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長村遇刺
鄉親們看到黃三等被揍,狼狽逃走,大快人心。
昌宏族長說:「我估計是黃三等人前些日子盜竊了妙雲家中的糧食,正好,將他們帶來的糧食補貼妙雲家用。」
鄉親們聽了昌宏族長的話,一片贊同聲。
昌宏族長又說:「定簡靈小俠,你為咱們村,咱們族,爭了光,立了功,教訓了黃三等混混,維護了東極村的治安,我代表全村感謝你。」
昌宏族長說罷,假惺惺地向定簡靈鞠了一個躬。妙雲連忙阻止,說:「族長,定簡靈年幼,不知深淺,還望你老見諒。」
鄉親們看到定簡靈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內臟和骨頭都沒有問題,才都放下心來。村裡的郎中還特意給定簡靈送來了治療外傷的葯。昌宏族長讓大家都散了,鄉親們才陸續散去。
鄉親們散去后,妙雲和定簡靈從茅屋灰燼中找到了一個破鍋,幾隻破陶碗等炊具,洗乾淨后在院子里支鍋做飯。他們用黃三拿來的糧食煮飯,兩天來總算吃到了一頓熱飯。
定簡靈想到苦根二哥,來到院子附近那棵大樹下轉悠。
苦根的聲音傳到定簡靈的耳朵里:「定簡靈,想讓二哥吃飯嗎?」定簡靈點了點頭。
苦根的聲音:「盛滿一碗飯,放在一旁。說服你母親去洛邑了嗎?」定簡靈點了點頭。
苦根的聲音:「我知道,我師傅交待的事情你已經辦完了,咱們留在這裡怕又要出什麼事情。今晚咱們就動身去洛邑,按我師傅說的時間提前了一天。天氣冷,你們母子吃完飯,在窩棚內睡個好覺,晚上我喊你們走。」定簡靈又一次點了點頭。
夜深人靜,定簡靈聽到了苦根的聲音:「定簡靈,該動身了。」
定簡靈和媽媽爬出「狗窩」,每個人身上背了一個行囊。行囊內裝的是糧食打算路上用。
妙雲看到一個夜行打扮的人出現在眼前,知道他就是定簡靈說的二哥,也不便多問。
苦根帶著妙雲和定簡靈很快出了東極村,向洛邑出發了。
東極村離洛邑五百里路,苦根計劃七日到達,每天要走七十餘里。苦根每天走七十餘里根本不算什麼,定簡靈年幼有些吃力,最受不了的是妙雲。頭兩天妙雲和定簡靈勉強跟得上,到第三天兩條腿像灌了鉛,實在是走不動,只好慢下來。
第三天天黑前,苦根等三人來到一個村子,叫中長村,計劃在這裡借宿一晚。他們敲開一戶人家的大門,說明是趕路人,想借宿一晚。運氣不錯,這戶人家同意借宿。
這戶人家是中長村的大戶,家裡房屋很多。苦根出面借宿了兩間屋子,兩間屋子不在一處,中間隔了一排屋子。自然,妙雲和定簡靈住一間,苦根單獨住一間。
天黑了,苦根總覺得將要發生什麼事,這是老江湖的直覺。
他來到定簡靈和妙雲住的那間屋子跟前,喚出定簡靈,交待道:「晚上和衣而睡,若有情況,及時喚我。」定簡靈答應。
苦根江湖經驗非常豐富,警惕性特高,每隔一會兒就悄悄到屋脊上觀察一下。在屋內,他不在床上睡覺,而是藏在房樑上休息。他將床上的被子整理成一個人形,以迷惑偷窺者。
夜裡子時剛過,苦根正在房樑上休息,突然聽到有輕微動靜。他立刻發現床上人形被子上中了三枚吹箭。吹箭大小寸許,又是夜裡,一般人是發現不了的,但是,對於苦根這樣的武林高手就另當別論了。
苦根一動不動藏在房樑上,判斷出吹箭是由三個人同時從窗戶外發射進來的,並且這三個人是江湖高手。
苦根現在最擔心的是定簡靈和妙雲,甚至猜想到他們已經遭到了毒手。江湖經驗告訴他,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要冷靜,然而時間不等人,他必須立刻到定簡靈和妙雲那裡去。
吹箭本來是一種狩獵工具,由吹箭筒發射。一些獵人掌握了這項技術,一些野人也掌握了這項技術。
如果江湖中人用吹箭,吹箭上一定塗有劇毒,吹箭就成了毒吹箭。
吹箭上的劇毒分為兩種,一種是植物毒,一種是箭毒蛙毒。植物毒是由數種有毒植物的根、葉、皮萃煉而成。箭毒蛙毒就是色彩鮮艷的箭毒蛙的毒液。將箭毒蛙用火炙烤,可以採集到箭毒蛙身上的毒液。
毒吹箭會讓人渾身肌肉立刻鬆弛,呼吸困難,行為能力嚴重受阻,如果半個時辰之內不採取措施,一定會丟掉性命。但是,如果中了毒吹箭,在半個時辰之內持續施以人工呼吸,中毒者便有生存的機會。半個時辰之後,毒性減弱,危險期就過去了。
苦根行走江湖,對毒吹箭十分了解。他知道,這會兒,三位刺客一定發現了床上的是個假人,因為若是真人中毒吹箭后是要掙扎的。
苦根也知道,三位刺客,這會兒一定埋伏在窗外和門外,等候他的出現。他一旦出現,他們一定會用毒吹箭射擊他,只要他中一枚毒吹箭,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於是,他打算撞破屋頂出去。
苦根打量著屋頂,選擇突破的位置。突然,他感覺屋頂有人,就在屋脊一側,立刻拿定了主意。
苦根暗暗運功,一躍而起,沖向有人的屋脊部位,在屋脊一側的地方撞了一個大窟窿。屋脊上的刺客被苦根撞翻。
苦根哪裡能給刺客喘息機會?他迅速撲上去用左手鎖住了刺客的喉嚨。刺客手中的劍和吹箭筒都丟掉了。這個刺客被苦根俘虜了。
苦根判斷的沒有錯,窗戶和門外還各有一個刺客。這兩個刺客聽到屋頂動靜,同時飛身上到了屋頂。苦根早有準備,將俘虜的那個刺客擋在了他的身前。兩枚毒吹箭幾乎同時射到了擋在苦根前邊的那個刺客身上。
苦根趁刺客裝毒吹箭的工夫,抬起右掌發射內功,隔空將兩個刺客都打下了屋頂。苦根手提俘虜緊跟著也跳下了屋頂。
兩個刺客在掉下屋頂的過程中,一個丟了吹箭筒,一個吹箭筒仍然在手。苦根左手提著俘虜充當擋箭牌,右手從背後拔出寶劍,一劍將手中有吹箭筒的刺客的吹箭筒砍飛了。
兩個刺客舞劍和苦根戰在了一起。打鬥聲驚動了大戶人家的護院,十幾個護院舉著火把迅速跑了過來。
眾護院發現是一位借宿者,與三位身份不明的人在打鬥,立即明白是借宿者遇到了刺客。
苦根丟掉手中的俘虜,向和自己打鬥的兩個刺客喝道:「還不趕快救你們的同伴?他的小命就要玩完了!」
一個刺客抱起中了毒吹箭的刺客,到一旁做人工呼吸去了,僅剩一個刺客和苦根對陣。苦根在三招之內就拿下了與自己對陣的這個刺客。
苦根把拿下的一個刺客交給眾護院,讓護院用繩索綁了。那個正在給同夥做人工呼吸的刺客見狀,抱起中了毒吹箭的刺客企圖逃走,被苦根追上去,兩招就拿了他,也交給護院綁了。
苦根對刺客喝道:「說,你們另外還有同夥嗎?若不老實交待,別想給你們這個同夥做人工呼吸。」
兩個刺客都表示再沒有同夥了。苦根對眾護院說:「讓兩個被捆綁的刺客給他們的這個同伴做人工呼吸,否則,他們的這個同伴必死無疑。」
苦根迅速來到定簡靈和妙雲住的屋子外邊,喊了兩聲,沒有應答。他一腳踹開屋門,沖了進去。果然,母子二人都中了毒吹箭,和衣躺在床上,此時好像已經沒有了呼吸。
苦根急忙給定簡靈做人工呼吸,幾十次后,定簡靈方才恢復了呼吸。苦根丟下定簡靈,遲疑了一下,又給妙雲做人工呼吸。
好一會兒,妙雲才恢復了吸呼。如果苦根剛才再多遲疑一會兒,妙雲就救不活了。苦根看到妙雲恢復了呼吸,又丟下妙雲給定簡靈做人工呼吸。就這樣,苦根輪換著給母子二人做人工呼吸。
戶主名叫栗然,六十歲,精神矍鑠。此時,他帶領眾人來到定簡靈母子的屋子裡察看情況。苦根請求栗然讓府中女下人為妙雲做人工呼吸。
栗然說:「下人不幹凈,且不會做人工呼吸,還是壯士親自為妻子做人工呼吸吧。」栗然等誤認為苦根和妙雲是夫妻。苦根無暇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就繼續給母子二人做人工呼吸。半個時辰過去了,母子二人度過了危險期。
苦根讓定簡靈母子二人趟在床上恢復健康。他與戶主栗然來到一間會客室。苦根給栗然講述了事情發生的經過,並說明如果不連續給中毒吹箭者做人工呼吸,中毒吹箭者就會在半個時辰之內死亡。苦根說,他不願意看到任何一個人死在貴府中,因此也讓刺客給同夥做人工呼吸。
苦根表示,他願意賠償給栗然府中造成的一切損壞。栗然說:「壯士,我栗然不是善惡不分的人。我看你是江湖中人,卻為何攜帶妻子出門?想要害死你們的三個刺客又是何人?」
苦根說:「我們三人是到遠方投親的,路過貴村。那三個刺客想必是我的仇家。至於他們是誰,還未曾來得及詢問。」
栗然讓眾護院將三個刺客帶到客房外邊。苦根和栗然一起來到客房外審訊他們。經審訊得知,他們是岐山野人,分別叫無紅、無列和無業,年齡都將近五十歲了。他們就是江湖上傳說的岐山三兄弟。
岐山三兄弟被驚鴻大俠的一個仇家重金僱用,企圖刺殺驚鴻和苦根。岐山三兄弟的父輩曾經在秦穆公十五年(公元前644年)韓原戰役中,拚死救過秦穆公,扭轉了戰局。岐山野人因此名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