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中庸之身（中）
「我說過我和化石老人是同一類人，我們做事都喜歡將事情預先的方方面面考慮清楚，布好後路，然後在執行下去，所以我們布下的每一個後手都不時無的放矢。」徐長青知道賈晟為何會感到驚訝，於是徐徐解釋道：「你曾說過化石老人吩咐你如果真的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就來找我，顯然他已經算到了你所要進行的事情必須通過我才能完成，否則不會加上這樣一句話。」
賈晟不是一個愚蠢之輩，否則他也不可能頂著那麼多身份依舊安然無恙，這不僅僅是他人協助就能做到的。只是他遇到了徐長青，從他來見徐長青那一刻開始便處處受到壓制，不僅思考能力總是被一次次意外給擾亂，就連最基本的智慧都沒有發揮出來。現在一切隱秘都已經被掀開了，他也沒有什麼好防備的了，失去壓力后，他反倒能夠恢復常態來思考問題。
「不錯！主上的確是有這個意思。」賈晟點頭承認了徐長青的看法，但話鋒一轉，又道：「但在下和尊駕接觸的時間卻比主上提前了很多，甚至本不應該有這次接觸，主上知道后或許……」
「何時與我接觸只是一個過程而已，你家主上想要的是結果，而結果就是有我的協助，你的計劃會更加順利，也不會出現意外，這才是化石老人想要見到的。」徐長青頗顯大度的說道：「你不用立刻回答我，相信血神宗還有化石老人的其他手下，你也一樣能夠將這裡的消息傳遞出去，你盡可將我的要求，告知化石老人，看他是否同意。」
賈晟想了想，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資格，於是點點頭表示贊同，但隨後又搖了搖頭，道：「就算同意又能如何？玉璜已經毀了。沒有這件信物，別說是我了，就算是主上親自來此，也根本無法取來那東西。」
「莫非那玉璜不單單是信物，也是某處地點的鑰匙。」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徐長青聞言。心中浮現出了一個猜測，身體不著痕迹的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恢復如常，並且不動聲色的說道：「誰說玉璜已經毀了？」說著話，便看他將手攤開，剛剛明明已經化成粉末的玉璜完好無損的攤在他的手中。這時，他徐徐說道：「常言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有時候眼見都未必為實。」
見到玉璜失而復得，賈晟心情變得激動起來，有些難以自制的伸手想要將其拿過去。看他的樣子顯然這玉璜不單單隻是任務所需物品那麼簡單，對他還有另外的深意。
在手快碰到玉璜的時候，賈晟又克制的將手收了回去，並且心境也不同尋常的快速恢復到了冷靜的狀態，隨後語氣淡然的說道：「還望尊駕能夠小心這塊玉璜，不要讓它受損了。」
在賈晟的注視下，徐長青將玉璜收到了腰囊中。說道：「這個你放心，等你從化石老人那裡得到答案后，這塊玉璜會完好無損的交換到你手中。」
「既然如此，在下先行告辭了！」賈晟朝徐長青行過一禮后，便迫不及待的轉身，打開艙門走了出去。彷彿再在這個艙房內停留一刻便會有致命之禍似的。
在賈晟離開后，徐長青重新關上門，坐在了艙房窗戶邊的椅子上，看著窗外掠過的雲朵，感受著經過陣法弱化后的微風，臉上原本輕鬆淡然的表情被一股嚴肅的神色所取代，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進入了一種神遊物外的狀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中庸之身！竟然是中庸之身！化石老人，邵旬，你這番作為可是大手筆啊！」過了一會兒，便聽到徐長青喃喃自語的說道。
中庸之身是一種流行於儒仙傳聞，但卻從未被教派修士認同，並且也無一個實例的傳說之物，正如其名字所言那般，這是一種不偏不倚、調和折中的修練資質，其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夠修練融匯仙妖佛魔所有法門，並且所有的法力都能始終保持在平衡中正的狀態，沒有一點走火入魔之險。
最早提及中庸之身的人是致遠堂先賢誠敬先生所撰寫的《博聞廣濟策》中廣知篇十三章中記載的一個經歷，這個經歷是描寫誠敬先生為躲避魔道中人追殺，無意中流落到了星辰翰海的一個小島上，並且在那個小島上發現了一處上古遺迹。在這個遺迹的一塊石壁上，他看到了一篇用上古文字描寫的殘文，殘文中描述了一種可以融匯萬千法門的修練資質，並且還附帶了如何形成這種資質的方法，只是因為歲月侵蝕，記載的方法殘缺不全，已經很難推斷出完整的文字。
在誠敬先生離開小島后，他將這件事記載在他的書籍中，並且打算再回到那個小島將整個遺迹搬運回來，只可惜他回去后卻發現小島已經不見了，即便在海底也沒有見到殘留遺迹，就彷彿其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因為佛家有無漏金身、道家有混元道體，甚至連魔道也有先天魔人，為了讓自己不弱於人，以致遠堂為首的儒仙見到誠敬先生的記載后，感覺到這和儒家的中庸之道有些異曲同工之妙，便將其收歸儒家資質道基之列，和佛道魔等各家相抗衡。只可惜其他各家的無上資質之體都有過實例，而且還為數不少，可儒家的中庸之身卻始終只是一個傳說記載而已，後人雖然用了各種方法來補全誠敬先生所抄下來的培養法門，但始終無果，久而久之這中庸之身也就成了一個人所共知的笑話。
只不過，對於徐長青而言這中庸之身可不是一個笑話，當時他見到誠敬先生的記載后，便立刻聯想到了上古洪荒時期一個傳奇宗門。這個宗門在崛起之前名聲不彰，只是知道其乃是道家玄門旁支，而崛起之後，它之前的名字也沒有人去理會了，所有人都稱呼它的新名字聖人谷。
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主要還是因為這個宗門內一種特殊的修練體質聖人之體，任何一個擁有聖人之體的人都能修練世間萬法，並且毫無屏障，在短時間內步入金仙之境，甚至還能更上一層樓成就大羅金仙之境。只不過世事難料，就當所有人都認為聖人谷會在洪荒大展拳腳的時候，其宗門卻發生了內亂，門中弟子相互廝殺，彷彿彼此之間有著什麼血海深仇一般毫不留手，短短數月時間一個諾大的宗門便就此消失，最後一個聖人谷傳人也在山門前自盡而亡。
事後，洪荒玄門各派以及其他洪荒宗門都曾派人前往聖人谷宗門遺址調查過其毀滅原因，可始終都沒有結果，其宗門典籍也在同門廝殺鬥法中盡數毀去，只留下了一些刻在石壁上的殘法存留了下來。不少人猜測聖人谷的人會發瘋似的內鬥廝殺或許與他們的聖人之體有關，只是其留下來的殘法卻不足以讓玄門各派推演出完整的聖人之體法門，所以這也僅僅只是一個猜測而已。
在鎮元子的記憶之中，有關聖人之體的記憶並不是很多，至於其殘法更是沒有一點相關記憶，但就中庸之身的描述及其最終效果來看，兩者應該是同一種修練資質，誠敬先生見到的那片遺迹應該就是聖人谷的遺迹。
徐長青當時會對這中庸之身極為關注，主要還是因為這中庸之身和他的九流大道極為相合，他想要看看是否能夠從中找出一些對自己有用的東西。至於還原聖人之體法門，這一點他連想都沒有想過，姑且不說聖人之體可能潛藏的致命危險，連大羅金仙都無法避免，單單是上古洪荒那麼多大能強者一個都沒能將這法門還原，他就不敢有半點妄想了。
事情後來也如徐長青所猜測的那樣，那個聖人之體的培養法門實在太過破碎，根本無法修復，對其九流大道也沒有什麼作用，唯有一門養胎法相對完整，在徐長青的推演下得以補全。只是這個法門卻只是一門廢法，因為現在的崑崙三界和上古洪荒時期完全不同，靈氣、大道等等全都不一樣，而這養胎法乃是依據上古洪荒時天地之力所創的，根本無法套用在今人身上，別說運用了，就連能夠借鑒的地方都沒有。
雖然養胎法已經無用，但徐長青還是在推演的時候，將修練養胎法后的效果給推演出來了，而其結果則如記載中的一樣，通過此法培養出來的嬰孩一出生便擁有不排斥一切仙妖佛魔法力的體質。只不過，這種體質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消失，想要完全穩固這種體質，便需要運用其他法門對其洗經伐髓，只是這後續法門則殘缺不全，徐長青也無法修復。
現在在賈晟身上，徐長青卻發現了這種本不應該存在的體質。剛才通過灌頂之法輸入法力時，賈晟只感覺到了一股法力所形成的暖流傳遍全身，可實際上徐長青卻在一瞬間的功夫，運用千萬化身神通變讓法力形成了百餘種變化，所有的變化幾乎涵蓋了整個崑崙三界仙妖佛魔各宗法門的特有法力，甚至於就連聖墟的異界神靈神力也都模仿了出來，注入其體內。然而，得到的結果則是，賈晟的肉身對所有的法力都有著極大的包容性，只有很小一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排斥，從這一點來說，他現在的肉身已經無限接近於傳說中的中庸之身、聖人之體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