您生氣,但是千萬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 

  夏母握住佩妮的手,「你是真心喜歡梓修的吧?」 

  「這麼多年了,夏媽媽,你該看在眼裡,我愛他,如果我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必定用自己的所有去愛他。」佩妮認真的說道,而後神情里閃過一抹難堪,苦笑出聲,「可是在夏先生的眼裡,我只是夏媽媽你的一個陪護……」 

  「什麼都不要擔心,聽媽媽的話。」 

  佩妮點頭,環著她的這座大靠山,嘴角上揚,眉眼彎起,如此的志在必得。 

  杜芮捂著肚子,靠在門上,屏住呼吸,聽著裡面的對話,胸口像是被人在用一柄鎚子,一下一下,一下一下的往上面釘釘子,敲打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快猛的讓杜芮都有些承受不住。 

  肚子絞疼的厲害,她晚上吃了什麼?杜芮拚命的回憶著,夏媽媽好像餵了她很多蟹肉…… 

  螃蟹…… 

  對,是螃蟹…… 

  杜芮難過的護著腹部,心下自責不已,她怎麼會這麼愚蠢?孩子,媽媽怎麼會這麼不小心? 

  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走開,深怕驚動了房間里的兩人。13acv。 

  回到自己屋子,她將房門鎖了起來。 

  喝了點熱水,上了次廁所,趕緊上查了下。 

  還好,她吃的還不算多,只是有點拉肚子的癥狀,原本就是冬天,再加上螃蟹性涼,對孕婦來說相當的危險。 

  嚴重的,會直接導致流.產。 

  杜芮靠在床上,雙手撫著自己平坦的腹部,無神的看著前方,原來,夏媽媽的病早就好了,她是有備而來,她什麼都知道,瘋傻全都是在裝。 

  她是盯著她來的,一步一步都是那位看上去端莊的婦人精心策劃,她是來報復的…… 

  這些天以來,她還以為自己很有本事,可以和夏媽媽好好相處,她對夏媽媽心裡有愧,她父親做的錯事,她來還,好像理所當然,可是…… 

  不能換一種方式還嗎? 

  好好的愛她,好好的愛她的兒子,好好的愛這未出世的孩子,好好的愛這個家庭,這樣的方式不行嗎? 

  就在昨天,她還因為心疼夏母,和夏梓修討論著怎樣將夏母完全治好,即便知道治好之後,這個家,她和夏母之間,和夏梓修之間會產生很多問題,她也從來,沒有敢自私的假設過,如果夏母精神永遠不正常就好了…… 

  這種想法,她半點都不敢有,明明有這種想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她哪裡知道,根本就不用她來假設,這種假設是不存在的。 

  夏媽媽已經是個正常人了…… 

  比正常人還要正常。 

  「交代?是那女人自己不注意,懷孕了都不知道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不能吃,弄沒了孩子的人是她自己,和我有什麼關係?」 

  夏母的話好像還在耳邊響著。 

  這可真是個妙招,用這種方法來謀殺她的孩子…… 

  她們……怎麼能這麼殘忍? 

  杜芮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痴,一直沉浸在自己製造出來的夢幻城堡里,圍牆上的每個洞眼都有人埋伏著,每個洞眼,都有一支箭瞄準著她,隨時準備放矢,而她在幹嘛? 

  梓掛說在桓。在自己的幸福花園裡轉著圈,跳著曼妙的芭蕾,彷彿在調整著讓這些箭矢更准,更有利穿過她身體的姿勢。 

  對,她現在做的就是這件事情。 

  她沒有想過,夏母會這般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由此可見,她是有多恨她的父親,是有多恨她…… 

  怎麼辦? 

  她該怎麼辦? 

  面對的是夏梓修的母親,一個裝瘋賣傻,只為了置她於死地,報丈夫之仇的女人,是啊,誰不能給夏梓修生孩子,誰不能?那個佩妮,不是夏媽媽早就儲備好的存在么? 

  她們全都商量好了,準備好讓她這個白痴,一步步踏進她們設好的陷阱里。 

  杜芮彎起雙膝,把頭埋了進去,此刻的她就是一隻無頭蒼蠅,什麼方向都沒了。 

  她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滿足,是建立在虛假之上,是別人為她精心安排的…… 

  夏梓修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兩點鐘了。 

  杜芮側著身子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只是睡意全無,她聽到夏梓修開門走進來的聲音,也聽到他脫掉外套,走到她身邊,替她掩好被子的聲音,還聽到了他疲憊的嘆息聲,和走進浴室洗澡的聲音。 

  想至此,她就一陣一陣難過。 

  他是這樣溫柔,這樣細膩,這樣疼愛她…… 

  她很想開口問他,梓修你能猜得到你母親要做的事情么?梓修你想過我們之間的這條鴻溝此刻會深的如此不可測嗎? 

  杜芮抿著唇,大手沿著她的腰側滑了過來,握住她的手,覆在她的腹部,脖頸處是他薄唇的溫熱,是他習慣性的親昵。 

  而後又是他沉穩的呼吸。 

  他身上的味道,讓人如此迷戀。 

  杜芮沉默的翻了個身,環住他的腰側,將頭埋進他胸口。 

  夏梓修撫著她的頭髮,吻了吻她的發頂,並沒有意識到她是醒著的。 

  他看著暗紅色的窗帘,借著夜燈,還有窗外隱約的夜色,他看到的是一條蜿蜒曲折的路。 

  下午,他和殷洛趕到鏡前所說的咖啡館時,路槿桓穿著套牛仔衣,戴著個帽子,就坐在咖啡館最隱秘的一個角落,喝著咖啡,那樣子,就像是在等待著某人…… 

  殷洛直接帶著裝備到街道對面的樓頂,設置狙擊裝置。 

  井謙和雙子將咖啡館的前後門都堵住。 

  而夏梓修一個人走了進去。 

  他坐在他的對面。之間路槿桓將剛碰到嘴邊的咖啡杯放了下來,那雙銳利至極的鷹眸沉了下來。 

  清冷的聲音響起,「你來了。」 

  「看來,你是在等我。」夏梓修說道,而後招來服務員,點了杯藍山。 

  路槿桓點了點頭,看了眼時間,「確實是在等你。只是這次,你出現的實在是有點晚,我都在這呆了一整個上午了。」 

  「那可真不好意思。」夏梓修靜靜的看著他。 

  兩人之間的氛圍不得不用兩個字形容——肅殺。 

  路槿桓抬眸看著他,「想抓我?」 

  「不抓,你神通廣大,我怎麼抓的住。」 

  「還算有點自知之明。看你現在的樣子,上次受的傷都好了?」 

  「彼此彼此。」 

  服務員將咖啡送了上來。 

  夏梓修端起面前的藍山,輕輕晃了晃,「找我有事?」 

  「有件事情,想找你合作。」 

  夏梓修看著面前神色淡然,一點兒都不慌亂的路槿桓,夏梓修承認,他確實是厲害,厲害到了一種無畏無懼的地步。 

  「說來聽聽,說不定我會感興趣。」 

  「我的寶藏,你想不想要?」 

  「寶藏,聽上去就是好東西,誰不想要?」 

  「讓我給你可以。」路槿桓說道,「但是你得拿同等價值的東西來換。」 

  「……」夏梓修冷眼看他,「寶藏是什麼?」 

  「你猜。」 

  夏梓修並不想花時間和他玩文字遊戲,路槿桓做什麼事情都是那般篤定,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裡。 

  「既然,你沒有誠意,那就算了,畢竟要拿同等價值的東西來換,我並不覺得這比買賣有多劃算。」夏梓修淡淡道。 

  「話不要說的這麼早,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如果哪一天你想要這寶藏,你就想想今天的話,拿同等價值的東西來換。」路槿桓說著,「撇開寶藏不談,先來談談合作吧。」 

  「……」 

  「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盯著我,那有多少人盯上了你,你知道么?」 

  「龍家,烏氏。」夏梓修淡淡道。 

  「狡狐呢?」路槿桓看向夏梓修,緊緊盯著他的神情。 

  夏梓修眸子沉靜,半點波瀾都沒有。 

  「不愧是夏梓修,狡狐也能被你發現。」 

  「你想說什麼?」夏梓修看著他,狡狐,是a市土生土長的暗皇組織,相比較於赤門和寒嶺,狡狐這一黑道組織更加地道些。勾.結政aa府,做些見不得人的買賣。 

  「這年頭誰都想當老大,問題是老大隻有一個,你猜,如果我把你夏梓修的身份真正的曝.光,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夏梓修眸子微眯,而後笑出聲,「你不是曝過一次了?不過還好,你收手的快,不然我這邊沒遭殃,你自個兒惹的一身腥。」 

  路槿桓聳聳肩,將手機拿出來,遞給夏梓修,手機上的畫面,是杜母所在公寓周圍,四處亂晃的可疑人物。 

  「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吧?和我合作,解決掉狡狐。」 

  夏梓修輕笑,「你知道這些人的身後,有我的人盯著嗎?」 

  「那你知道,杜媽媽已經被人帶走了嗎?」 

  「被誰?」 

  「你猜。」路槿桓嘴角輕輕往上拉,笑的莫測高深。 

  「路槿桓……你是想讓我說是你?」夏梓修淡漠的看著他,「你覺得我會相信?」 

  第二更六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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