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挽救浪裏奔(下)
定簡靈、苦根和鄉親們一邊向村子裏走,一邊詢問村子的大致情況。通過鄉親們的介紹,定簡靈和苦根得知,浪裏奔住的村子名字就叫丹江口。丹江口村在漢水邊屬於較大的村落。村子裏住著五百戶人家,約有兩千口人。
定簡靈、苦根還得知,剛才勸說浪裏奔一家的三男兩女都是浪裏奔的村鄰。那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是浪裏奔的左邊鄰居,名字叫郝斌。那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是浪裏奔的右邊鄰居,名字叫少英。
郝斌和少英聽到浪裏奔家中吵鬧,起先還以為是兩口子打架,連忙來到浪裏奔家中勸架。他們到浪裏奔家中後才發現是浪裏奔要尋短見。他們還沒有弄明白浪裏奔為什麽要尋短見,浪裏奔就往漢水邊跑,要跳水溺亡。他們沒有多想,就和浪裏奔的家人一起去追浪裏奔。村子裏的其他人見狀,又有二男一女加入到了追浪裏奔的行列。
不到半個時辰,大家就來到了浪裏奔的家中。浪裏奔家的院牆是用籬笆紮起來的。院子中間有三間茅屋。這就是浪裏奔簡陋的家。
在村娥的引導下,定簡靈和苦根將浪裏奔抬到了浪裏奔院子左邊的屋子裏,放在了床鋪上。鄉親們將浪裏奔的老娘抬進了中間的屋子裏,也放在了床鋪上。浪裏奔的老娘還在流著眼淚,傷心過度,也不知道謝大家。
浪裏奔老娘身邊留了兩個村鄰照顧,其餘的人都到了浪裏奔的屋子裏。大家都想弄明白浪裏奔為什麽要自尋短見。浪裏奔一來身體虛弱,二來一心尋死,因此,他對眾人的問話不予理睬。
定簡靈檢查了浪裏奔左臂的傷口,發現是刀傷,肌肉被砍開了三寸長的口子,傷到了骨頭,若不立即處理,肯定要被感染,失去這條臂膊。
定簡靈讓村娥燒了些鹽水,給浪裏奔清洗了傷口。苦根拿出隨身攜帶的楙山特製的治療刀傷的藥給浪裏奔敷上,然後將傷口包紮結實。村娥為浪裏奔換了一身幹爽的衣服。
浪裏奔忍著疼痛,說:“你們不用救我,我還想去死。”
苦根對浪裏奔說:“浪裏奔,別人給你起的外號好,但是,你不配有這個好外號。大男人就是要風裏來浪裏去,為全家人遮風擋雨,撐起這個家,而你倒好,首先要自尋短見。你死了,你讓你娘和你的妻兒靠誰去?”
浪裏奔不說話,坐在床鋪上神情發呆。
定簡靈對浪裏奔說:“大哥,我知道你有難處,但是,不要著急,請你說出來,我們大家會幫助你的。”
村娥說:“浪裏奔,你就是個懦夫,殺人不過頭點地,男子漢大丈夫,不等自己餓死,不等別人來殺你,你卻要自己找死,丟不丟人?”
浪裏奔不理會大家的勸說,喃喃地說:“我該死,我將祖傳的全家賴以活命的小船丟了。我拿什麽養活全家人呀。我對不起祖宗,對不起我娘,對不起妻兒。”
苦根聽了,說:“嗨,我還以為有多麽大的事情,不就是丟了一條破小船嗎?你的那條小船我見過,又破又舊的。”
浪裏奔說:“你說的輕巧,那條小船可是我爺爺傳給我父親的,我父親又傳給了我。我們世代以在漢水上擺渡為生,沒有了小船就沒有了生活來源,一家人還不等餓死嗎?況且,那條小船再破,它也是祖傳的家業。我把祖傳的家業給丟了,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
苦根聽到這裏,想起那晚渡漢水,浪裏奔將船看得比他的生命還貴重,就理解了浪裏奔此時的心情。
定簡靈說:“大哥,隻要你人健健康康,能夠擺渡,你可以再買條新小船呀。”
浪裏奔又流出了眼淚,不說話。
村娥說:“大俠,你不曉得我們窮苦人的生活,我們在漢水上用命擺渡,也隻勉強糊口,家裏吃了上頓沒有下頓,哪裏有錢買條新小船呢?”
定簡靈說:“大嫂、大哥,買條新小船需要多少錢?我們可以資助你們。”
浪裏奔聽了定簡靈的話,說:“我相信大俠說的話,你們行走江湖,行俠仗義,也許會給我們一些錢,可是,那裏夠買一條新小船呢?買條新小船可不是個小數目。”
苦根說:“浪裏奔,不管買一條新小船需要多少錢,我們全部出了,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村娥聽說,立即給苦根和定簡靈跪下。
村娥說:“兩位大俠真是救命的活神仙,貧婦給你們二位磕頭了。”
村娥說罷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咚咚”地響,額頭磕出了血。浪裏奔也爬在床鋪上給定簡靈和苦根磕起頭來,而且磕的沒完。
苦根和定簡靈阻擋住了浪裏奔磕頭,將浪裏奔扶得坐了起來。鄉親們也拉起了爬在地上的村娥。大家都說浪裏奔一家因禍得福,遇到了救苦救難的活神仙,這下浪裏奔一家有救了。
定簡靈對浪裏奔說:“大哥,我們想知道你是怎樣把你家祖傳的小船給弄丟了?”
浪裏奔這才將丟船的經過告訴了大家。原來,情況是這樣的。
浪裏奔今天早上在漢水邊自己的小船旁邊等候客人渡漢水,等到中午才等來了兩位客商要渡漢水。他滿心歡喜,與兩位客商談好了價錢,準備開渡。突然,從岸上跑來了三位客商打扮的人,也要搭乘他的小船渡漢水。
兩位客商和浪裏奔已經談好了價錢,身上又帶著現錢,因此不想讓後來的那三個人上船。浪裏奔想多收幾個船錢,明知道自己的船小,五個人就滿員了(包括他自己),還想讓那三個人上船。他想憑借自己高超的擺渡技術,克服超載一個人帶來的困難,將五個人渡過漢水去。
浪裏奔說服了兩位客商,讓後來的那三個人上了船,並且重新與五個人談攏了船錢。五個人出的船錢比剛才兩位客商出的船錢顯然要多些。浪裏奔感到很滿意。
浪裏奔小心翼翼地將船劃到了漢水中間,後來的那三個人突然從包裹裏抽出刀,搶劫了兩位客商。兩位客商為了保命將身上所有的錢和值錢的東西全部給了三個強盜。
三個強盜確認兩位客商身上再沒有現錢和值錢的東西後,又要殺了兩位客商滅口。兩位客商在小船上無路可逃,在受傷的情況下,逼迫跳進了漢水。
浪裏奔發現後來的三個人是強盜,他讓三個強盜上了船,並且作了案,十分後悔,但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在三個強盜搶劫的過程中,他盡力穩住船,哀求三個強盜饒了兩位客商的性命。三個強盜哪裏會聽他的?
現在,船上隻剩下浪裏奔和三個強盜了。強盜命令浪裏奔繼續將船劃到漢水右岸去。他隻好同意。
浪裏奔水性極好,如果他棄了船跳漢水逃生,是完全可以保住性命的,但是,他舍不得祖傳的小船沒有跳水,將船向漢水右岸劃去。
浪裏奔將三個強盜送到了漢水右岸。三個強盜不但不給他船錢,還要殺他滅口。浪裏奔看到自己凶多吉少,就想將小船係到岸邊,再跳水逃生。然而,三個強盜不讓他係船,還用刀砍斷了係船的纜繩,用腳將小船向漢水中央用力一蹬。小船失去了束縛,立即被漢水衝走了。
浪裏奔心裏清楚,渡口下遊不遠處就是暗礁區,小船在無人控製的情況下被急流衝到暗礁區,一定會被撞得粉碎。他想跳進漢水搶救小船,但是,三個強盜偏不讓他跳進漢水,打算在岸上結果了他的性命,然後將他的屍體扔到漢水中喂魚。
三個強盜在岸上圍住浪裏奔要殺了他,他拚命地東躲西閃逃命。他在逃命的過程中,被強盜用刀砍傷了左臂,但是,最終還是逃脫了強盜的圍堵,跳進了波濤洶湧的漢水中。
浪裏奔跳進漢水後,顧不上左臂的傷痛,拚命向漢水下遊遊去,企圖追上自己的小船,但是,為時已晚。他追了一會兒,遠遠望見自己的小船在漢水中顛簸。緊接著,他親眼看到自己祖傳的小船在急流中被暗礁撞得粉碎,消失在了湍急的漢水中。
浪裏奔看到自己的小船沒有了,產生了輕生的念頭。他的左臂因傷已經不能動了。他不再用右臂浮水,打算讓漢水淹死自己。正在這個時候,一群漢水精靈將他托了起來,繼而送到了漢水左岸邊的岩石上。
漢水精靈曾經在那天夜裏救過他和他的小船,以及易冰和苦根,因此,浪裏奔知道這是漢水神所為。浪裏奔想,既然漢水神暫時不讓他死,他就回去看望一下娘和妻兒,然後再死。
浪裏奔回到家中,顧不上左臂的傷痛,向娘和妻兒告別,說自己不孝丟了家中祖傳的小船,斷了家裏的生計,打算跳漢水自盡。
浪裏奔的娘和妻子勸浪裏奔要冷靜,再想辦法,但是,浪裏奔執意要去跳漢水尋短見,因此,一家人吵鬧起來驚動了鄰居。接著,就發生了後來的一切。
浪裏奔不知道漢水精靈這次救他是因為苦根和定簡靈向漢水神求情。
浪裏奔講述完他的遭遇,最後說:“都是我貪財惹的禍。我不該讓那三個強盜搭我的船。我害了那兩位客商,葬送了祖傳的小船,也害了我們全家。我該死,讓我去死吧!”
定簡靈說:“浪裏奔,你要冷靜,不要太自責了。我告訴你,那兩位客商並沒有死,他們被漢水精靈救回了漢水左岸。現在,你知道兩位客商沒有死,心裏應該好受些了吧?”
浪裏奔說:“大俠,你說的是真的麽?”
苦根和定簡靈堅定地對浪裏奔點了點頭,說:“兩位客商獲救是真的,是我們求漢水神救了他們。你被漢水精靈救上岸,也是我們求漢水神做的。”
眾人聽了苦根和定簡靈的話,紛紛說:“二位大俠果然是活神仙呀,漢水神都聽你們的。你們救了兩位客商的性命。你們挽救了浪裏奔,挽救了浪裏奔一家四口人的性命。我們全村人都感謝你們!”
定簡靈說:“鄉親們,我們隻是修仙之人,並不是活神仙。我們隻是在行俠仗義,拯救生靈,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情。我們執有虛靜令,你們可以理解為是周天子派我們來救了兩位客商,挽救了浪裏奔全家。你們要謝就謝周天子的恩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