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廣智破陣（上）

  大約過去的半個時辰作用，廣智菩薩腦後法相中變化的陣圖已經多達數百張之多。一開始還有人擔心廣智菩薩不會拿出真正的陣圖，畢竟雙方合作的約定並沒有用本命佛心起誓，沒有半點約束力，所以全都專心致志的記下那些陣圖及其變化。可隨著陣圖的數量不斷增加，複雜程度特逐漸提高，包括九骷頭陀在內的宗乘門人已經有些力不從心了，他們無一例外都感覺再這麼記下去，很可能不等他們得到完整的陣圖，他們的心神就會在這些陣圖所蘊含的內容衝擊下崩潰了。 

  就在眾人的視線不再停留在廣智菩薩的法相上，開始清理自己腦子裡那些複雜的陣圖時，廣智菩薩腦後法相中的陣圖變化突然停了下來，固定在了一張複雜到用十餘萬條陣紋組成的陣圖上。只見這張陣圖幾乎將廣智菩薩法相中所有的光點全都用光線組成的陣紋連接到了一起，圓鏡一般的法相全都被這些密密麻麻的陣紋給佔據了，讓人看了後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眾人看到這張陣圖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在場眾人都不修陣道，但對佛界曼荼羅法陣還是有一定認識的，像現在出現在廣智菩薩法相中的複雜陣圖，他們還從未見過，即便是那些靈山大宗的山門大陣之複雜程度恐怕也不及這個陣圖的十分之一。只不過，他們心中又不由得感覺洪荒上古時期佛界的古曼荼羅法陣就應該這樣複雜，也只有這樣複雜才可能擁有那麼強大的威力。 

  就在眾人以為這陣圖就是洞穴內的古曼荼羅法陣的時候，廣智菩薩腦後法相中的陣圖再次發生變化。只不過這一次的變化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在變化中法陣的陣紋不但沒有如眾人猜測的那樣增加。反倒以極快的速度減少。先是一兩根的消失。不是細心的人很難察覺，緊接著減少的陣紋數目以十遞加，絕大多數人都看出了端倪，最終百餘根、數百根的減少，法相上的陣圖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簡單起來。 

  半盞茶后，廣智菩薩腦後法相的陣圖變化開始放緩，每次數百根消失的陣紋也開始急速減少，數個呼吸后就完全停止了下來。陣圖的變化也最終穩定下來。 

  現在的陣圖簡單了不少，不過這種簡單隻是相對於早前那個複雜的陣圖而言，若是和佛界其他曼荼羅法陣相比的話，這張陣圖的複雜程度也絲毫不差。原本十餘萬條陣紋減少到了只有數千，原本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明白的複雜陣圖現在也有人依稀從這個陣圖之中看到了一些他們認識的曼荼羅法陣的影子，而且當陣圖停止變化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從這陣圖之中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蒼古氣息。 

  有人忍不住問道：「這就是古曼荼羅法陣的陣圖？」 

  「是的。」廣智菩薩神色有些疲憊，似乎沒有太多心思回答詢問，頭也不回的簡單回應了一句。 

  眾人對此也不在意，畢竟他們都很清楚剛才廣智菩薩衍化陣圖之舉必然耗費了大量精力。幾名與廣智菩薩交好之人更是拿出了一些丹藥，補充廣智菩薩的虛耗。對此。廣智菩薩也沒有客氣，接過丹藥，便吞服下去，以佛元化解丹藥，推動丹效。 

  又有一人非常不失去的在廣智菩薩恢復心神的時候，開口問道：「那之前那個最複雜的陣圖又是什麼？」 

  顯然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被那些懷疑廣智菩薩對陣圖做出手腳之人推出來的代表，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陣紋的多寡就關係到了陣法的威力。在他們眼中即便現在這個陣圖成形后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非常符合傳說中的古曼荼羅法陣，但他們心中依然有些認為那個最複雜、陣紋最多的陣圖才是真正的古曼荼羅法陣。 

  廣智菩薩能夠感覺到那些人的懷疑之意，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后，轉過頭冷眼掃看了一下那些心存懷疑的人，冷然道：「那是陣圖的最終變化。」 

  眾人聽后，不少人都微微發出了一聲驚嘆。雖說擁有十餘萬條陣紋的法陣和能夠產生十餘萬條陣紋變化的法陣的價值截然不同，有著天地之差，但相對於佛界的法陣而言，這個陣圖已經非常好了，好到甚至能夠將其當作山門大陣來布置。 

  「這就是洞穴內的古曼荼羅法陣嗎？」九骷頭陀似乎問了一個多餘的問題。 

  不過廣智菩薩卻能夠聽明白九骷頭陀的問話所指何意，於是微微搖了搖頭，神色複雜的看著洞穴內的法陣，道：「這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與之類似的古曼荼羅法陣還有十四個之多。」 

  「啊！」眾人聽到這個答案都發出了充滿意外的驚嘆聲。 

  就在眾人對廣智菩薩的答案感到驚訝時，隱身在地脈中的徐長青則通過神念看到了廣智菩薩法相中的陣圖，並不由得發出幾聲讚歎之言。 

  雖然，一切因緣佛母在布置法陣的時候刻意留下了很多痕迹與破綻，方便他人破解，但能夠在半個時辰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個古曼陀羅法陣的全部變化推演出來，可見廣智菩薩不單單對古佛法法陣有著極深的研究，甚至其陣道根基也非常深厚，大師之稱當之無愧。 

  「不過，他倒是聰明沒有把真相說出來。」徐長青忽然又輕笑道。 

  這時，廣智菩薩沒有理會眾人的驚嘆聲，隨手從袖囊內取出了五塊非常普通的玉牒，跟著施法將推演出來的陣圖刻在了玉牒上，將其交給了在場其他宗乘的主事之人。然後他便示意眾人不要跟隨，站起身來，獨自走入到了皆空洞內，在沿著之前九骷頭陀等人開闢出來的道路，來到了第二個陣圖旁坐下，繼續按照之前的方法推演起眼前的陣圖來。 

  至於，九骷頭陀等人也沒有上前打擾，他們各自拿著一塊玉牒，探究起玉牒上那張陣圖的奧妙之處。他們並不知道看似全神貫注鑽研法陣的廣智菩薩正在暗中觀察著他們的神情舉動，見到他們並未對陣圖有任何疑慮，全都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便一直緊繃的神情也微微放鬆了少許。 

  廣智菩薩雖然連古佛法法陣的門都沒入，但他缺少的僅僅只是那臨門一腳而已，加上他多年收集各類殘缺不全的古曼荼羅法陣，所以對古曼荼羅法陣的布局等等都有一個非常清楚的認識。從他僅僅只是掃看了洞穴內的法陣一遍，就能夠辨認出其中的古曼荼羅法陣，便可見他對古曼荼羅法陣的掌握已經達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程度。 

  在剛才，他開始用自己的秘法解析地上的法陣時，便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隨著他一點點的將法陣的變化解析出來，並且抽絲剝繭般將變化陣紋中的根基陣紋挑出來，組成最根本的陣圖時，他才真正確定自己的感覺沒有出錯，這古曼荼羅法陣的確是存在很大問題。 

  雖然眼前的法陣和廣智菩薩在那些廢墟中見到的古佛法法陣非常相像，但也僅僅只是相像而已。他所破解出來的古曼荼羅法陣與其說是一個完整的古佛法法陣，倒不如說是一個古今結合后的四不像。 

  這個法陣絕大部分內容都是殘缺的古曼荼羅法陣，只不過這些殘缺法陣被人用極為巧妙的方法以洪荒后佛界出現的一些常見法陣給連接了起來。這種拼湊連接的方法堪稱天衣無縫，被挑選出來每一個作為拼圖的殘缺古曼荼羅法陣也非常完美，彼此相生相剋，不單單令到這些本不應該在發揮任何力量的法陣發揮出古佛法法陣的威力，還通過和其他古曼荼羅法陣的聯繫互補不足，令到整個陣式的威力數倍的提升。 

  這種布陣的手法非常高明，廣智菩薩感覺到或許當初布陣之人也會用這個手法布置洞穴內的其他法陣。在他的查看下，事情果然如他所預料的那般，整個洞穴內的法陣全都是用這種拼湊手法，將一個個不同功效的法陣拼湊到了一起，發揮連接作用的法陣也是萬餘年前佛界最盛行的幾種法陣。 

  以廣智菩薩看來，這種布陣手法非常高明，巧妙程度足以和古佛法法陣相提並論，但要論到價值的話，顯然就有如雲泥之別了。而且更為重要的是這種法陣放到現在可以說是沒有一點價值，稍微懂得一點陣道的人都不會用這種手法布置法陣，因為這種法陣實在太容易破解了。 

  這個法陣的破解關鍵根本不在於那些拼湊起來的偽古曼荼羅法陣，而是在於連接這些法陣的連接陣式。這種陣式名叫伽椰摩羅，乃是兩萬多年前佛界一名陣道高僧所創，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流行於整個佛界，無論是破解此陣之法、還是此陣變化之法，都已經被萬餘年前的那些陣道大師們研究到了極致，這個陣式幾乎沒有任何奧秘可言。在萬餘年前，或許還有人會用此陣式布置法陣，但現在則無人會對此陣感興趣，因為實在太容易破解了。就以現在這洞穴內的法陣來說，廣智菩薩可以肯定，若是自己動手的話，最多只需要一個刻鐘，就能夠將洞穴內看似強大的陣式給完全破解掉。(未完待續。。)