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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玄機門

  「你是,華傾兒。」

  九公子踱步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華傾兒,之後坐在了她對面,擠了擠凌羽。

  「公子知道我。」

  「玄機門二品謀士,華傾兒,雖然是二品,但已經是二品中謀划眾多的謀士,早該上品。」

  華傾兒終於肯抬起眸子正眼去看九公子。

  「好眼力,是朝廷的人吧。」

  「嚴格來說是,但是朝廷看我譬如一顆白菜。」

  湯餅上桌,原本嗷嗷待哺的凌羽此時竟然將筷子一放,一動不動。

  「聽說壽王曾經三次來到玄機門請你,都不曾成功。」

  九公子接過湯餅,加了些粗鹽攪了攪。

  「做謀士就一定要進入朝堂嗎?我倒是覺得做些尋常生意,替人家解決家長里短也好。」

  「不是你不願意成就大事,而是沒有遇見合適的人。」

  轉眼間,飯菜已經全部上了桌。

  「先報一下你的名諱吧,合適繼續聊,不合適我們吃飯。」

  「飯是要吃的,名字也該早報。在下光祿寺少卿、龍城府幕九公子。」

  華傾兒從手絹中取出一副筷子,擺在碟上。

  「沒聽說過,有些冒昧,不過也算好事,可以聊聊。」

  「姑娘沒聽說過也是正常,或許姑娘知道我得父親,前任御史台大夫。」

  九公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壓低了聲調,許是父親的事情已經不適合再有波瀾,也許是自己後悔將父親提出來。

  「原來是你,那我知道了,你不是和楊國忠一脈。」

  奕鋒是不自然的抖了一下的,現在的局面,在街上直接說出楊國忠的名字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瞧著周圍人並無異樣,或許幽州城百無禁忌一些。

  「你此行來幽州做什麼。」

  「尋你。」

  「尋我?要討我做老婆?」

  奕鋒分明看見身後的幾個男人盯了過來。

  「說笑了,是查一個事情。」

  九公子不冷不淡,嗦著湯餅。

  「給多少錢?賣身抵賬可不行。」

  這一句話問出來,可是讓九公子險些從鼻子將湯餅噴出來。

  「你要多少。」

  華傾兒有意將自己的碟子扯了扯,離著九公子盡量遠些。

  「也不多要了,不如就用你的這把畫扇。」

  指了指畫扇,華傾兒是有意挑逗的,九公子她早就知道,更知道他最為寶貴的就是那把不知道誰贈的扇子。

  九公子也是不聲不響,這扇子對於他來說可能是母親留下的唯一的念想了。

  扇面上的風水正是母親帶著幼時的他遊玩時一同繪下的,之後找了能工巧匠封了綢面又侵了封脂。

  「可以。」

  九公子這句可以說出來的時候,是有些顫抖地,但是對於他來說,或許往事能追的越少越好。

  「不可,公子不必如此。華姑娘,這次有求於你的人是我,不如你問我要些什麼。」

  奕鋒直接伸出手按住了桌面上的畫扇,之後一臉堅毅的看著華傾兒。

  「說個笑而已,我要那扇子沒用,我又不會武功。」

  華傾兒送了一口波凌菜到口中,用幾乎察覺不到的力度咀嚼著。

  「你要的消息,就在玄機門中,一會你們隨我回去就是。」

  「住的地方還沒找到,今日經歷了很多事情,不如安頓后,明日再去。」

  「明日我可不一定願意給你們松門了。」

  「姐姐且等一等,這一身的臭味,在外面還好,若是去你門中.……」

  凌羽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少年心思,從華傾兒坐下開始就開始板著,像個小大人一樣,還學起了九公子講話的語氣。

  「你家小弟弟,多大年歲,看著該娶妻了,可有合適得?」

  華傾兒看著凌羽可愛,故意挑撥,九公子瞧著凌羽憋紅了臉,那耳朵紅的快能生火了,緊忙用筷子敲了敲凌羽的頭。

  「這不是我家弟弟,是我以前在龍城時候,設過一個.……」

  「公子不必說的這麼細緻!」

  凌羽急了,這是第一次,以往對於九公子的話語,他是十分恭敬地,這一次竟然阻止九公子提起往事。

  「至於你應該就是奕鋒,我聽說過,在龍城府有聲望,跟著李光弼將軍穩定了龍城的軍事。你的事情我也會格外上心,明日起了去玄機門找我吧。」

  華傾兒說完了話,看了一眼日頭,隨後擺擺手,站起身往回走。

  此間不缺乏有獻殷勤的給她遞了果籃子一類,瞧著幽州的百姓對她是很有好感,而且也很崇敬。

  「這個女人可靠嗎?」

  奕鋒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謹慎。

  「你看著呢?」

  九公子有意消遣凌羽。

  「這個姐姐長得好看,又不與壽王為伍,我覺得是好人。」

  九公子笑笑,小孩子的好壞就那般簡單。

  「公子,我看我們還是謹慎一些,明日就不需要全去,我與你一同去就是了,若是有什麼事情,凌羽也好回龍城照應。」

  奕鋒撇了那女人一眼,不是好表情。

  「不必太謹慎,不過你這麼說也好,先吃飯吧。」

  華燈初上,錦繡花斑點綴著河岸。

  遠在中腹的長安,此時風聲正起。

  「陛下,您最近身體可還安康?」

  楊國忠幾乎是隨意的俯了俯身子。

  「啊,楊相啊,有什麼事情嗎?」

  懷中的楊貴婦此時正用雪嫩的手給玄宗按腿。

  「陛下洪福,天下安康,四季順遂。陛下,范陽節度使安祿山剛剛進獻給您一份靈芝。」

  楊國忠有意提了提安祿山,這些年楊國忠並沒有少匡扶他,只是最近玄宗因為范陽多次異動,起了疑心。

  「安節度使,有心了,過些日子花萼樓夜宴,請了他一同來。」

  楊國忠點點頭,之後給楊玉環遞了一個眼神。

  楊玉環心靈,轉了眸子對著唐玄宗。

  「陛下,眼看著天氣熱起來了,可還有人想要讓您心煩,哥哥與我說了幾次,但是具體的還得您定奪。」

  唐玄宗將楊玉環的手緊緊握住,之後憤怒的問著:「是誰讓貴妃煩心了?朕一定讓他身首異處。」

  楊玉環又將眼神遞給了楊國忠。

  「臣妾是女人,不能干政,讓哥哥跟您說吧。」

  楊玉環嬌滴滴的說著,之後站起身,從侍女懷中接過披肩紗衣,坐在了一旁。

  「國舅說便是了。」

  「龍城府前些時候鬧了鬧,具體就是我讓人去請九公子追查《制茶典》下落,不過龍城那邊的人態度不好。」

  「如何不好?你是如何去說的?」

  可以看出唐玄宗還是比較在意龍城府。

  「只是九公子將我的小廝打傷,之後說了些我禍國禍民的話,還替他的父親抱不平。想來也是一片孝心吧。」

  楊國忠特意補了那麼一句,這是壽王教給他的。

  「孝心?是說朕令他不能盡孝?是朕昏庸才將他的父親關押起來嗎?」

  唐玄宗有些嗔怒,可是話不敢說的太盡,楊國忠背著自己做了什麼他並不是不知道,只是年歲大了,只想享清福,如今有個人能幫自己把一切操持起來,自己只管享受,也算能歇一歇。

  「陛下您看是否要將九公子定罪?」

  「可以。」

  「但是九公子現在公務在身,不如數罪併罰在他父親身上。」

  楊國忠說的有些謹慎,不知道為什麼,唐玄宗總是對九公子的父親下不去狠心,自己若是說的多了,過了,難免惹得唐玄宗不痛快。

  「算了,朕有容人之量,這次看在那孩子戴罪立功的份上,就不處罰了。」

  唐玄宗果然是覬覦什麼。

  「好的陛下,只是九大人在牢中已經關押了一年,不知道是否該有個定論了,之前大理寺以證據不足為由擱置,現在我想請陛下讓大理寺重新調查。」

  唐玄宗的眼神變得有些不耐煩,死死的盯著楊國忠,楊國忠起初沒有發現,還是楊玉環小聲的咳了一下,楊國忠才抬起頭看了看唐玄宗的臉。

  「九卿於社稷有功,之前的攀誣也沒有落實了罪名,現在關押著就是處罰。朕本來不想對他做打算,不過現在想想已經一年了,若是這次他的兒子能夠將《制茶典》的下落查明,就放他回去團聚吧。」

  唐玄宗說著,閉起眼靠在了墊子上。

  「宰相,昨日陛下沒有休息好,現在看著是乏了,不如你之後再來,先讓陛下休息。」

  楊玉環很貼心的靠在了唐玄宗的身上,對楊國忠使了個眼色,楊國忠也很是識相的退了出去。

  「楊相,如何了?」

  「陛下已經知道了龍城的事情,但是並沒有給出一個處理的決策。」

  早就在宮門口等待的壽王聽了楊國忠的話點了點頭,之後引他往外走。

  「陛下可還說了什麼?」

  「我與陛下提起了九大夫的事情,已經滿了一年,還沒有定論。陛下似乎.……」

  壽王停了停腳步。

  「似乎什麼?」

  「陛下似乎沒有打算處置,反而說等到九公子完成命令回來,放他回去團聚。」

  壽王的拳頭忽而握的緊,牙齒幾乎咬合的要炸裂開。

  「好,既然父皇不肯處置,我也不會讓他們如願!我們只能自己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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