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公羊落入官兵手中
眾劫匪聽說製服他們的是秦軍官兵,驚詫不已。
“你是在糊弄我們吧?剛才你們對那個負傷的人還說你們是失禾的人,現在怎麽又變成了秦國官兵?”劫匪頭目說。
“我們的確是秦國官兵。”年長點說,“我們是大秦平暴大將軍杜回手下官兵,是專程來西戎平暴的,平暴的對象就是阿陀迦葉和失禾這些危害百姓,與官兵做對,陰謀造反的壞人。”
劫匪頭目聽了,激動地說:“你們,你們是敢於找阿陀迦葉麻煩的大秦官兵,阿陀迦葉及其走狗也是我們的敵人,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那麽,那麽你們還殺我們不?”
“我們為什麽要殺你們?凡事得講道理。”年長點問。
“對於我們,從來沒有道理,我們從小到大都被教訓必須服從,沒有什麽理由。在阿陀迦葉管家眼裏,我們早晚都是狗食,沒有什麽道理可講。後來,他們認為我們應該立即成為狗食,可是,我們卻違背了他們的意誌。更何況,更何況我們現在是劫匪,你們完全有理由立即殺了我們。”劫匪頭目垂頭喪氣地說。
“你們確實不應該是天生的狗食。你們成了劫匪以後,如果沒有幹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可以饒你們不死。什麽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呢?比如,殺害無故的人。”年長點說。
“我們在搶劫的過程中為了得到食物傷了不少人,也殺了一些人,但是,我們殺的都是阿陀迦葉和失禾的人。”劫匪頭目說,“對於百姓,我們,我們隻是搶他們的東西,不傷害他們的性命,因為,我們需要他們的東西才能夠活下去。”
“看來,你們確實有罪,也許罪不至死。這樣吧,你們跟我們回去,去見我們的官長,有罪沒罪,怎麽發落,由他們決定。”年長點說,“我們有軍務在身,如果你們能夠幫助我們完成任務,我們可以在官長那裏為你們求情,也許你們就沒事了。”
“你們,究竟想讓我們幫你們什麽?”劫匪頭目現在對這十個人已經沒有了敵意。
“我們想打聽兩個地方,這兩個地方名字叫鷹覷、鶻望。”年長點說,“這關係到阿陀迦葉的去向問題,我們一定要找到阿陀迦葉。”
劫匪頭目認真想了想說:“我們沒有聽說過這兩個地方,也許有一個人知道。”
“誰?”年長點急切地問。
“剛才被我們射傷的那個人,他說他叫公羊。他剛才沒有向你們說實話。他肯定與失禾、阿陀迦葉有關係。”劫匪頭目說,“他對我們說,如果我們殺了他,阿陀迦葉、失禾不會饒了我們。他的口氣很大,也許他知道這兩個地方,或許他知道阿陀迦葉、失禾在哪裏也未可知也。”
“哎呀,差點讓那個混蛋給逃跑了。”年長點說,“真是人不可貌相呀。把那個不老實的公羊,和這幾位阿陀迦葉的奴隸——我們的兄弟,全部請到秦軍大營裏去,交給官長處理。”
“我們已經死過了,我們願意和你們去秦軍大營。”劫匪頭目說,“希望你們看管好那個公羊狗奴才,憑直覺,他是個很有來頭的人。”
“請上馬與我們同行。”年長點的對劫匪頭目說。
劫匪頭目聽了,一聲招呼,五個劫匪全都上了馬。
年長點命令手下將公羊也扶上馬,夾雜在隊伍中間,並交待兩個兵士專門看管他,不能讓他死了。
“回營!”年長點命令。
一行十六匹馬急馳而去。
定簡靈在暗處將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剛才,公羊的馬原地打轉不前,就是定簡靈在暗中使的手段。
定簡靈現在知道,五個劫匪是逃脫阿陀迦葉控製的奴隸,後來的十個人是平暴大將軍杜回手下的大秦官兵。
定簡靈本打算,暗中讓公羊擺脫劫匪、官兵的控製,讓公羊去找哈忍,但是,當他發現公羊傷勢較重時,就改變了主意,他得先讓公羊活著。
定簡靈想,秦國官兵在找鷹覷、鶻望這兩個地方,這兩個地方正是自己一個多月來偵察的對象,必須將自己知道的這兩個地方的情況,立即告訴平暴大將軍杜回。
定簡靈想,隻要公羊在官兵手裏,沒有死,就有辦法通過公羊這個線索找到哈忍。於是,定簡靈決定跟蹤這十個秦國官兵到秦軍大營去一趟。
公羊負了重傷,現在身不由己。當他得知這十個人是平暴大將軍杜回的手下時,就徹底絕望了,找機會自殺。
公羊對哈忍忠心耿耿,哈忍對失禾忠心耿耿,那麽公羊對失禾也忠心耿耿。哈忍是失禾的大走狗,公羊是哈忍的小走狗,那麽哈忍、公羊都是失禾的狗,狗對主人是忠誠的。
公羊這些年跟著哈忍享福不少,別看哈忍有時欺負公羊,但是,公羊可以欺負更多的驢奴才們,在驢奴才們那裏找到自尊。
公羊借助哈忍給他的平台,借著哈忍的勢力,在眾多的驢奴才麵前作威作福。譬如,他可以隨意強奸任何一頭“母驢”,“母驢”必須努力配合他、滿足他。再譬如,任何一頭“驢”不得對他有絲毫不滿,否則,他睚眥必報,這頭“驢”就算活到頭了。
在失禾集團內部,等級森嚴。失禾是王爺,是未來西戎國的國王,是主子,更是王。他的地位相當於周天子,神聖不可侵犯。
阿陀迦葉之流是失禾集團的骨幹、打手,失禾賦予他們的權力僅次於失禾本人。他們也是狗字輩、驢字輩的主子,高高在上,其權威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狗字輩是失禾集團的第三階層,是失禾集團的統治機器。他們的數量在失禾集團內占絕大多數。失禾通過阿陀迦葉之流控製狗字輩。狗字輩直接統治著占西戎人口九成的驢字輩。
狗字輩與驢字輩是兩個階級。狗字輩是統治階級,驢字輩是被統治階級。狗字輩除了不能觸及失禾和阿陀迦葉之流的利益外,可以對驢字輩任意而為,沒有什麽不可以,不存在錯誤。
公羊是狗字輩中的驕子,他得到的利益比其他狗字輩都多,因此,他不想失去其統治地位。
公羊也明白,他與驢字輩之間的矛盾無法調和。他的幸福是建產在驢字輩的痛苦之上的,他不能對驢字輩妥協,驢字輩也不會放過他。
秦國軍隊代表秦君支持驢字輩,要將驢字輩平民化。如果那樣,驢字輩和狗字輩就平等了,那麽狗字輩就不能再從驢字輩那裏攫取利益。這可要了狗字輩的命,狗將不狗,因此,狗字輩與驢字輩、與秦國軍隊、與秦君水火不相容。
現在,公羊這個狗字輩中的佼佼者落到了秦國官兵的手中,就意味著他的好日子到頭了。他將成為秦軍和驢字輩專政的對象。
射傷他的五位劫匪,原本是驢字輩的。驢字輩對死並不感到很恐懼,因為,他們生不如死,死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解脫。他們從來一無所有,有的隻是給統治階級創造財富的肉體,並且這個肉體隨時會成為狗食。
公羊卻對死亡有著很大恐懼,他害怕再沒有機會奴役驢字輩,不能再在眾多驢字輩麵前作威作福,他更不願意在臨死前損害統治階級的利益,如果那樣他就失去了狗性。解決問題的唯一途徑就是自殺。這就是公羊急於求死的原因。
然而,事情總是與公羊願望相違背。
公羊想墜馬摔死,而看守他的兩個兵士,偏偏不讓他墜馬而亡,將他牢牢地捆綁在馬背上。公羊想讓背上的傷口流血,因失血過多而死,而看守他的兩個兵士,每天給他檢查傷口、止血,並且換藥防止傷口感染。
公羊想絕食而死,而看守他的兩個兵士,捏著他的鼻子,從他的口中給他肚子裏灌牛奶。公羊想嚼舌而死,而嚼舌的疼痛使他難以做到嚼舌而死。
總之,公羊想死無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事情按照定簡靈希望的那樣發展。三天後,公羊和五個劫匪全部被秦國十個官兵帶到了秦軍大營。
杜回在中軍帳中,正為不知道去鷹覷、鶻望這兩個地方的路徑發愁,突然,軍帳外傳來稟報聲:“報平暴大將軍,偵察輕騎甲隊歸來,帶回六個人。這六個人有可能知道我們想要的東西。甲隊什長建議立即審問這六個人。”
“速讓由仁副將審問報來!”
“是,大將軍!”軍帳外傳來回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