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禾壁村、族長院子、黑塔(上)
狐葉在馬上儘力扭轉身子,用手試著推了推身後的空氣,沒有碰到任何東西,他斷定那位武林高手已經離開了他。
剛才,狐葉與公羊說話的時候,那位在秦軍大營見過公羊的什長在附近一直注意觀察公羊,他更加肯定公羊就是那個西戎罪犯,可是,狐葉百將卻十分客氣地給公羊指引了去禾壁村的路徑,而且放走了公羊。
這時,那位什長迫不及待來到狐葉面前,說:「百將官長,在下更加肯定剛才與你說話的那個人就是西戎罪犯。」
「是么?你有幾成把握?」狐葉問。
「在下現在有六成把握。」什長回答。
「然而,本百將更加肯定他是我們自己人,你一定是弄錯了!」狐葉不容置疑地說,「否則,他不會主動隻身一人來見我們的,明白嗎?」
「這……」什長對狐葉態度的前後變化感到莫名其妙。
「不要再懷疑了,相信官長的直覺!」狐葉果斷地說。
「是,百將官長!」什長說罷歸隊。
狐葉緊接著指揮手下在陀丘地區外圍巡邏去了。
公羊回到徵集隊反覆回想剛才與狐葉的對話,最後肯定狐葉沒有懷疑自己的身份,於是,決定全速向禾壁村進發。
公羊先是率領徵集隊來到溝塹邊,然後沿著溝塹向東走。其實,這溝塹是昔日陀丘國開挖的「護城河」,是進入昔日陀丘國都城的第一道防線。
公羊最後來到了那道梁子跟前,這裡到禾壁村不遠了。其實,這道梁子是昔日陀丘國堆積起來的一道「城牆」,是進入昔日陀丘國統治核心的最後一道屏障。
公羊率領徵集隊迅速爬上了那道梁子,向梁子的另一邊望去,禾壁村看到了。其實,這條路徑公羊十分熟悉。
親愛的讀者,您現在應該明白,陀丘就是陀丘國中心舊址,禾壁村就是昔日陀丘國都城中心舊址。這裡曾經是陀丘國的統治中心。
公羊遠望禾壁村,凝視村中心一座高聳的黑塔良久,此時的他心潮起伏。那座黑塔是禾壁村最高建築,與村子里其它建築相比真是鶴立雞群。
公羊在心中默念:「我公羊這次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又一次回到了『老家』」。
公羊正打算指揮徵集隊奔下樑子向禾壁村進發,突然,從旁邊的土坎子里冒出三個人來。這三個人全部西戎人打扮。
這三個人中,有一位中年男人,五十多歲,另外兩人均是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中年男人對徵集隊員抱拳施禮道:「請問,你們是什麼隊伍?」
徵集隊員遇到不明身份的生人是不能隨便說話的,這是公羊定下的鐵規矩。
徵集隊員將這三個人帶到了公羊面前,公羊一眼便認出了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也認出了公羊,但是,他們都不動聲色。
「你們是誰的軍隊?」中年男人問公羊。
「我們是大秦的偵察軍隊,今天巡查到此。」公羊假裝不認識中年男人說,「聽說前邊的禾壁村是大秦在西戎地區的模範村,是這樣嗎?」
「是的,軍爺。我們三個就是禾壁村的良民,特意在此恭候我們的大秦軍隊。」中年男人說,「我們禾壁村居民個個都是擁軍模範。」
「太好了。請你們帶路,我們要到你們禾壁村巡查。」公羊說罷,向中年男人抱了抱拳。
「十分榮幸!」中年男人還禮說。
中年男人轉身對兩個年輕人說:「你們兩個年輕,腿快,趕快去告知族長,就說是親人來了。」
兩個年輕人答應著跑開了。
中年男人帶著公羊及徵集隊緩緩下了梁子,向禾壁村走去。公羊這會兒並不著急,一邊讓馬緩緩走著,一邊東張西望。他這是觀察周圍有沒有可疑情況。
兩個年輕男子早就進了禾壁村。他們徑直來到族長家。
禾壁村的族長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貌似慈祥。
族長看見兩個年輕男子來了,不等他們說話,立即問道:「又有軍隊來了?」
「是的,大禾族長,足足有一個百將率領的軍隊,個個快馬,手裡拿著上乘兵器,沒有穿秦軍軍服,卻稱是秦軍。」一個年輕男子說。
「比禾大叔讓我們先來一步告訴您,說是親人來了。」另一個年輕人說。
「親人來了?,噢,明白了。你們,去通知各家歡迎大秦軍隊。」大禾族長說。
「是,大禾族長。」兩個年輕男子應罷,跑出了族長家門。
大禾族長並沒有出門迎接「秦軍」,反而緊閉了家門。
大禾族長的家佔地面積較大,分為前、中,后三個院子,每個院子里都有門相通。在禾壁村,大禾族長家的建築最為氣派。
公羊在梁子上望見的那座黑塔座落在距離大禾後院外幾十丈遠的地方。
黑塔是個五邊形的塔,共有七層。它古樸、滄桑、神聖。
黑塔上原本有名字,但是現在沒有了。
黑塔的下面四層現在沒有瞭望窗口,可以看出,原來是有的,後來被堵上了。
黑塔的上面三層每層每邊都有一個瞭望窗口。
大禾族長以最快的速度穿過中院來到後院,走進了後院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屋子裡。
小屋子裡堆些雜物,還有一處便溺的地方,臭烘烘地。原來,這裡是一個茅房。
大禾迅速移開茅房裡堆在地面上的一些雜物,露出了一塊青石地板。
大禾用腳在那塊青石地板上按照「咚咚——咚咚咚咚——咚」的節奏跺了三回腳。那塊青石板突然向下移開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洞口。
一個西戎打扮的人探出洞口,發現大禾,輕聲說:「大禾族長,請進!」
大禾也不回答,立即蹲下身子,下了地洞。
地洞僅能容納一個人通過,地洞口內是一個斜坡道。斜坡道長約兩丈。斜坡道盡頭有一個避人道。避人道可以同時容納四個人在那裡避讓。
避人道再往裡走則是平道。平道開闊了許多,可以容納兩個人並肩而行。
大禾經過避人道的時候,發現那裡有四個人並肩站著。
這四個人中的兩個人手中拿著火把,明晃晃地,因此,大禾可以看清楚他們的面目。他們看到大禾從他們面前經過,立即向大禾點頭致意。
大禾沒有理睬那四個人,徑直沿平道向前走去。一個持火把者和另外一個人立即跟在大禾身後而行。
火把從身後給大禾照路,火把光從大禾長長的身影邊射到大禾前面。行走中,大禾的身影在不斷變化著,大禾前面的光與影斑駁陸離。
大禾走了約幾十丈遠,遇到了如同剛進地洞時的斜坡道。該斜坡道是向上延伸的。
在該斜坡道與平道的交匯處也有一個避人道。這個避人道也可以納容四個人。
大禾走進避人道,讓身後那兩個人走到了他的前面。持火把者仍然走在中間。大禾緊跟在那兩個人的身後,沿斜坡道上行。
這個斜坡道長約兩丈,斜坡道盡頭被一整塊木板擋住了去路。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用雙手頂開了擋道的整塊木板,露出了一個地洞出口。
兩個引路人先走出洞口,待大禾走出洞口后,他們又回到了地洞內。
「別急著蓋洞口,在洞口內等我。」大禾交待道。
兩個引路人點頭哈腰地回應大禾。
地洞外是個屋子,內面黑乎乎的,有細的光線從屋子中間的上方射下來。光線射下來的地方是個上行的爬梯。
大禾沿著爬梯上行。爬梯長度只有丈余。爬梯的盡頭是一個出口。大禾爬出出口,出口外仍是一個屋子。這裡的光線比下面屋子裡的光線好了些,仍然模模糊糊地,看不清屋子裡的一切。
這個屋子裡的光線仍然是從屋子中間的上方射下來的,光線下方仍然是一個爬梯。
原來,這裡是一座塔。這座塔就是公羊在梁子上凝視的那座黑塔,也就是距離大禾後院外幾十丈遠的那座黑塔。
大禾進入的第一個屋子和第二個屋子分別是黑塔的第一層和第二層。黑塔的下面四層瞭望窗口是封堵著的,因此塔里很黑,僅有的一點光線是從中間爬梯上方射下來的,因為黑塔的上面三層瞭望窗口沒有封堵。
大禾沿著爬梯上到了黑塔的第五層。這裡顯得豁然開朗,光線十分充足,因為五個不大的瞭望窗口同時洞開著。
黑塔的第五層內很長時間沒有人打掃了,一切都被塵封著。這裡供著幾個石人,石人都是西戎人貴族打扮,大概是陀丘國已故戎王的形象。
大禾來到黑塔的第六層,這裡煥然一新。這裡住著人,而且人還不少。這裡打掃的相當乾淨,日常生活用品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